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你有個好老子,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殷晴悅重新坐下,看著表情依然稀奇古怪的徐妙言,抿嘴樂道:“前陣子有個不知所謂的小網紅造謠生事,把梁緋惹得很不開心,你猜他怎麽做的?”
徐妙言:“他把人家給上了?”
殷晴悅:“.....”
“小徐,你這麽汙蔑我學生,我跟你急哦。”殷晴悅很不開心,警告徐妙言,“你是做公關的,不是做黑子的。”
“得得得。”
徐妙言擺擺手,雙腿搭在一起,靠著沙發慵懶的問道:“他幹啥了?”
殷晴悅端起尚未涼透的熱飲喝了一口:“他打電話把人罵了一頓,然後先封了小網紅的玫瑰書帳號,又封了她的淘網店鋪,最後逼得人家連夜飛到明海來親自道歉,據說名譽賠償就給了兩百萬。”
“你信不,今晚你老頭子還會主動請梁緋吃頓飯,哎呀,人家這麽好的忘年交,哪能因為你這麽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就斷了關系呢。”
梁緋之前沒有把歡聚時代的競爭當回事,因為之前對方也沒做啥特別過分的事情,稍微過分點的無非就是挖人唄,那算個啥。
但這回不一樣,這次徐妙言直接利用輿論走了官方渠道,直接影響了公司聲譽。
光年科技還沒到肥企鵝那種檔次,無論外界如何黑,它都屹立不倒,這種事多了,絕對會影響光年科技今後的發展。
所以沒辦法,只能找人家爸爸告狀了。
梁緋交朋友的方式很簡單,不卑不亢,大家一起紅塵作伴瀟瀟灑灑,具體行為就是,我尊敬你,因為你是老大哥,但我不諂媚你,我怎麽玩,你就跟著怎麽玩,趕不上時代可不行喲,大家的靈魂永遠都是年輕的。
這讓那幫大老們如何能夠抵抗啊,每次跟梁緋出去玩,那種不卑不亢的態度,那種舒適的感覺,那種能忘記自己已經年過知命的快樂,讓他們無法自拔。
大多數情況下,一場應酬下來,梁緋就會多幾個好大哥。
這是天生的能力,與穿越無關。
當然也有那種端著,裝逼的大老,梁緋就懶得跟他們玩在一起了,誰不知道誰啊。
搞歡聚時代的事待會再說,目前要緊的是自查自糾,香蕉直播如今有遊戲板塊引流,輔以擦邊大長腿跳舞,再有各種才藝主播,教你做飯的,教你數學的,百花齊放,完全不給其他平台活路。
媽的,就是不給他們活路,額滴,額滴,流量都是額滴!
正大光明的打敗對手,讓他們只能玩那些下九流的小伎倆。
凡事麽做兩手準備,梁緋這邊熱火朝天的搞直播和電商,努力提升估值,積攢財富,時刻準備著等騷明那邊的攤子鋪開,把研發資金大把大把的流過去,騷明已經挪窩了,曼哈頓這邊弄好了一些官方手續,扭頭就奔赴矽谷。
梁緋的要求是盡快的把技術完善,等待大數據時代的到來,自己的蝴蝶翅膀扇動,就目前的形式而言,相對應的時間,起碼能提前一年到一年半。
到時候,什麽字節跳動,什麽火山視頻,什麽快手快腳,老子一騎絕塵,以後小梁就是全天下最牛叉的福利姬。
兄弟萌,等著看黑絲大長腿吧!
騷明一個人單打獨鬥顯然會特別的難,進展稍慢可以理解,梁緋給予了充分的理解,想想有猩楚在旁,至少不會太孤獨。
一個月後
從首都參加完培訓的張建賢突然造訪了梁緋的辦公室,抽了兩根煙,欲言又止。
梁緋有點不耐煩:“怎的,致雅學姐懷上了,你要請陪產假?”
“那倒沒有。”
張建賢吧嗒吧嗒抽著煙,看得梁緋也跟著吧唧嘴,說實話有點心癢癢。
“你說話啊!”梁緋從抽屜裡掏出一根吸管,那裡堆著一大把優酸乳的吸管。
“唉。”
張建賢猶豫了下,看向梁緋:“最近騷明有跟你聯系過嗎,除了工作以外的。”
梁緋是直來直去的性子,最煩拐外抹角:“你直接說重點。”
“我在首都碰到猩楚了。”
張建賢終於道出實情:“她在一家時尚機構做化妝師,都帶上徒弟了,回來很久了。”
梁緋聽完眉頭稍稍皺了起來,問道:“具體什麽情況?”
