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衝有些驚訝,說道:“朱姐姐可覺察,方才我們經歷不同?”
朱英有些茫然,問道:“如何不同?”
王衝說道:“他讓我飛升之後,給天尊送信,願意贈我兩粒雷公珠為報酬,不過被我拒絕了。”
朱英甚是驚訝,問道:“為何我經歷不同,他讓我給一個姓馬的道人送信,卻不是什麽天尊!”
朱英素手一轉,托了一枚珠子,說道:“我卻沒拒絕,收了他的開天珠。”
王衝捏起來,微微感應,隻覺得此物跟混天符籙不是同一路數,跟萬妖訣出自一源,還給了朱英,說道:“等我修為高深了,陪朱姐姐去送信,你不可單獨一人去見什麽馬道人。”
朱英笑道:“我可沒打算去送信。”
王衝微微皺眉,想要勸說,但最後沒有開口。
王衝的父親沒少教他,道德用來約束自己,是君子行,道德用來指責他人,是小人路。
他覺得幫人忙,不該收報酬,也覺得收了東西,還不給人做事兒,十分不妥,但用這些來指責他人,卻是另外一種不妥了。
何況,申道人行為鬼祟,言行不一,讓朱英和王衝去送信,真未必是什麽好事兒,說不定有個大陷阱等著兩人。
此時要是勸說朱英,非要去遵守諾言不可,一旦朱英出了事兒,又該如何?
朱英知道王衝沒法用開天珠,她又十分喜歡這件法寶,就自己收了起來,笑道:“你為何拒絕送信?雷公珠說不定,不次於開天珠。”
王衝答道:“申道人行為鬼祟,我不相信他。”
朱英說道:“你可以收了法寶,不去做事兒。”
王衝答道:“此於我的道德不符,絕不可行。”
朱英又問道:“你覺得我收了寶物,又不做事,算是什麽呢?”
她美目流轉,似笑非笑,心底也極想知道王衝的答案。
王衝答道:“我方才就說過,若是朱姐姐要去送信,等我修為高深了,陪你一起去,你不可單獨一人去見什麽馬道人。”
“若是朱姐姐沒打算去送信,此事就不提了。”
朱英笑道:“伱倒是圓潤。”
王衝說道:“此乃人心而已。”
朱英沉吟良久,隻覺得這句話深有韻味。
兩人正閑聊,忽然一聲霹靂炸響,白衣童子足踏柳葉,飛出了龍宮,一十八層大陣皆被震破。
龍宮大陣非是等閑,雖然被厲害法寶震破,但隨即徐徐彌合,居然把後面追趕的海族兵將攔住。
白衣童子朗聲長笑,足踏柳葉破開海水,至衝上了海面。
過了小半個時辰,才有一名小龍王,叱開大陣,帶領海族兵將追趕出來,只是卻追之不及,白衣童子早就走的無影無蹤。
朱英和王衝看到這一幕,都呆了一下,王衝忽然叫道:“雷公珠,那個白衣童子怕是拿到了雷公珠。”
朱英微微驚訝,隨即也覺得必然如此,若不然白衣童子怎麽能震開龍宮的大陣?
她說道:“衝弟,你後悔了沒?雷公珠的威力,可真是驚世駭俗。”
王衝搖了搖頭,說道:“不曾後悔。”
“只是,他拿了雷公珠,怕是也答應了那個申道人,不知道申道人給他的條件又是什麽?要給誰人送信。”
朱英自然猜不到,申道人還要給誰送信,笑道:“這些事情,我們也不去管他,反正也管不著。”
“我們趕緊回去五台山罷。
” 小蟲答應了一聲,兩人在海底一路潛行,到了海邊,才破浪而出,上了岸,又換了翔雲法,乘了一團白雲,直奔五台山。
路上仍是走走停停,朱英和王衝各自祭煉所得的一口飛劍。
朱英是按照正宗法門,把二十八枚劍訣符籙打入赤虹劍身,一點一滴,從頭祭煉。
王衝上手之後,卻發現赤電劍內,蘊含三十六枚混天符籙,跟五台派的劍訣符籙迥然有異,但兩道劍訣符籙,都為天遁劍訣包容,不脫這道天碑上的劍訣,一百零八妹符籙藩籬。
王衝把玩了一陣,便按照天碑上的劍訣符籙祭煉,把一百零八枚劍訣符籙,依次烙印,赤電劍內沒有的劍訣符籙,自然輕易祭煉,赤電劍內已經有的劍訣符籙,被王衝喚醒,立時生出回應。
兩人一起祭煉飛劍,朱英祭煉了一夜,仍舊不能運用,王衝祭煉一夜,飛劍卻已經跟他本身氣息,生出了呼應,已能馭使騰空。
只是王衝為了朱英的面子,故意遮掩了祭煉飛劍的進度,朱英隻以為他就比自己略快,也沒想到雙方差之天地。
兩人飛遁了一日夜,第二天正要趕路,就見前頭一張柳葉飄飄而來。
這張柳葉比門板還闊大,上面端坐了一個白衣童子,正是去龍宮竊寶的童子,遠遠的見了兩人,就笑嘻嘻的道:“爾等可知,什麽叫冤家路窄?”
王衝急忙捏了隱身術,把自己和朱英遮掩起來。
白衣童子笑道:“小爺在龍宮被人追趕,來不及破去你們的隱身術。如今可沒有龍宮的蝦兵蟹將了,還想要用隱身術逃走,簡直癡人做夢。”
“看我破你們的隱身術。”
他捏了一個法訣,迎空一揚,卻不見眼前現出來什麽東西。
白衣童子冷笑一聲,說道:“算你們的隱身術高明,但又如何?”
他揚手就飛出了一枚珠子,霹靂一聲巨震,但空中嫋嫋,朱英和王衝仍舊不曾現身。
白衣童子暗叫道:“他們的雲法,速度極慢,我的雷公珠攻擊范圍極廣,怎麽還能沒炸出來?”
他連發雷公珠,把方圓千裡,混炸了一通,就是沒有任何收獲,不覺急躁起來,又複放出了一道紅光,滿空亂射,想要把兩人逼出來。
王衝和朱英此時,已經散了翔雲法,一起騎了一條火蛇,飛出百裡之外,看著白衣童子胡亂施展法力,朱英低聲說道:“還是衝弟你反應快,想到了先隱身,再更換飛行之法。”
“我們絕非這童子的對手。”
王衝低聲說道:“他居然能夠追上我們,不知用了什麽法子。若是一直潛伏,看到我們出海上岸,還是好事兒,若是他有什麽追蹤的秘法,我們也逃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