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女士是個人物，尤其她這個年紀而言，心性已經非常成熟了。

　小姑娘們都做過公主夢，不過鮮少有人能成為真公主，夢想著有朝一日遇見個霸總，就像韓劇裡的那種歐巴一樣，有點小毛病可愛你愛到瘋狂。

　可能嗎?

　因為女孩子喜歡看電視劇，所以影視劇才寫她們愛看的，你等等哪天男的轉性開始愛看這種劇了，馬上整個網上全是后宮題材的偶像劇。

　比如，一個出生卑微的少年，去高門大戶當保鏢，富家小姐一見傾心，敵對勢力的公主同樣願意隨時隨地獻身，劇情再複雜點，說不定富家小姐的美豔小姨啊，姑媽之類的，也會愛上男主。

　搞變態點富家小姐的後媽也會愛上男主。

　能不能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總之，章女士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確，她在家稱呼東哥的大兒子為少爺，非常守本分，日後出了那檔子事時，還在孕期的她挺著大肚子陪自己丈夫出庭，為丈夫加油打氣，光這點，就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東哥當年就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除了聰明的腦子和那張人大文憑外一無所有，靠第一任妻子的些許幫助，一飛衝天直至今日，這種互聯網豪傑，會腦子發熱為了個女人癲狂?

　別煩了，他見過的女人可能被章女士見過的雄性生物都多。

　這樣的男人可能會跟你風花雪月，但不可能永遠跟你風花雪月，你要滿足他對於另一半的要求，方能有始有終。

　這方面，章女士做的非常不錯。

　梁緋和東哥一起喝掉了兩瓶多的白酒，兩人都有點高了。

　「小，小梁，別的不說，我投蔚來，那是生意，我幫你，那是情分。」東哥拍了拍梁緋的肩膀，閉著眼說道，「放心，哥幫你搞定。」

　「那就麻煩東哥了。」

　梁緋提出了一個設想:「東哥，你跟字節跳動的張總熟不熟?」

　「有過交集，怎麽了?」

　「我還想收購字節跳動，你幫我傳個話唄。」

　「.....」

　「你，你小子，心比天高。」東哥笑罵道，「怎麽，以後會不會把企鵝科技也給收購了?」

　夢想還是要有的，只是不太可能實現罷了。

　客廳

　章女士和小唐秘書怎喝茶。

　「唐秘書，跟著梁總乾活，應該很愜意吧。」章女士端著茶杯，微笑說道，「畢竟你們梁總可是公認的互聯網企業裡最英俊的老總呢。」

　「呵呵呵...是是是。」

　小唐秘書忙不迭點頭，在外面豈能丟自家老板的顏面:「我們梁總太有事業心了，不過章女士您說得對，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嘛。」

　章女士笑呵呵點頭，尋思一會後問道:「剛才梁總怎麽提了一嘴就沒往下說呢，李總的妻子，是怎麽評價我的?」

　小唐秘書:「哦，這個啊，呃...」

　「哎呀，其實我們年齡也沒差多少，你就當我是個小妹妹唄，說說唄。」章女士說道，「我就是想聽聽，畢竟我們家東子，還有李總，怎麽說都是一個圈子裡的，我也想取長補短，不給我們東子丟人嘛。」

　「章女士，您真的太懂得為自家男人考慮了。」

　因為是梁緋的貼身一等秘書，所以唐睿婕就可以和金東掌門人的女朋友侃侃而談，她放下茶杯，像是和閨蜜背地裡說別人壞話似的，湊到章女士耳畔。

　「李總的老婆，王女士啊，她其實也沒說什麽特別奇怪的話，就是一次聚會時提起劉總和您了，王女士笑著說了句，您是個有遠見，懂投資的人。」

　「還有呢?」

　「呃....」

　「說，沒事，這咱倆指間的悄悄話。」

　「說擔心你這個小妹妹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體面人罵人也高級，不帶髒字。

　章女士笑眯眯點點頭，沒再說什麽了。

　這邊，梁緋和東哥的拚酒也到了最後，東哥還算清醒，蘇北人麽，白酒裡泡出來的，酒量大都不錯，東哥還是個精力旺盛的人，目前也只是七分醉，還是能自己走路的。

　「那老哥，我先走了，別送別送。」

　梁緋和東哥還有奶茶妹妹告別，領著唐睿婕回了酒店。

　夜深，奶茶妹妹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煩躁的從床上爬起來，抓了抓頭髮鬱悶喊道:「不是，她有毛病吧！」