張建賢搖了搖頭:“你也知道我的,嘴巴笨,問不出什麽所以然來,給騷明打電話,他也含湖其辭,不過我可以確定,他倆分開了,而且這回分的非常非常徹底。”
梁緋叼著吸管不說話,作沉思狀。
張建賢接著說道:“我現在才有點反應過來了,小緋緋你還記得嗎,當初你去騷明家裡撈他,他媽媽的反應要多激烈有多激烈,可為什麽他遠走海外,父母反而安靜下來了,最起碼最起碼,給我們打個電話吧?”
有道理,這個細節梁緋確實沒想到。
平時工作那麽多,梁緋也還沒到事無巨細的那種境界,根本也沒有想到這層。
“我和猩楚聊了,原來啊,她早就和騷明的父母私下聯系過,並且達成了協定。”
張建賢又點了根煙,感慨道:“猩楚真的是個本性極好的女孩,她和騷明的父母說,騷明現在是事業的關鍵期,腦子一熱上頭了,才非她不可,等騷明在國外安定下來,把基本盤打下來,她會主動離開。”
“並且發誓,絕對不會再和騷明有任何往來。”
“她說,不會因為自己,而讓肖明的前程蒙羞。”
頓了頓,張建賢繼續說道:“所以騷明的父母才同意了,而且,猩楚也兌現了自己的承諾,離開了騷明。”
梁緋沉默了會,語氣平靜:“她是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道坎兒。”
“是。”
張建賢點點頭:“其實這樣也好,說到底這份感情是騷明強求來的,小緋緋,我現在終於感受到了什麽叫現實,感情這種事,但凡有了芥蒂就會伴隨永遠,言情終歸都是騙人的,我反而覺得,猩楚做的很對。”
“騷明那邊...”
梁緋抿了抿嘴唇,搖頭道:“事情發生這麽長時間了,他都沒透露過半句話,說明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就不要多嘴了。”
張建賢聽完,建議道:“他一個人在海外,孤苦伶仃的,現在猩楚也走了,我們還是給他一些關懷吧。”
梁緋想了想,點頭:“我待會給他打個電話。”
張建賢起身,臨走前說:“等領畢業證的時候,騷明會回來,到時候咱們四個好好陪他喝一場。”
“好。”
張建賢剛走,金嘉兒捧著份文件進來,梁緋揮揮手讓她待會再過來,叼著吸管給騷明打了電話。
梁緋語氣輕佻,嬉皮笑臉的開口問:“喂,肖總啊,最近過得開心嗎?”
騷明也聽不出有啥特別大的情緒:“哎呀,我知道你要問我什麽,我給你發個微信,你看完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梁緋的手機就響了下。
掛掉電話,梁緋點開騷明發來的圖片,是一封手寫信,字跡娟秀,梁緋放大圖片,眯著眼默讀。
‘肖明你好,這是我早就想好的話,現在說給你聽。’
“從小我就是個很普通的女孩,除了長得有些好看以外並沒有其他出眾的地方,不愛念書,學習不好,一起玩的朋友大多也是如此,我有些市儈,向往好看的衣服,新款的手機,上檔次的咖啡館,並且沒有形成很好的三觀。”
‘所以我才會被人拉去做夜場,賺快錢,享受男人的吹捧,忍受他們的褻瀆,如果沒有遇到你,或許我會一直沉淪下去,等幡然醒悟,應該早就是個靈魂肮髒的破爛軀殼。’
‘你罵醒我了,你也用實質行動告訴我了,你不是那些惡臭的男人,你帶著對我的純真和激情,願意為我舍棄一切,這份恩情我承受不住。’
‘肖明,我跟你說過,如果當初我們在某個十字街口相遇,我是個發傳單賺零花錢的尋常女孩,你是名校光環加持,高智商的帥氣男孩,有一天必將飛黃騰達,我想如果是那樣,我一定願意小鳥依人,做你的賢妻,做我們孩子的良母。’
‘可怎麽辦呢,我騙不了自己,我很愛你,我不想你的人生因為我而有那麽一絲一毫的汙點,你真的不要自己的爸爸媽媽了嗎,你真的要永遠呆在美國嗎,不要這樣,我很難過,尤其看你孤立無援,所有事情都獨自承受,而我卻無能為力,一點忙都幫不上的時候,我更加痛恨自己。’
“肖明,人生還很長,不要為了我走這麽多彎路,我也有自己的驕傲和志氣,我永遠記得你,但我會努力忘記你。”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萬分感謝,再也不見,’
‘猩楚’
讀完信,梁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嘴裡叼著的吸管已經被咬的破爛,想了想,最後還是撥通了騷明的電話。
“看完了?”
