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緋出來玩有一個原則,走出場子時,人一定要是清醒的。
平日裡結交的達官顯貴們出行誰沒個司機保鏢陪著,喝得酩酊大醉都有人照顧,安安全全送到家,可呂滕和黎星辰倆窮狗學生,別說保鏢了,阿飄都沒一個,所以得打包帶走,把他們完完整整的送到家。
想辦事?
等他們自己賺錢了再想,和姑娘睡覺還讓別人掏錢會折壽的。
凌晨時分,梁緋刷完卡,每個姑娘都拿到了雙倍的小費,開開心心的走了,根本都不看一眼呂滕和黎星辰,她們知道,這是一次性買賣,窮學生沒錢來第二回。
這讓呂滕和黎星辰有些難以接受,剛剛大家還親親抱抱摟高高呢,不是主打一個互相陪伴嗎,怎麽收了錢就不認人了呢?
呂滕抹掉臉上的口紅印,重重歎了口氣:“這也太現實了吧。”
黎星辰深以為然,他還以為憑自己帥氣的外貌,不說白嫖吧,怎麽著那些妹子也得有個依依不舍的表情顯露出來,倒有,可一看就是裝的。
“小弟弟們,社會第一課,殘酷且現實。”
梁緋坐下來小憩,晃悠著方杯說道:“你是出來玩的,人家是來工作的,誰犯賤喜歡天天喝酒,還不就是圖個錢,給你足夠的情緒價值是人家本職工作,別自作多情以為自己魅力足了,你們戀戀不舍,恰恰說明她們業務能力強。”
“再說,你們兩個窮狗,沒我帶著,想來這種一晚上打底消費幾萬塊錢的場所玩,鬧呢,賣血都不夠。”
兩個在校大學生哪想得通這點,根本沒經歷過。
風月場合果然不講情面啊。
呂滕看了看奢華闊氣的包廂,問梁緋:“表哥,有錢了她們是不是都得來舔我?”
梁緋放下酒杯:“有錢了舔你哪兒都行,問題你現在沒錢,走了,回家,今天只是帶你們見識一下,作為哥哥,我還是希望你們熱愛生活,擁抱真愛的,這種虛與委蛇的地方,希望你們不要上癮。”
我自己玩就行了。
說罷,拿起大衣起身走在前頭,偶爾後頭看一眼,見倆小夥子一臉深沉,梁緋微笑的勾引道:“還想來嗎?”
“唉,這怎麽說呢,她們太現實了,我不喜歡太現實的女孩子。”
“給你安排不現實的,兼職女大學生,白領也有。”
“.”
兩個小夥子糾結著,來吧,顯得自己入戲太深,沉迷風月場合無法自拔,這與他們建設現代化的理想和目標相悖。
可不來吧,這裡的女孩子說話又好聽,長得又漂亮,穿得還少,超喜歡的呢。
“想來!”呂滕和黎星辰異口同聲的說。
“想來就好,把我囑咐的事辦漂亮了,你倆要啥有啥。”梁緋笑呵呵說道,“如果沒辦好,也帶你們玩,就是換個地方。”
呂滕眨眼:“沒辦法也能玩,表哥你什麽時候善心了,這不像你。”
梁緋擺手,很輕松的說道:“沒事,那種平均年齡四十朝上的舞廳,花不了幾個錢。”
“.”
呂滕和黎星辰幻想著,他們被梁緋拖到傳說中的老年迪斯科,被一群身材臃腫,臉上粉比牆還厚,年齡可以當他們媽的老姐姐們圍著,登時汗毛豎立。
這種事絕對不允許發生!
根據梁緋的推測,年糕這邊比較好處理,年爭骨子裡是個比較傳統的典型中國式大家長,雖然在寵愛女兒這方面可以不講原則,但涉及到上門拜訪之類的,那是一點兒都不講所謂情面。
在他眼裡,什麽先把女孩子帶回家,什麽兩家人一起吃飯,都是放屁,新女婿必須先來他家,其余的都免提。
但裴柔和丁德宏不一樣,他倆是外來幹部,經歷凡事種種,工作上的程序就已經夠了,生活中的細枝末節他們根本不講究,說要一起吃飯,就要一起吃飯。
許茹婷和梁垂峰都表態了,絕對不會參加任何一場飯局,梁緋也知道自己比較過分,所以不想勉強他們。
只能自己多思考思考如何破局啦,反正遭罪的也不是他,是黎星辰。
隔天,梁緋剛下樓準備去公司坐坐,老板和員工是不一樣的,光年科技定的放假日子是過年前三天,但早就有不少老家路途較遠的員工提前離開了,為數還不少,公司裡如今根本沒幾個人還堅守崗位,哪怕人還坐在工位上,心也飄了,偷偷摸魚算是很給面子,沒明目張膽的打遊戲看視頻,已經算是良心員工了。
可老板不同,老板很喜歡去公司,在那裡他們賊有安全感和成就感,反正也不用乾活。
走到客廳,就聽見許茹婷在和裴柔通電話:“後天一起吃飯,啊,這個”
許茹婷看向梁緋。
梁緋默默點頭,示意許茹婷一個眼神。
許茹婷瞪了眼梁緋,笑嘻嘻回道:“沒問題,我們這邊沒問題,好的,好的,到時候我們全家一定準時到。”
掛掉電話,許茹婷看向梁緋,不確定的問道:“你能搞定吧?”
