丁雲峰發話,佔米、大傻幾人唯有偃旗息鼓。
王建軍剛從老家過來,他完全不理解,為什麽這幫港老會為了幾畝地爭得臉紅脖子粗。
土地這種玩意,能比港幣香嗎?
“練過?”這邊的討論,王建軍插不進嘴,他瞄上靠著船幫,假扮成水手的天養生。
天養生抬頭吹了一下劉海:“沒有。”
“我叫王建軍,小兄弟怎麽稱呼?”
“天養生,龍盾安保公司副總經理,首席教官,兼丁先生的保鏢。”
這段時間,王建軍對丁系內部的構成,多少也算有所了解。
一聽天養生對丁雲峰的稱呼,他原本無多的笑容,馬上收了起來——這是受雇的,不是自己人。
下半夜,三艘出海的漁船,終於抵達西貢碼頭。
靠著奔馳車抽煙的黃大文,帶著苦力強幾個,快步迎了上來。
“峰哥,事情順利吧?”遞了一領風衣給丁雲峰,黃大文低聲問道。
“一切順利。”丁雲峰點上一支大前門,一邊穿著風衣,一邊走向停在碼頭的車子:“家裡沒咩事吧?”
“沒事,淺水灣那邊,今晚除了小霞姐,還有甘總和黃Sir盯著呢。”黃大文笑著回答。
丁雲峰嗯了一聲,帶著眾人上了幾部車,在黑暗中,無數有心人目光之中,緩緩離開碼頭,向著淺水灣丁家別墅方向開去。
不要以為丁雲峰出海一次很簡單,帶誰出去?留誰在家裡鎮場子?
如果有人趁機搞事,誰來拍板?
事後,由誰出來背黑鍋?
甚至!
萬一峰哥回不來了,臨危誰來當丁系的臨時龍頭?
這些,都得提前安排妥當的,特別王霞懷上寶寶,更是重點保護對象。
滴滴滴。
李傑按了三次短促的喇叭,丁家別墅周圍的暗哨,齊齊松了一口氣,一道道報平安的消息,很快向著丁雲峰麾下諸多力量傳了下去。
商界、警隊、社團……
但凡今晚有資格知道峰哥出海,卻又排不上號,去碼頭或者淺水灣守夜的丁系高層,大家終於能夠睡個安穩覺了。
“菩薩保佑,總算平安返來了。”施施雙手合十,對著供奉在佛龕裡面的觀音玉像擺了擺。
王霞扶著腰,在小結巴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既然峰哥平安回來了,各位姐妹,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有咩想問的,等過幾日,峰哥輪到你們那邊過夜,你們私下再慢慢問他吧。”
“好的,那施施姐、小霞姐,你們早點休息了。”趙素、bobo幾人齊齊站了起來,小結巴同樣被王霞趕回去睡覺。
青青握著鹿頭劍,飄身從樓上落來:“那我也走先了。”
“青姐,今晚有勞了。”面對青青,王霞說話可就客氣多了。
“一家人,不用客氣。”青青對著倆人點了點頭,提著武器走向大門。
門口遇上丁雲峰,青青拒絕對方某種荒唐的邀請。
倆人私下玩點高難度的姿勢和花樣還行,可要幾個人大被同眠,女王范的她,真不能接受。
“唉,人家青青保護你們這幫人一個晚上了,居然不留她下來過夜?
我從碼頭那邊坐車過來,一路上,風好大的。
這會讓她回去荃灣,施施,小霞,你們太過分了。
”丁雲峰一邊脫著風衣,一邊抱怨。 施施裝著聽不到,王霞接過風衣,丟給丁雲峰一記白眼——你在打什麽主意,當施施和青青不知道?
要不老娘現在有身子,今晚,非拉上bobo,整得你明天扶牆走路!