　正酣睡的東哥被鬧醒了，迷迷湖湖問道:「怎麽了?」

　章女士見男朋友醒了，又躺下，搖頭說道:「沒事，睡吧睡吧。」

　「有事就說，年紀輕輕的別總把事情揣心裡。」東哥還有些醉酒，揉了揉太陽穴，眼瞅著就要繼續睡了。

　章女士小聲說道:「我聽說，李總的妻子對我偏見很大，所以才鬧了點脾氣，沒多大事，你睡覺吧。」

　「他們懂什麽。」

　東哥不在乎的翻了個身:「別瞎想了，睡覺。」

　「哦....」

　字節跳動

　張一銘其實一直在等梁緋再次登門造訪，賣公司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就是想再跟梁緋掰扯掰扯，具體弄清楚，為什麽梁緋總是能搶先一步，把自己的設想和策劃，提前變為現實，以此來乾翻自己。

　「我覺得我一直活在他的陰影下..」

　張一銘鬱悶的看向秘書:「到底哪裡除了問題?」

　其實這點曾經的張小虎也很有同感，誰也不知道，當初微信事業群全體枕戈待旦，發誓要搞出一個冠絕全國的全新社交軟件時，就在明海大學內部，已經有個粗製濫造的校園版微信開始流通，甚至通過山寨機不斷輻射延伸。

　漂流瓶，搖一搖附近的人，當張小虎看見這些應用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這些都甚至還存在於正版微信紙面上的構想，已經有人提前實現了。那時候企鵝科技內部鬥爭很嚴重的，qq方面就不想讓微信問世，老一派和新一派對峙，小馬哥亞歷山大。

　好在結局皆大歡喜，梁緋拿到了投資，專心去搞直播，直接放棄了微信。

　秘書想了想，提議道:「張總，要不哪天你抽空去廟裡拜拜，去去晦氣吧。」

　「我現在就覺得很晦氣，在一家現代化的互聯網企業，聽到這麽愚昧的建議。」張一銘沒好氣的對秘書說道，「你能不能偶爾也提點有意義的建議啊?」

　秘書想了想，自責道:「是我沒用，可咱們公司那麽多老總高管，技術大牛，提了那麽多意見，也沒見乾翻梁緋啊。」

　「.....」

　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啊，張一銘只能用這個來安慰自己，以此平息想要立刻把這個秘書開掉的衝動。

　「拜拜就拜拜吧。」這是來自一個互聯網老總的妥協。

　叮~

　秘書的手機提示音響了下，他一邊從兜裡掏手機，一邊向張一銘解釋道:「我把梁緋設為了關注對象，他一發微博，我這邊就有提醒。」

　說著，點開浮標後對張一銘說道:「老板，梁緋回明海了。」

　「他回明海了?」

　張一銘眨眨眼:「沒來我這?」

　「想必是從未想過來我們公司吧。」

　「服了。」

　秘書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

　門，小聲說道:「張總，我們的人現在和快手的人經常為了一些理念上的問題吵架，甚至有時候都快動手了，而且我們的人普遍有種感覺，像是在給快手打工，員工們情緒很大。」

　「然後呢?」

　「然後...」秘書頓了頓，還是如實說了，「很多從一開始就參與抖音研發的同事們私下都在說，與其給快手打工，搞得不倫不類，不如去明海加入光年科技，那邊正在招兵買馬，他們有技術，去了立刻就能投入工作，還不用受別家公司的氣。」

　見張一銘抬頭看自己，秘書歎了口氣:「這種情緒再不遏製，可能還會影響咱們的核心業務。」

　張一銘深吸口氣，沉思片刻後對秘書說道:「明天召開董事會。」

　秘書立刻掏出筆記本:「張總，議題是?」

　張一銘閉上眼睛思考片刻，然後睜開:「上線我們自己的短視頻APP！」

　「名字...就叫火山小視頻吧。」張一銘惡狠狠說道，「我現在的心情，就跟即將噴發的火山是一模一樣的。」

　回到明海的梁緋很快得知字節跳動的最新動向，好家夥，這是準備三分天下，三足鼎立了。

　可能嗎?