“沒問題。”梁緋信誓旦旦說道,“保證你們不用去。”
“那就好。”許茹婷點點頭,但還是威脅梁緋,“我和你爸,還有爺爺奶奶,絕對不會再當你的幫凶了,如果你這次騙我們,我們年三十也要買機票回老家,以後絕對不踏入明海半步!”
夠狠,梁緋衝老媽豎起大拇指:“以後你孫子出生,你也別來嗷,我跟你視頻,你隔著手機屏幕看看就得了。”
“嘿你小子!”
臨出門前,梁緋給黎星辰發了微信:【赴死!】
黎星辰很快回了消息:【為了和天下!】
黎星若和黎星辰的老家
黎星辰翻了個身從穿上爬起來,深吸口氣衝進浴室,蓮蓬頭灑下的水,溫度1攝氏度,很適合自己強壯的體魄。
與此同時,年糕家中
在此之前,每回過年的時候,就是年糕最煩惱的時候,因為她有兩個家,去誰家過年就決定了年爭和林精心新年這幾天的心情。
不過今年挺好,之前年爭在醫院時候,後媽鄭瑜因為誤會鬧了那麽一通,給林靜心添了些麻煩,為了展現自己的大度,年爭破天荒的主動提出,三十那天,年糕可以去林靜心家過,第二天再親自去把她接回來。
“不過梁緋要是登門的話,必須先來我這。”
老年總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腳丫子晃蕩,抽著煙說道:“這個是不容辯駁的,否則我的面子往哪兒放,你是我生的,我才是他的老丈人,頭回正式登門,去見老袁的話,像什麽樣子。”
年糕坐在老年總身旁,胳膊肘壓著大腿,雙手捧著臉嘀咕道:“他來不來還是個問題呢。”
說話聲音太小,年爭沒聽清,依然自顧自說道:“這也有講究,你給梁緋打個電話,讓他瞅準日子了,來了之後,再考慮兩家人一起吃飯的問題,那會倒是能把你媽叫上了,畢竟親媽,女婿也有她的一半。”
“哎呀,爹啊,梁緋什麽性格你還不清楚,誰管得了他。”
年糕聳肩攤手:“他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說不準待會就突然來了呢,只要心意到了,這種事沒必要特別糾結日子吧?”
叮咚~
哈??
“他來啦!”
年糕也很驚喜,興衝衝去開門,定睛一看:“滕滕?”
呂滕雙手提著滿滿當當的禮品,衝年糕咧嘴憨厚的笑,兩排大白牙都露出來了:“年糕姐姐,新年快樂。”
雖然疑惑,但年糕依然把呂滕迎進了家中:“你怎麽來了,梁緋呢?”
“我正要說這事呢。”
呂滕脫掉鞋子,直起身子說道:“表哥今天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視頻會議,矽谷那邊的,姐你也知道,人家那兒過聖誕不過春節,說不定要持續好久,表哥就讓我先把新年賀禮送給叔叔。”
“這樣啊。”年糕點點頭,笑呵呵對呂滕說道,“辛苦你啦,過年了姐姐給你發紅包。”
“謝謝姐姐!”
年糕把呂滕帶到客廳,向年爭介紹道:“爸爸,這是梁緋的表弟,呂滕,我剛開始做詩與詩的時候,滕滕幫了好多忙,小夥子可賣力了。”
凡是對自己閨女好的人,年爭的態度都很和藹,微笑招呼呂滕坐下:“快坐,你哥呢?”
於是呂滕又把原來的話複述了遍,見年爭面容不悅,立刻說道:“叔叔對不起啊,我哥這人就是這樣的,工作起來根本不分時間不分場合,他跟我說了,希望能得到您的諒解。”
年糕也跟著說道:“爸,梁緋的日子沒你想象的那麽瀟灑,互聯網行業就是這樣,一個不留神企業就會死掉,不容有失的。”
年爭看了看女兒,頓時無奈道:“年槐詩啊年槐詩,你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當初剛跟梁緋認識的時候不是挺硬氣的嗎,天天臭學弟臭學弟,該死的梁緋,現在怎跟個小媳婦似的。”
下樓的鄭瑜聽見了,打趣道:“嫁過去了可不就成小媳婦了。”
年爭拍了拍桌子:“我的女兒怎麽能當小媳婦!”
