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淵平搖了搖頭,把這些雜念從頭腦中甩出去。
從石頭上一躍而起,在這險峻的山上打起拳來。眼下天色已黑,四周都是凹凸不平的斜坡,稍有不慎就容易跌下山去!
王侯將相也好,英雄豪傑也罷,千般武功,萬般法術,我隻問一句,可得長生否?
許淵平在漆黑的岩石上輾轉挪移,種種拳術精要一一使出。
八卦,太極,形意。
一拳劈出,全身毛孔一松一張,全身皮膚發紅,似乎血都要從毛孔中噴射出來。豁然,又一收拳,全身毛孔刷的一緊一閉,高高凸起,青筋盤現,全身一片青黑。
“呼氣”!
“吸氣”!
一聲聲穩健有力的呼吸聲從許淵平的口鼻中傳了出來,出拳呼氣,收拳吸氣。
隨著呼氣吸氣,出拳收拳,他的毛孔一開一合也越發劇烈。
到了最後,每一次呼氣張開毛孔,毛孔之中就好像燒開水一般,騰起水霧熱氣。
隨後雙手一震,勁力勃發,端立在山上的巨石猛的碎裂開來!
這種屹立山上經歷風吹日曬的石頭何其堅硬!
換做和段國超對戰以前的許淵平最多只能留下拳印,想一拳貫穿打崩,那是想也不要想!
許淵平身隨意走,腳下踏出,一個個腳印留在山間岩石上!
松柔開闔,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暗勁勃發,噴勁如針!
暗勁,大乘了!
但,這僅僅只是開始!
民國天津國術館長薛顛的著作,《象形拳法真詮》中就曾經描敘過,“從全體八萬四千毛孔雲霧騰起而為呼吸,乃是精神真正呼吸,非有真傳難入其道,非有恆心難達其境。”
這說的就是化勁!
拳術中的化勁。洞細入微。全身上下每一處毛孔無不控制自如,均勻運勁,能剛則剛,能柔則柔。
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
許淵平之前的拳意繁雜剛猛,一往無前。
等到暗勁大成後,速度反而放慢了下來,就好像公園裡面打太極的老爺爺一般,速度越來越慢,招式越來越簡單起來。
許淵平現在隻覺得全身上下的每一處肌肉、骨骼,經脈都被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身上的每一根毫毛,每一個運勁發力的方向都纖毫畢現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勁力入化,全身各處,由內而外,都能控制自如。”許淵平在這一瞬間,就知道自己終於突破了那一層窗紙,踏入了武學拳法的最上層功夫。
化勁成已!
早上,一輪火紅的太陽從東方升起,散發出無窮光熱,把山腳下被霧氣所阻擋的城鎮顯現的清清楚楚。
許淵平深知夜長夢多的道理,一路上不敢有絲毫耽擱。
幾天后的一個夜晚。
華Yue邊境線某地。
探照燈的燈柱掃過後,一個背著背包的身影飛快的匍匐手腳並用劃過地面。然後停在某處後,默默的等待。
下一次探照燈掃過後,他身影一躍而起,一連串的衝刺走位後,狂奔數十米,最後一個撲躍,撲在了一片森林裡頭,前方不遠處就是一排鐵絲網。
許淵平出了口氣,趴在地上沒動,默默等待時機!
只差最後一步就可以魚入大海,鳥進山林了。
行百裡者半九十,前世的經歷告訴自己,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夠放松!
跌倒在最後一步的大有人在。
這一路上他既要躲避探照燈的照射,又要躲避巡邏的明崗暗哨,還得小心腳底下可能踩到的地雷,繞是他達到了人體極限,成為化勁宗師也累得夠嗆。
仔細觀察了周圍環境,確定了探照燈的間隔後,許淵平在心裡默默數著數。
1,2,3,4……30
就是現在!
只見許淵平知道虎撲,十幾米的距離被他一撲而過,就是博爾特看見了也要大呼怪物。
剛過去許淵平就把背包扔過鐵絲網。
不過他去得快,回來得更快。
“砰!”許淵平全身發勁,勁風破空,一個神龍擺尾手掌在地上輕輕一撥,倏忽之間又跳回了森林中。
仔細看去,他之前跳躍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個彈孔,要是他按照原計劃跳躍過去的話,現在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汪汪汪!”
不遠處突然傳來了狗叫聲。
接著一大堆穿迷彩服的人突然出現在四周,領頭的是一個面容粗礦,嘴唇和下巴面白無須的人。
“你的警覺性不錯嘛。”
看到這一群人出現的時候,許淵平就知道大事不妙。
這群迷彩服看上去個個五大三粗,孔武有力,最差的都是明勁高手,偶爾還夾雜著兩個暗勁高手,領頭的這個更是化勁宗師!
許淵平暗暗心驚,這種精銳部隊放在全國也沒有幾支吧,朝廷真是出動了大手筆追拿自己。
“差一點的話不是早就死了?”
“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來得好,這麽多人在這裡, 暗處還有狙擊手埋伏,你沒有機會的。”
那領頭的不疾不徐慢悠悠的說道,他神態悠閑,話語之間,就仿佛和朋友談心,透漏出寧靜的氣息。
此人武功不但很高,心計更加厲害!
如今他被這群迷彩服包圍,光是一個領頭的大漢他就對付不了,更別說這麽多明勁暗勁的高手,還有埋伏的狙擊手。
天時地利人和全在對方手裡,他卻不急於動手,而是用言語來瓦解自己的心神意志,這人可謂小心謹慎到了極點,是個難纏的對手。
至於為什麽自己會被他們找到,這個問題許淵平聽到狗叫聲就明白了,一個國家機器要找一個人出來,天上的衛星,地上的獵犬,可謂全方位無死角的搜捕。
至於投降的話許淵平也沒有想過,這可不是演電影,沒有什麽投降輸一半的說法,投降回去的話必死無疑!
如果說打死黃毛的話可能還可以網開一面,但是打死了段國超,那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段國超後面的是一整個朝廷,放在古代,許淵平這種行為就是殺官造反!無論是哪朝哪代,都是要殺頭的大罪!更何況他背後的少林寺勢力也不小,無論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所以當初迫不得已殺了段國超後就想著逃到海外。
沒有想到還是在最後關頭被堵住了。
許淵平知道,這一次是自己有史以來遇見的最大危機,要是渡不過去的話,這裡就是自己的埋骨之地。
許淵平在腦海裡思索再三,一個計策出現在他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