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梁緋也不打坐了,在床上翻了個身趴到床頭,扯掉連著充電器的手機準備給施詩發微信。
漫漫長夜,寂寞難耐,這不得相約客廳,一起刺激刺激?
梁緋:【噠噠噠,要不要震顫一下?】
施詩:【你真騷,這麽多長輩在,怎麽震顫啊?】
梁緋:【艱苦的環境才能早就卓越的能力,我們可以先看點刺激的東西刺激一下】
施詩:【有多刺激?】
梁緋:【超級刺激,美豔尼姑和貴公子苟且,你猜怎麽著,尼姑竟然是貴公子的嫂子,也就是說他們在給自己的哥哥和丈夫戴綠帽子,每次我媽看的時候都賊激動。】
施詩:【!!!!】
施詩:【許阿姨還愛看這種東西啊?】
梁緋:【這怎麽了,我保證你媽媽也看過】
施詩:【亂講,我媽不看的!】
梁緋:【甄嬛傳都沒看過啊,這不是你們女人最愛看的宮鬥劇嗎?】
施詩:【......】
刷,一條語音。
梁緋興奮點開,許茹婷的聲音溫柔響起:【小緋,太晚了該睡了啊,不然明天上班會遲到的】
踏馬,老媽為啥現在還跟施詩在一起,肯定又是中年婦女之間在八卦,順便把施詩也給捎帶上了,說不定梁橙和梁晶那倆瘋丫頭也在湊熱鬧。
這豈不是又社死了一回?
算了,梁緋也不在乎。
遲到,什麽遲到,難道人事還會來抓自己的考勤嗎。
真是無趣啊,睡覺。
第二天一早,梁緋動身送梁垂峰去機場。
老梁這次是專程護送爺爺奶奶來明海過年,年關將近,家裡的生意正是忙的時候,他根本脫不開身,可能要等到年三十當天才能飛來明海團圓。
梁緋開著車打著哈欠,一路上聽梁垂峰絮叨。
“你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心臟不好,別讓他們因為你的事情受刺激,老子爹媽要是有個好歹的話....”
梁緋看了眼梁垂峰:“那就讓我爹媽也有個好歹哎喲!”
這就是小梁總自己犯賤了,老梁總收回巴掌,惱火道:“梁緋,做人要厚道!”
“哦。”
“什麽態度!”
梁垂峰瞪了眼梁緋,擼起左手袖子,露出手腕上嶄新的勞力士,這是梁緋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價值幾十個w,禮物不算貴重,但是兒子的一片心意,梁垂峰老懷安慰,經常炫耀。
】
這是我兒子買給我的,哎呀,很一般啦,他在明海賺了點小錢就不知道怎麽花了,成天亂買東西給我,哎對對,就隻買給我,他跟我比較親。
什麽,我兒子在明海做啥?
不造啊,只知道已經上市了,哎喲年輕人想法多,我也不管,反正隨他去鬧騰吧。
這就是老梁如今在生意夥伴們面前的姿態,沒辦法,兒子出息,老子臉上就是有光。
“爸,這個給你。”
把梁垂峰送到航站樓,梁緋從車子儲物盒裡掏出個古色古香的小匣子,打開一看,是串華美的佛珠。
“我專門托舟山的朋友去普陀山求來的,山上最大寺廟的主持親自開光。”
梁緋主動給梁垂峰戴上,笑嘻嘻說道:“雖然咱家沒一個信佛的,就主打一個心安嘛,別嫌棄嗷。”
老梁看看和勞力士緊貼著的佛珠,皺眉埋怨道:“又是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我手腕子沉的要死。”
說著,摘下佛珠拿在手裡盤了起來,越盤越順手,老梁滿意微笑:“還行,算你小子有心了。”
說罷,父子二人就要告別了,老梁雙手叉腰上下打量了番梁緋,疑惑問:“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梁緋把手放到頭頂,抬眼看了看:“沒有吧,可能是好久沒見了。”
看著一米八幾大個的兒子,穿著筆挺的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梁垂峰忽然有種恍然如世的感覺,笑道:“你念書那會特別喜歡留劉海,那會讓你剪個頭髮,跟要你命似的。”
梁緋現在已經習慣露著腦門了,聳肩:“沒辦法,咱們這種身價上億的大人物,得有個對得起這個身價的髮型。”
老梁感慨的看著梁緋,又看了看機場四周,擺手道:“行了,你回去忙吧,我自己去候機大廳等。”
“行。”
梁緋點點頭,和老爸告別,臨走前又回頭喊道:“老爸,要是太辛苦的話,就把家裡的生意慢慢轉出去吧,到時候來明海,我給你生幾個孫子玩玩。”
鐵骨錚錚,白手起家的漢子梁垂峰,聽到兒子這話,頗為動容,養了這麽多年,梁緋又好像是突然之間長大了,又突然之間自己撐起了一片天。
剛要感動,梁垂峰忽然警覺道:“是同一個人生的吧?”