鄭瑜努努嘴:“我嫁給你就當了小媳婦啊,家裡大事小事你什麽時候聽過我的意見啊,不都是你做主,你在梁緋這個年紀,還一窮二白著呢,說起這事,我也擔心。”
擔心的話不能繼續說下去了,畢竟還有個外人在,大家不約而同的都看向了呂滕。
機會來了,要把握住。
呂滕重重歎了口氣,說道::“叔叔阿姨的顧慮我能理解,畢竟表哥年紀輕輕就成了上市公司老總,想要服眾,平時肯定很強硬,工作上的脾氣很容易帶到家庭中來,以後年糕姐姐和他結婚了,男女雙方都強勢的話,年糕姐姐估計得讓著點表哥。”
此話一出,年爭率先沉默了,這可不就是自己和林靜心的翻版麽?
看向年糕,年爭莫名傷感起來了,自己捧在手心裡二十年的明珠,以後就要對別人服軟了?
“年糕..”
年爭糾結了下,說道:“婚可以晚點結,單身很美好的,再享受幾年自由的日子。”
聽到這話,呂滕立刻接著話茬說:“叔叔,還有阿姨,表哥現在不放面通話,我就是他的特命全權大使,他讓我來問問,兩家人什麽時候吃飯,順利的話,家裡老祖宗也在明海,乾脆把日子定了吧。”
年爭眨眨眼:“定,定什麽?”
“結婚啊。”
年爭:“.”
“當然,我人微言輕,只是傳達一下表哥的意思,還是得叔叔阿姨和大伯大伯母坐下來好好談。”
呂滕笑得依然憨厚。
年爭微眯著眼,讓年糕稍安勿躁,你這麽開心像什麽樣子,一點兒都不大家閨秀。
“騰騰啊,抽煙不?”年爭遞給呂滕一根香煙。
“謝謝叔叔,我陪一根。”呂滕雙手接過煙。
年爭笑呵呵道:“年紀輕輕煙也會抽了,誰教的?”
“回叔叔話,表哥教的。”
這孩子,問啥答啥,年爭把打火機遞給呂滕,笑眯眯問:“你表哥還教你什麽了?”
“那可多了。”呂滕興致勃勃說道,“表哥說了,人要成大事,首先心得硬,大事方面不含糊,小事方面同樣如此,很多大佬都在瑣碎小事上猶豫不決,漸漸的雪球越滾越大,所謂千裡之堤毀於蟻穴就是這個道理,所以必須快刀斬亂麻,不容含糊留情。”
年爭聽了,覺得有道理,又問:“工作時候是該這樣,那生活上呢?”
呂滕摸摸下巴,回答道:“是這樣的叔叔,我個人認為啊,只是我通過觀察表哥而得出的結論啊,表哥喜歡被人捧著。”
年爭眉頭一皺:“別人捧著?”
“啊對,他喜歡鮮花和掌聲,說是這樣能堅定內心,從溜須拍馬中堅固道心,是一種人生歷練。”
“那要是有人違背他呢?”
“那得教育。”
“怎麽教育?”
“狠狠的教育。”
“不是說被捧著是為了堅固道心嗎?”
“不妨礙教育啊,教育完再自省也來得及。”
“.”
呂滕又坐了會,就起身告辭了,對年糕說道:“姐姐,定了日子記得給表哥打電話嗷~”
“好噠好噠!”
年糕喜滋滋關上門,剛回到老爸身旁坐下,就見年爭眉頭緊皺,語氣嚴肅的說道:“年糕,兩家人碰面吃飯的事情,暫緩吧,我認為你還是需要和梁緋好好相處一段時間,彼此足夠了解,足夠清晰了,再考慮至關重要的一步。”
年糕不解的問:“為什麽啊?”
鄭瑜勸道:“年糕,聽你爸的沒錯。”
年爭摁住年糕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年糕啊,不是爸爸不同意你和梁緋在一起,你們依然可以繼續戀愛,但一定不能衝動,好嗎?”
年糕眨眨眼,還是不解:“就因為梁緋說一不二, 您怕我嫁過去了受委屈?”
年爭感慨了聲:“不能不怕,前車之鑒啊。”
“可梁緋不是這樣子的!”
“那也再看看,戀愛和婚姻不能混為一談。”
聽著年爭斬釘截鐵的語氣,年糕深吸口氣:“爸,如果我可以證明梁緋足夠的尊重我,絕不會擺布我,您是不是就答應兩家人見面了?”
“那當然了!”
年爭立刻說道:“這個世上沒有誰比我更期待你幸福。”
“好!”年糕嘟起嘴,“我一定讓梁緋證明給你看!”
感謝沒有遺憾的周某人的666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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