　抖音的市場佔有率和下載量天天都在闖下新高，無論是大數據定義用戶喜好，還是玩法，抖音都遠超目前的快手，內容也可謂百花齊放。

　這時候的抖音還是很純粹的，視頻精美，俊男美女們勁歌熱舞，很多技術流大牛的運鏡堪稱藝術，換句話說，擦邊時代還沒到來，現在是技術的世界。

　唉，可惜了。

　但凡一款應用，前期吸引的都針對用戶全體，並且提供的內容也是相當優質的，就比如曾經的知乎，當年的知乎真的有一幫願意分享真材實貨的大神，而且觀點講得非常清晰，但遠遠沒到百花齊放的時候。

　一旦百花齊放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全魔亂舞。

　比如人在米國，剛下飛機...抖音也一樣，哪天擦邊遍地走，被相關部門注意要約談了，這款應用才算徹底火起來了。

　沒有澀澀，永遠沒有生產力！

　哪個大廠還沒搞過這種事兒啊，微信的漂流瓶幹啥用的，搖一搖附近的人又是幹啥用的，大家都成年人，誰還揣著明白裝湖塗啊。

　不就都市孤寂男女之間那點事嘛，往大了說，那也是為世界上的陌生人提供良好社交的一種渠道。

　我只是讓你們認識，可沒讓你們上床，你們自己要上床的，關我應用什麽事?

　這方面，阿狸就做了反面教材。

　「這趟首都之旅，沒有任何收獲。」

　辦公室內

　梁緋和找自己喝茶的騷明說道:「不過沒關系，就是為了讓斌子有點危機感，最好再出點昏招，哎對了，那兩家房企調查清楚了嗎?」

　「調查清楚了。」

　騷明點頭:「市府那邊其實也有明白人的，土地這玩意是一次性買賣，雖然短期收益高，但這玩意大家心知肚明，撐死十年的風光，所以有領導願意出面協調的，把這塊地安安穩穩的讓我們拿下。」

　「還是有有識之士的啊。」

　梁緋點點頭，對於所有城市來說，房地產都是個雙刃劍，一個樓盤能帶動的經濟效益非常高，尤其明海這種城市，但一塊地也就能造個樓盤或者綜合體，造完就沒了。

　但一座超級汽車工廠呢，還是前衛的新能源汽車工廠。

　正說著，張小虎在唐睿婕陪同下走進來了，小虎哥心情顯然很不錯，笑哈哈給騷明分了一根煙，把一個手提袋放到桌上。

　「喏，正宗的高希霸雪茄。」

　來送禮的?

　梁緋笑嘻嘻接下禮物，問道:「發生什麽好事了?」

　張小虎笑哈哈說道:「我們給小馬哥打工的人，小馬哥開心，對於我們來說就是好事，你還沒聽說嗎?」

　梁緋眨眨眼，不明所以。

　「哎呀，你消息落伍啦。」張小虎說道，「就你去首都的這兩天，阿狸用支付應用搞了個圈子，什麽校園日記，白領日記，螞蟻積分達到一個數值才能解鎖觀看，哎喲喂，烏煙瘴氣，裡面的內容根本沒眼看。」

　騷明來了興趣問道:「張總，裡面的很露骨嗎?」

　「那是想當露骨了。」

　張小虎得意:「我都看過了，童叟無欺，有錢能看到的東西，果然跟沒錢的不是一個檔次的。」

　梁緋心想這不廢話嘛，300消費的能跟3000小費的相提並論嗎?

　「要看趕緊看啊，可能再過兩天就要被封了。」張小虎說道，「你們公司的輿情收集工作不太行啊，一個董事長，一個副總，這麽大的事竟然不知情，很容易錯過有效訊息的。」

　這不怪騷明，最近全公司上下都圍繞抖音開展工作， 對於快手和字節跳動的監視一直都在，至於其他的，搞這麽弱智的商業手段失敗了，有啥好特意關注的?

　騷明美滋滋的低頭擺弄手機，張小虎見梁緋無動於衷，奇怪問道:「你怎麽不看，這不像你啊。」

　「圖片有啥好看的。」

　梁緋聳聳肩:「可以看真人，為啥要看圖。」

　張小虎不同意這個觀點:「我們要用辯證的方式看待這個問題，誠然，如果我們想的話，隨隨便便就能拉來現實的美女，但圖片也能提供另類的情緒價值，選中了再去一步一步的試探，拿下，豈不美哉，就像狩獵一般。」

　「對吧，小梁?」

　梁緋嚴肅的說道:「對不起，我是個有崇高道德的人，這種費心思的事情我不願意做，我隻愛會所裡那些乾脆直接的好姑娘！」

　又當又立什麽的，最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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