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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天雷滾滾。
雷擊勢大力沉,每一擊落下都仿佛將一座太古神山之重,凝聚為一點。
落下的一刹那,空間圍著坍塌,產生的吸力可使天體偏移。
但好在雷劫自成一界,對外界的影響微乎其微。
淵盤坐於雷雲之中,沐浴神光,以輪回之力護體。他采用最樸實無華而穩妥的方式渡劫,不主動的去攻擊天劫,而是以守代攻。
以常理而言防禦確實比攻擊消耗更大,但大神通者總是有自己的獨門手段。較為常見的就是對某種道法極致的掌控,能夠將防禦的范圍掌控在分寸之間。
而不是展開一個毫無死角的護體道法,陷入此消彼長之間。
故,金丹渡劫多有勇猛,元嬰渡劫多為穩妥,化神渡劫均為熬。
層次越高的天劫,其威力就越強。金丹期寥寥數道天雷,尚可以力破之,但越往後天劫的數量越多,導致人力難以企及。
這也是為何修士比起法力,更講究道法神通。
一門好的神通,能夠讓修士發揮出自身數十倍的力量。
轟隆!
雷霆每一次落下,輪回之力都會將其吸收轉化,並向上釋放,進一步去抵消後續接踵而至的天雷。
頗有四兩撥千斤風采。
也是其對輪回極致的掌控,輪轉,消磨,回擊。
淵巋然不動,默念著天劫的次數。
一九天劫,二九天劫,三九天劫……
一重又一重的天劫被他輕而易舉渡過,沒有任何一道天雷能夠破開他的防禦。但淵沒有因此掉以輕心,反而心情越發的沉重,每一重天劫的度過就像往頭頂懸掛一把刀。
九為極致,每一次都是九重天劫,這意味著到最後將是開天辟地以來的最強天劫。
也可能是他無法抵抗的一擊。
因為輪回本身已經成道,更因為輪回摻雜著兩種法則。
生死與歲月,萬物皆存在於生死,而決定生死的往往是歲月。但歲月法則本身並不會去決定生死,祂如風吹草動般存在,是一種常理。
忘川河本質上就是歲月長河的支流。
一百年前,淵在約定的五百年後找到李易。
他問道:“道友,吾往矣,可成道否?”
躺在椅子上曬太陽的青年微微抬頭望了他一眼,隨後收回目光,言語漫不經心,卻簡潔直接,符合新聞播報的簡訊。
“十死無生。”
淵雖早有預料,他對於自身能否成功其實冥冥之中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有些不甘心。
“秋無極可成道,吾為何不可?”
秋無極的成道讓他多了幾分不切實際的幻想,也多了些許的不甘。
以往無相之位已定,他不成乃是天命。李長生能成,卻又展現出了超乎常理的偉力,是他不可及的。
但秋無極與自己是同一層次。
李易搖頭道:“隻論修行的,你比成道之前的秋無極要走得更遠,你是無相之下道行第一人……呵呵,如此細化下來,能走到聖王巔峰,本身都在某一領域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
“鬥法第一人,道行第一人,你覺得哪個好聽一點?”
面對這種像是誇讚一般的稱謂,即將面臨天劫的淵並未領取,道:“若不成道皆為虛名。”
“總比什麽都沒留下要。”青年姿態悠然,他的置身事外與神情凝重的淵形成鮮明對比。
他已經是無相,甚至比無相更強。
而我即將身死。
“或許可以合道,與輪回合道,如此伱也是無相。這算是你的一場造化,當年你雖然失敗了,卻留下了輪回。隨後經過無數年演化輪回早已達到了無相層次,你完全可以坐享其成。”
淵聞言,滿臉苦澀的說道:“幾萬年的無相也是無相?”
他確實可以成為無相,但代價就是本我被輪回消磨,變成像祖龍一樣純粹的法則。
這是不可逆的過程,一旦合道淵必死無疑。
“你自己能活多久?”青年問道。
“五萬年。”
“那你大概只需要付出一萬年的壽命,就可以享受四萬年的無相。別人都是朝聞道,你可以得到四萬年還不滿足?”
“這只是輪回的無相。”
“修行之人,走到最後仿佛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青年微微坐起身來,目光平靜,臉帶微笑。
笑得很輕微,不顯刻意,很自然。
人類與朋友談話時,笑其實是非常常見的,有時或許只是幾個動作,一句話就能讓人捧腹大笑。而修士者不會,因為修仙講究的是心如明鏡,不動如山。
淵不禁好奇對方為什麽笑,是故作姿態?可對方的實力顯然不需要任何的偽裝,偽裝本身就是有違天性,也是有違修行的。
那應當是心情愉悅。
只是不知這種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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