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橫推八方敵

　這一刻，所有蘇醒過來的古代至尊都沉默不語，心中隱隱有不詳的預感，似乎察覺到了死亡的氣機在臨近，這種感覺讓他們心頭惶惶不安，難以平靜。

　兩萬載，以林恆當年表現出來的進化速度來看，足夠他扶搖直上，騰飛九天了。

　或許，已經超越了真仙紀元那位無上的天帝。

　僅憑他們這邊的三位五世至尊、十幾位四世至尊，以及三世二世的至尊，根本抵擋不了。

　絕望，籠罩在所有古代至尊的心頭，令人窒息。

　回想起曾經，自己年少壯志，闖蕩九天十地，一步步走向證道之路，最終得償所願，成為古之大帝，而後為了長生不死，甘願自斬一刀，跌落帝境，蟄伏禁區，沉眠萬古。

　一路走來，當年的一腔熱血早已被現實澆滅，變得冷冰冰，廣闊胸懷、憐憫之心等也早已不見，變得冷酷、漠然……

　到了現在，他們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自己了，而今回想起來，忍不住搖頭唏噓，感慨萬千。

　“或許我等一開始就錯了，那些死去的道友才是對的。

　天帝離世前留下的話語，至今歷歷在目，是我們貪戀長生，一手締造了黑暗紀元。

　如今，應劫而生的生靈來了，勢不可擋，該有此殺劫。”一位活出了五世的古代至尊歎息的說道，眼中一幅幅畫面在流轉。

　他的話語勾起了在場的真仙紀老怪物們的回憶，全都陷入了沉思。

　說起來，他們這些人的性命都是那位天帝給予的，替他們擋住了漫天的殺劫，希翼他們在紀元大劫洗禮後的廢土上重建璀璨盛世，結果，沒有了天帝震懾，他們的欲望無限放大，不惜舍棄本心也要追逐長生路，造成了不知多少腥風血雨之事。

　到了最後，大勢已去之時，唯有一聲歎息。

　忽然，這方堅固且隱蔽的小世界發生了恐怖的大動蕩。

　一望無際的天穹之上，突兀的出現了道大裂口，無數的極道符號噴薄而出，在空中飛舞。

　兩萬年前，

為了打造一個能夠躲過林恆探查的隱蔽古界，所有古代至尊齊出手，不僅隔絕因果，還在古界的界壁處設下一座又一座帝陣，將此地打造的堅不可摧。

　即使有五世領域的至尊殺至，也得望洋興歎，打不進來。

　誰曾想，這種絕對防禦隻被進攻了一次就宣告破碎，出現大裂口。

　隨著攻伐之人的出手，一座座帝陣煙消雲散，如那過往雲煙，轉瞬即逝。

　終於，恐怖的力量降臨，整個小世界都開始了崩塌。

　壯麗山河，遼闊大地，寸寸崩裂，土崩瓦解。

　林恆的身影出現了，帝眸璀璨，望見了小世界中橫陳的無盡神國，數不清的生靈驚恐的抬頭望天，對於突如其的災禍，他們有些不知所措，無能為力，只能坐等死亡來臨。

　“竟真的如你猜測的那樣，他們另起爐灶，開辟了這樣一方小藥田，栽種下一茬又一茬大藥，等待未來需要時再收割。”林恆冷漠無比的說道。

　“這也在你的預料之中吧，沒有藥田，長生路如何走下去……”太玄感歎了一聲。

　話音落下，小世界崩滅之勢停止了，林恆以大法力定固住了山河，這些人世大藥們是無辜的，不該就此枉死，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只是古代至尊栽種的大藥，被蒙在鼓裡，更不知天有幾何，世有幾代。

　“恆武，你終究還是找來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自小世界深處傳來，人還沒有出現，卻有一股歲月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有一部陳舊的歷史畫卷徐徐展開。

　顯然，這是一個極度古老的生靈，崛起的年代久遠到不可想象。

　林恆認得，這個生靈便是當年追殺他的三個五世至尊之一，堪稱九天十地最為古老的存在。

　“是啊，我來了，隻為鏟除黑暗紀最後的余孽，開辟一個全新得光明紀元。”林恆回答道。

　聽到這番話的古代至尊們心中再無僥幸，他們知道，所謂的“黑暗紀最後余孽”就是他們這些該死未死得禁區主宰。

　“時隔兩萬載，伱已經積攢夠力量，自信可以屠滅我等了嗎?