“嗯。”
電話那頭的騷明吐了口濁氣,長長歎了一聲,沉默了很久之後才開口道:“來了美國之後,我一直都想要個孩子,可某一天我偶爾發現,猩楚一直背著我做避孕措施,那時候我就知道了,她肯定要離開的。”
“然後我給爸媽打電話,他們也直說了,把猩楚對他們的承諾告訴了我,他們坦言,這是個好姑娘,如果沒有那段過往,他們一定很開心能有這麽個兒媳婦。”
“小緋緋,你說這是為什麽啊?”
為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知道了也沒有任何用處。
梁緋現在才知道事後諸葛是個什麽意思,難怪當初猩楚面對騷明祈求時的表情是那樣的憐惜和決絕,難怪騷明的母親至今也沒來找過自己,難怪騷明這段時間沒日沒夜的工作。
不是只有自己的人生豐富精彩,別人的人生也可以寫成一本書。
電話那頭,騷明深吸了口煙,聲音沙啞:“小緋緋,我很想她,可我也知道,這輩子都不應該再去找她了,她原本就準備開始的新生活,因為我的窮追不舍被迫打斷,現在...現在她終於自由了。”
“原來我的愛啊,對她來說一直都是折磨和枷鎖。”
“可笑的是我現在才明白。”
梁緋沒有接茬,問道:“你現在到矽谷了,工作進程如何。”
騷明停頓了下,回答道:“很順利,前期籌備工作做得很好,所以現在開展起來就方便多了,一年吧,給我一年時間,團隊就能正常運作,再一年,就能給你成果。”
“好,掛了。”
“嗯。”
一個真正強大的男人不需要多說什麽,這次之後,肖明就會成為梁緋理想狀態下,真正意義上的左膀右臂。
肖副總,或許你今後的成就會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晚上,梁緋去了施詩的詩與詩工作室,正好年糕也在,就問道:“你之前在曼哈頓幫騷明和猩楚找房子,後來加過猩楚的聯系方式對吧,有沒有跟她聊過?”
施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如實道:“聊過,可我覺得吧,她很喜歡很喜歡騷明,但並不喜歡自己,我覺得你應該和騷明說一下,平時照顧下猩楚的情緒,畢竟她連英語都不會講,要想口語順暢,要花很久的時間。”
年糕也跟著說:“對呀,他們既然要在美國生活,口語方面得好好練練,不然生活會....”
“他們分手了。”梁緋說道。
年糕和施詩赫然抬頭,不可思議的看向梁緋,隨即紛紛低下頭吃外賣。
梁緋看了看兩人,奇怪問:“你們都不好奇為什麽嗎?”
年糕放下快子,對梁緋說道:“我們都是女孩子,知道女孩子想的是什麽,分手並不意外,單方面的離開也合情合理, 作為肖明的學姐,我認他是個真男人,只要問心無愧,在這段感情中傾盡全力,那麽遺憾也可以變成一段難忘並且倍加珍惜的人生經歷。”
施詩沉默的時間更長,抬頭問梁緋:“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麽做,如果...我說如果。”
“我不知道。”
梁緋難得的失去了對人性和事態的那種掌控,並且不再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去評頭論足一個人的行為,那種高傲和自私蕩然無存。
“我只是覺得,原來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有選擇的權利,而不是像提線木偶那般,按照人生劇情,或者他人設定的劇情隨波逐流。”
“我應該在囂張的同時謙卑一些,我也不是神,我做不到把所有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梁緋笑嘻嘻看著年糕和施詩,無奈道:“你們女孩啊,一旦硬氣起來,天王老子來了都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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