……
可能出於對施施尚未有孕的虧欠,丁雲峰下半夜很賣力。
隔日早上,施施起不來了,睡在隔壁房間的王霞,唯有早早起來安排傭人準備早餐。
以前都是李傑、佔米陪著丁雲峰用早餐。
李傑是丁雲峰貼身保鏢,峰哥在哪過夜,他就跟去那裡;
佔米是丁系大總管,每日早上,他都要向峰哥匯報工作。
現在,王建軍來了,李傑將保護丁雲峰的責任,移交給他,而自己專心忙著龍盾安保公司了。
“坐。”丁雲峰洗漱妥當下樓,帶著兩人走到飯廳:“阿軍,你的面條,要蒜要醋自己弄,別太拘束。”
“好哇。”王建軍應了一聲,埋頭呼嚕呼嚕扒起面條。
佔米坐在他對面,一邊用餐刀給方包抹上黃油,一邊對著丁雲峰說道:“峰哥,昨晚我們出海的期間。
大d手下的人,見到油麻地凶殺組的李海添,帶著幾個手下過去新界。
他們從洛哥當年擺放計算機那個倉庫裡,拉走一具燒焦的屍體。”
“如果我沒記錯,李海添是不是查著肥狗被殺一桉?”丁雲峰咬了一口油條,抬頭問道。
佔米將方包咬在嘴上,扭身從公文包取出備忘本:“是的,沒錯。
上周太古城商場,前油麻地警署,凶殺組便衣肥狗被殺一桉……”
指著上邊登記的訊息,佔米把本子推到丁雲峰面前:“根據內線傳來的消息,昨日中午,李海添帶人去過紅孩兒遊戲廳。
不過,他們發現原屬肥狗的線人街機泰,突然失了蹤。
因此,我懷疑,李海添從新界帶走那具焦屍,就是失蹤的街機泰。”
丁雲峰默默吃完早餐,起身走回沙發坐下:“吩咐油麻地的內線,讓他及時上報桉子進展。
肥狗雖然不是人,但是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李海添的手下。
現在不僅他被人不明不白做掉,甚至連掌握線索的街機泰也被人殺了。
李海添肯定會追究到底,否則手下的人心,可就要散了。”
“好,我會call阿豹繼續跟進……”佔米迅速做著筆記,然後又向丁雲峰匯報了一些商業上的事情。
前後忙了快1個小時,佔米終於可以收拾東西,離開丁家大宅了。
送走行色匆匆的佔米,王建軍回到丁雲峰身旁坐下:“峰哥,佔米哥每日都是這麽忙的嘛?在你下樓之前,他已經過來半個小時,一直在用計算器統計報表。”
“呵呵,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我大哥教你本領的時候,你不也吃了不少的苦頭?”丁雲峰抖了抖報紙,看著王建軍笑道。
王建軍臉上難得露出一抹感懷,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了回去:“不一樣,我學拳腳,流點汗水也就行了。
佔米哥他又要管著生意,又要管著社團的事,這些我肯定學不來。”
丁雲峰見狀大笑,旋即問起王建國的傷勢,得知對方下午出院,乾脆給王建軍放了半天假,由他自己去接弟弟。
另外一邊,昨夜從丁雲峰口中,聽知己方有人同親英份子蔡元祺交好,甚至,可能已被對方拉攏落水。
楊領導十分重視,他先是吩咐葉領導在粵省開展內部自查,然後乘坐最近的班機,匆匆飛回京城。
“砍腦殼的!查,這件事,必須徹查到底!
小楊,莫嫌辛苦,你牽頭來成立一個工作組,然後盡快南下,但凡涉及此事,一個都不許放過!”
“是!”
……
正如丁雲峰有專線與老家的人聯系,蔡元祺的書房裡面,同樣安裝許多特製的電話機。
前幾日無意在大館說漏嘴,昨夜得知丁雲峰帶人出海,蔡元祺是越想越不安。
猶豫再三,他最終還是選擇撥通了其中一部特殊電話。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足足響了半分鍾,就在蔡元祺準備掛斷的時候,對面終於接聽了。
“幹什麽?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打電話給我嗎?”
蔡元祺黑著臉,低聲說道:“現在就是萬不得已!你在那邊得小心,我收到風,你們那邊,可能有一場規模不小的內部自查行動!”
“你說什麽?你收到的風?
有沒起風,我都不知道,你在港島反而收到了?你在跟我開什麽國際玩笑!”
一聽對方這話,蔡元祺不樂意了:“哼,信不信由你,反正別等出事了,再怪我沒有提醒你。”
“這……好吧。
我會小心的。
對了,既然你打來了,我也有點情報要告訴你。”
“快說,我聽著。”蔡元祺催促說道。
“秦始皇兵馬俑在巴黎的展覽,已經成功舉辦了。”
“我知道,我有看新聞的,那把秦皇寶劍,轟動整個西方的考古界。
據說,展覽期間,巴黎警察局,派了300名警力24小時保護呢。”蔡元祺面露失望,這種情報有毛作用啊。
“是啊,我聽說商業部,趁著這波東風,談下很多國際大訂單。
現在我收到消息,上面準備和另一個西方國家合作,舉辦一次以恐龍化石為主題的展覽。”
“咦,你這個情報,倒是可以值1萬美金。”蔡元祺來了興趣,拉開一張便箋紙,飛快記錄起來。
“1萬美金?”對面那人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如果我能破壞這次展覽,你們能給多少?”
“100萬!你要是能夠破壞這次恐龍化石展,最少可以領到100萬美金。”蔡元祺提高語調,身軀瞬間坐直。
“好,一言為定!”
“我等你的好消息。”
……
羊城,某處在地圖上,永遠不會被標記出來的營地深處。
一個留著平頭,穿著翠綠製服的中年男人,滿臉微笑掛下聽筒。
100萬美金?
做完這一次,應該夠自己逃去美國呼吸自由空氣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