　猶記得上一次征戰，你大敗而逃，那些恢宏的場景，至今歷歷在目，一切都仿佛就在昨天。”另一個五世至尊開口。

　即便有不詳的預感籠罩心頭，他們也不會引頸受戮，直接投降。

　哪怕林恆再強，也要舍命拚殺，搏出一個朗朗晴天。

　“當年之敗，只不過是通向成功道路上的一個小小坎坷罷了，早已翻篇。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從不為誰停留，而你們，只會原地踏步，就算過去十萬年，百萬年，千萬年，也是如此，終究要泯滅，要被淘汰，要退出歷史的舞台。”林恆淡淡說道。

　“我承認，你的確很特殊，短短時間便崛起了，古來未有，但是，想以一己之力覆滅一個紀元，實在有些癡心妄想。

　我等合力之下，真仙都可一戰，甚至是鎮壓，豈是你一個人能敵?”第三個五世至尊開口，鼓舞士氣，因為他察覺到古代至尊們沒什麽鬥志，有些絕望。

　實在是眼前的生靈戰績太過超凡，殺的古代至尊太多太多了，細數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真仙都可一戰?甚至鎮壓?呵呵，爾等在我眼中，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一群烏合之眾，單手便可滅之。”

　說罷，林恆不再猶豫，直接出手了，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隻用了一隻手。

　混沌氣彌漫，秩序神鏈纏繞在五指之間，釋放不可思議的偉岸之力。

　這是他的禁忌帝法，混沌秩序拳，可怕到了極致，壓製世間一切法與道，詮釋了何為終極，何為無敵。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林恆亦是這般想法，所以，他沒有留手，以九世領域的力量征伐敵手。

　那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力量鋪天蓋地般湧來，壓的所有古代至尊都難以呼吸。

　這個生靈到底步入了一個怎樣的領域?施展的攻伐簡直駭人聽聞，超乎所有人想象。

　九世領域，意味著九次涅盤重生，接連開啟下一世，活了整整九世，光是歲月的積累就已經無比沉重了，更別說林恆是大道的開拓，並非真的活了那麽久。

　顯然，他以大道延伸來實現進化，實現力量飛躍，比在歲月中磨礪帝軀還要強大的多，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強，如果說，世上有真仙，那麽林恆或許真的能逆行伐仙。

　因為按道理來說，步入極道之巔就有資格衝擊真仙了，林恆卻在極道之巔的基礎上，踏入九世領域，強過尋常的極道之巔不知凡幾。

　他已然有了弑仙之能。

　“恆武，你……”

　就連活出了五世的古代至尊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在林恆的混沌秩序拳面前，他們就仿佛是汪洋中飄蕩的一葉扁舟，根本無法與之比擬，只能隨波逐流。

　差距太大了，九世與五世，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即使這些至尊活出了九世，恐怕也不見得可以比肩林恆，他的道路，遠勝他人，一直以來都是依靠拓展大道之路前行。

　“啊！”

　一個三世至尊大吼，承受不住那滔天的壓力，直接極盡升華，朝著落下的混沌秩序拳打出人生最輝煌，最燦爛的一擊。

　可是，在其他生靈看來毀天滅地的一擊，到了林恆的混沌秩序拳面前，卻顯得那般的渺小與蒼白無力。

　僅僅是觸碰的刹那，這位至尊的絕命一擊就土崩瓦解了，帝軀如煙花般炸開，極盡絢爛，似撲火的飛蛾，給人以悲壯之感。

　但是，只要稍微了解這些古代至尊先前的所作所為，就不會將此刻的他們和“悲壯”聯系在一起了。

　拳光擊殺一個三世至尊，林恆內心沒有絲毫的波動，猶如斬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

　事實上，三世至尊在他面前，也的確相當於是螻蟻了，在質的蛻變下，量已經無法抗衡，這樣程度的生靈，來多少，他就能殺多少，不費吹灰之力。

　三世至尊慘烈死去，天哭地泣的異象浮現，這種場景，讓所有古代至尊都心有戚戚焉，因為他們的下場是一樣的，都逃不過恆武的拳頭。

　“諸位，我等放下大帝尊嚴，忍痛自斬一刀，告別自己的時代，告別親朋故友，孤身蟄伏禁區，歷經滄海桑田，為的是什麽?

　不就是為了能夠長生不死，有朝一日可以望見仙道，成仙作祖嗎?

　舍棄了那麽多，經歷了那麽多，怎能在此時倒下?

　現在，我等只要齊心協力，鎮殺眼前這個生靈，一切的難關都將迎刃而解。

　到那時，禁區依舊，陽光依舊明媚。”一個五世至尊不甘落幕，這樣振臂高呼，希望眾人能齊心協力，共抗林恆，殺出一條生路。

　其他至尊聞言，臉上露出了決然之色，是啊，他們付出了那麽多，怎能甘心倒在此地?