梁緋:“.....”
梁垂峰:“我問你話呢?”
梁緋:“......”
沉默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嗎,這個老同志怎麽不懂人情世故啊。
見梁垂峰不走了,梁緋只能安撫道:“我懂我懂,你別管了。”
“我現在還管得了你嗎?”
梁垂峰擺擺手,叮囑道:“總之,不要太過火,如果到時候你在感情方面出了問題,我會出手的。”
梁緋一驚:“爸,你準備怎麽做?”
梁垂峰轉身就走,罵罵咧咧:“上門道歉,還能怎麽做,煩死你個兔崽子了,趁早給我把關系捋順,我和你媽一把年紀了,別讓我們腆著臉去道歉。”
目送梁垂峰過了安檢,梁緋雙手插兜,低頭笑了笑。
這種父子關系,真不錯。
一個家庭對孩子的影響是無比巨大的,可以說家庭完全塑造了孩子的個性和今後發展的底色,梁緋向來都堅信,無論前世今生,自己能奮勇當先,越挫越勇,和梁垂峰與許茹婷從小到大的言傳身教分不開關系。
早上起得太早了,梁緋不想去公司打卡,於是啟程回家準備睡個回籠覺。
剛進屋,梁緋就看見許茹婷正在收拾臥室,倚在門框旁瞅了瞅,隨口問道:“施詩和叔叔阿姨走了?”
“恩。”
“爺爺奶奶呢?”
“出門遛彎了,說要去旁邊的公園爬個山,老人家多運動運動是好事,午飯也在外面吃。”
許茹婷回頭問道:“把你爸送到機場了?”
“恩。”
“......”
“.....”
許茹婷收拾好屋子,見梁緋還出杵在門口:“沒話題聊就別聊了,你是不是心虛在我這找存在感呢?”
“這什麽話,我有什麽好心虛的,昨晚我跟施詩就是正常聊天,是你誤會了。”
梁緋打了個哈哈,扭頭問:“梁橙和梁晶還在睡啊?”
許茹婷點點頭:“小孩子需要睡得多,她倆開學就要高考衝刺了,這次來明海就讓她倆好好玩,好好睡,過完年就得回學校了。”
說著,許茹婷往梁緋臥室走,梁緋跟在後頭,聽老媽喋喋不休:“看見她倆就感覺看見你高三時候的樣子似的,天天抱著書啃啊,吃飯的時候都得背單詞,你說你給她倆在老家報那麽多班幹什麽,兩個小姑娘雙休日不是在補習班,就是在補習班的路上!”
梁緋眨眨眼:“我是為了她們好啊,就三個親表妹,慶慶還太小了,等她上了小學,我指定把她接到明海,上午文化課,下午藝術課,晚上體育課,要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
跟進臥室,許茹婷回頭看了眼梁緋:“你今天不上班啊?”
梁緋雙臂抱胸,倚在門框旁搖頭:“不去了,今天陪你。”
許茹婷驚訝的笑了起來:“怎突然這麽孝順了?”
梁緋聳聳肩,忽然有些感慨:“我剛才送老爸去機場,發現他鬢角多了好多白頭髮,老媽你倒是沒顯老,可忙前忙後現在也會喘氣了,我就想這幾年也沒怎陪過你倆,就算現在畢業了,也是呆在明海不回去,能多陪就多陪會吧。”
許茹婷怔了怔,沉默片刻後,欣慰道:“崽,你好像真的長大了唉,老話都講,一旦孩子發現父母老了,說明他們已經成熟了,孩子不成熟,不會覺得爸爸媽媽老。”
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許茹婷拍拍梁緋的臉:“總體上來說,爸爸媽媽非常幸福,非常驕傲有你這麽個兒子,你太給我們長臉了,真的,梁緋,爸爸媽媽很佩服你。”
“也很愛我嗎?”
“那當然了。”
梁緋感動無比,說道:“那能不能把給我的這份愛,分出一半,均分給那些女孩子哎喲!”
許茹婷收回巴掌,看了眼梁緋亂糟糟的臥室,呵斥道:“屋子這麽亂,都是你弄髒的!”
梁緋捂著腦袋:“我弄髒的你發什麽火啊,你打掃嗎?”
許茹婷氣的叉腰:“我憑什麽要打掃你弄亂的臥室?”