　所有的古代至尊眾志成城，紛紛出手，各自拚命，舍生忘死，共抗林恆，要反敗為勝。

　面對這種情景，林恆只是輕蔑一笑，搖了搖頭。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無用功。

　數十上百位至尊出手，那種場景，堪稱是天崩地裂，日月無光，如果攻伐的目標是一片天地之域，或許會瞬間傾覆，四分五裂，毀於一旦。

　然而，林恆無懼，混沌秩序拳發出無量光，混沌秩序神鏈環繞，恐怖到了極致。

　要知道，這是一萬條堪比母鏈九成的秩序神鏈融合而成的混沌神鏈，早已超出了世人的認知與想象，舉世茫茫，沒有敵手可言。

　哪怕是真仙紀那位所謂的六世天帝來了，林恆也可一根指頭鎮壓之。

　何況他此刻出動了一整隻手?

　“轟！”

　刺目的光，打破了沉亙的黑暗紀元，絕對碾壓的力量，幾乎沒有什麽僵持就鎮壓了敵手。

　最終的結果便是，諸多古代至尊炸開，在大碰撞的余波之下當場隕落，死無葬身之地，唯有少數一些道行強橫的生靈僥幸活了下來，沒有立刻死去。

　遠方，雲滄舟和聖靈大帝正朝著這邊趕來，還沒有到就看見了那團刺目的光，強大如他們，也難以直視，忍不住眯眼。

　那裡，極道氣息亂竄，生生滅滅，像是一口大熔爐，將古代至尊的道吞噬進去，回爐再造，化作最本源的粒子，回歸天地當中。

　接著，天哭地泣的異象層出不窮，各種各樣的駭人天象浮現而出，景象可怖，令人毛骨悚然。

　“好可怕的氣息，一擊之下，死傷數十古代至尊。”聖靈大帝喃喃自語，一臉的震驚之色。

　作為當世大帝，他執掌著天心印記，自然對天地內發生的大事了如指掌，刹那間洞悉了戰場的情況。

　雲滄舟眼眸泛出金光，也看到了大戰的場面，這駭人的一幕，讓他大吃一驚，自己的師尊僅僅閉關兩萬年，就強大到了這種程度嗎?

　如此強橫的戰力，望穿古今也尋不到比肩者。

　“咳！”

　三個五世至尊大口咳血，帝軀龜裂，滿是血痕，這一擊，他們險些炸碎，身死道消。

　活下來的還有一部分四世至尊，付出了極度慘重的代價。

　除了他們之外，其他的古代至尊全都葬送在了一拳之下。

　林恆，絲毫沒有留手，完全不給機會。

　“你……到底……”一個勉強活下來的四世至尊掙扎的開口，話還沒說完，就在混沌大道的侵蝕之下解體了，重返天地，成為最本源的粒子。

　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所有活下來的生靈。

　數十上百至尊聯手，本該所向披靡，戰無不勝，轟殺一切敵手才對，可是到頭來，卻是他們敗了，毫無還手之力。

　而對方，僅僅只是揮出一拳罷了，根本沒有動用全力的跡象。

　如此情形，簡直讓人絕望。

　“恆武，難道你成仙了?”

　至尊不甘，這樣開口，伴著斑斑血跡。

　“未曾，不過這樣說倒也沒什麽問題，因為紅塵不侵我，歲月不加身，是謂紅塵仙。”林恆回答道。

　“紅塵仙！”

　活下來的三個五世至尊與六個四世至尊聞言，眼神一陣恍惚，有些失魂落魄。

　原來，只要一直進化，真的可以做到長生不死，毫無疑問，他們的路錯了，是畸形的長生之路，或許永遠也看不見希望。

　“諸位，該上路了，此去黃泉，你等作伴，倒也不孤。”

　林恆說著， 伸出手掌，緩緩覆蓋下去。

　三個五世至尊、六個四世至尊，全都在剛才的大碰撞中受了重傷，再無一戰之力，哪怕是他們全盛時期，也不是林恆的一合之敵。

　九個古往今來稱的上是最頂尖，最前列的一批至強者，被林恆一隻手攥住，猛的一捏，幾道悶哼聲響起，伴著傾盆血雨，他們徹底隕落。

　至此，無論是真仙紀活下來的老怪物，還是黑暗紀誕生的古代至尊，無一例外，全都被林恆送去輪回，身死道消。

　一切都結束了，籠罩在九天十地之上的黑暗陰雲就此散去，一個充滿了血腥與殘酷的紀元，就此翻篇。

　親手終結黑暗紀的林恆卻並沒有高興起來，心中僅僅有種水到渠成、順其自然之感。

　他立身在原地，目光深邃，遙望那虛空中流淌奔騰的時光長河，浪花朵朵，他見到了過往種種。

　一路走來，代價無比的沉重，他失去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