梁緋更無辜了:“你都不打掃,為什麽要生氣啊?”
許茹婷:“......”
“瞅著你就來氣!”許茹婷瞪了眼梁緋,走之前又重重拍了下他的後背,“不上班是吧,不上班就把屋子打掃趕緊,煩人!”
梁總怎麽能乾這種粗活?
趁著許茹婷去廚房給梁橙和梁晶做午飯的功夫,梁緋直接推開了表妹們的房門,見倆大傻子還蒙著被子呼呼大睡,也沒急著進去,扯著嗓子喊:“都穿睡衣了嗎!”
“呃,唔,穿,穿了...”梁橙完全是半睡半醒間,下意識的回答。
梁緋得到答覆,上去關了空調,拉開窗簾讓明亮的陽光照進屋子,然後一把抱走了梁橙和梁晶的被子。
“起床,打掃衛生!”
梁橙和梁晶像是發了羊癲瘋似的在床上一通撒潑打滾,無比鬱悶的爬起來,頭亂亂糟糟的遮住了臉。
“煩死表哥了!”
“我要回家,大過年的,地主都讓長工吃頓飽飯,你竟然不讓我睡覺!!”
“你有能耐,你有能耐去掀姐姐們的被子啊!”
梁緋抱著被子義正言辭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趕緊起床。”
梁橙和梁晶懷揣無比痛苦的心情,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把梁緋的臥室打掃趕緊,乾完活身子也熱了,也就不困了,紛紛下了樓吃飯。
吃飯的時候,年糕給梁緋打電話:“阿姨來明海你怎麽都不跟我說,這都幾天了,你怎麽不讓我來見阿姨啊?”
梁緋放下碗快:“你要見我媽還需要通過我嗎?”
年糕想了想,發現倒是真的不用,於是接著說道:“那這樣,我下午來見阿姨,晚點你陪我去醫院探望一下爸爸。”
年爭住院了?
梁緋關切的問:“叔叔身體向來很好啊,怎麽突然住院了?”
“急性闌尾炎,沒啥大事。”
“那行,你先來我家吧,我讓我媽不出門等你。”
“這話說的,哪有長輩等晚輩的道理啊。”
這不就到了小爺獻殷勤的時候了嗎!
反正今天也不上班,梁緋吃完飯去衝了澡,興致勃勃的換好衣服,準備去親自接年糕,這時年糕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呃,晚上我們先不去看爸爸了。”
聽著年糕那邊的聲音有些古怪,梁緋疑惑了:“這又是為啥?”
年糕重重歎了口氣:“唉那啥,我爸現在不是起不來床嘛,我媽念著夫妻一場去探望,當時病房裡沒人,我爸想喝點米湯,我媽好心就喂他了。”
“這也很正常啊,別說曾經是夫妻了,就算心善的陌生人也會給病人喂水吧。”梁緋心想這有啥,啥都不是啊。
“我媽也這麽想的,畢竟她現在對我爸可謂是毫無感情可言,純粹是於心不忍。”
“對啊。”
年糕歎了口氣:“可鄭阿姨不這麽想。”
如果不是忍不住,這種時候梁緋是絕對不會笑的,不過他也沒多慚愧,畢竟聽年糕的語氣,她好像也在憋笑。
“我媽給我爸喂米湯,正巧被回病房的鄭阿姨撞見了,哎喲你別說,當時那場面可有意思了,拍成電影肯定能獲得全場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說完,年糕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來。
“然後呢?”
“然後...阿姨??”
梁緋早開了免提,一邊吃飯一邊聽故事,一旁的許茹婷還有梁橙和梁晶也被年糕引人入勝的講故事技巧折服了,聽得非常認真。
許茹婷忙問:“年糕,然後呢,你阿姨和你媽媽打起來了沒有啊,要不要阿姨去勸勸啊,哎幼這事鬧的,阿姨一定得來看看啊,打起來可不好,打起來傷和氣的。 ”
梁緋撇著嘴看向許茹婷,心想老媽這躍躍欲試想當1818黃金眼調解員的高昂鬥志哪兒來的。
摁掉免提,梁緋拿起手機問道:“你現在人在哪兒呢?”
年糕回道:“在醫院,我媽氣得要死,說要和鄭阿姨說道說道,絕對不能受此等汙蔑。”
“那鄭阿姨呢?”
“在病房哭呢,我爸勸著,哎喲小老頭真可憐,打著點滴還要安撫老婆,嘖嘖。”
“糕糕啊?”
“怎地啦?”
“你為什麽聽上去那麽開心啊?”
“梁緋,不要因為咱倆關系好就隨意誹謗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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