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皇都將要舉辦一次修仙盛宴,廣邀修仙界英豪的消息傳出去後,來到夏朝的修士越來越多了。
雖然並非這次的主辦方,只是有幸被選擇為了舉辦修仙盛宴的地點,夏朝也不能沒有任何的表示。
寸土寸金的皇都中,夏皇頒布政令,特地遷移了一部份民眾,重新規劃一片宮闕,作為將要來到這裡的修行者的住所。
若是按照凡人的速度,想建好一片宮闕再怎麽快,可能也需要以年來計數的時光。
但夏朝如今已有修行者,在無戰事的情況下,這些修士本身若是參與到建築的方面去,效率會有極大程度的提高。
法術除了用來鬥法之外,也並非不可用來生產,只要控制好威力,自然也有很多妙用。
比如地動術,既可用來松土,亦可用來固土,效果絕對超群。
夏朝皇都再興土木,為了這一次的修仙盛宴,夏朝也是不惜血本,若能博得些許仙人好感,多在夏朝收幾個弟子什麽的,那也是一件大好事。
除此新建的宮闕之外,曾在夏朝數次【坐而論道】的天下學宮也動了起來,這次修仙盛宴雖然說的是廣邀豪傑,但豪傑自然也分上下。
新建的宮闕,就是給那些聲名在外的修仙界翹楚準備的,至於尋常小宗門的人雖然湊不進去,但也得給個地方讓他們聚一聚,天下學宮作為昔日論道之地,尚可發揮余熱。
而趁著這個時間,年輕的新皇也終於是定下了年號。
光耀。
自聖王王莽之後,歷承平帝、啟志帝之後,夏朝的第四位夏皇,選擇了光耀這個年號。
自此之後,便該稱呼此任夏皇為光耀帝。
選“光耀”二字為年號,其野心不言而喻。
縱是修仙之世,亦要光耀門楣,揚夏朝之威名!
對於如今的夏朝來說,一切尚需從頭開始,慢慢積累,但從凡俗層面來說,夏朝的確已經做到了非同一般的程度,甚至能夠近水樓台的得到仙人青睞。
此時夏朝皇都底下湧現出中品靈脈,就是一個極好的兆頭,待得中品靈脈徹底成型,足以供養金丹強者。
等夏朝當真有了金丹坐鎮之後,即使在修仙界也算有點話語權,不至於再被當做強盛些的凡俗王朝對待了。
天地劇變之下,帶來的不僅僅是破壞,還有數之不盡的機遇。
只不過弱者並沒有能力抓住機遇,正如那無數分崩離析的王朝一樣,只能在修仙者的要求之下一退再退,自家國土出現的靈脈,反而跟自己沒有什麽關系。
而夏朝,已經擁有了登上台面的資格,即使中品靈脈在夏朝現世,也無人膽敢搶奪、覬覦。
付出的鮮血並未白流。
如今夏朝充當來到源天界的修士們的交流橋梁,也是宣傳自身的大好機會。
肉眼可見的是,來到夏朝皇都的修仙者越來越多,不少客棧都被皇家征用,直接當做修仙者的專屬客房。
倒不是說夏朝要厚此薄彼,而是讓修仙者和普通人共處一個地方,本身就是對普通人的一種不公平。
萬一普通人一不小心說了些讓修仙者不喜的話,殺人都不必自己動刀。
什麽走在樓上,忽然一腳疏忽頭朝地下摔死,什麽正在吃飯忽然被活生生噎死,甚至有可能半夜如廁摔進茅坑裡活生生淹死.
這種事情你想找證據都沒辦法找。
人世間的律法,對於修仙者而言,如同笑話,而如今的夏朝,還沒有資格讓修仙者高看的能力,即使沾了那位‘化神天君’的光,不至於再被人主動尋麻煩,卻也沒有甚敬意可言,更多的是好奇罷了。
如此局面之下,夏朝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主動將兩者分離開來,這不是對強者的恭維,而是對弱者的保護。
否則將獅子和兔子都放在同一處地域,還說什麽公平競爭,各憑本事,未免也太可笑了一點。
即使是這次的修仙盛會,理論上來的修士都能參與,可即使是天下學宮那裡,也不是修仙者想去就能去的,最低層次也得築基,才有資格走進去。
至於練氣?
不好意思,修仙底層,隻配站在外邊當個觀眾,聽個響也就得了,連個發表自己意見的機會都沒有。
這畢竟是諸修士來到源天界後的第一次修仙盛會,規格還是不小的。
單憑夏朝在凡俗王朝的能力,還不足以應對這種級別的修仙盛景,即使盡力去做,也不可能做的出彩,不丟人就已不容易了。
但沒關系,有的是人想資助。
能夠成為主辦地,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能力。
其中萬法盟的司明冠近水樓台先得月,他曾資助過夏朝,本身更是代表著萬法盟的勢力,底蘊雄渾,背地裡極可能與九大仙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早在消息擴散開來的時候,萬法盟的司明冠就當機立斷的決定拿下關於天下學宮的各種事宜,完全無需夏朝操心,萬法盟有的是人手和靈材。
夏朝出個地也就行了,其他事情,無論是布置陣法還是以靈材重建天下學宮,萬法盟大包大攬。
當然,都如此出力了,在這次修仙盛宴上,多放上一些萬法盟的商品,也很合理吧?
誰也不能說什麽!
至於真正的,能夠影響接下來走勢的盛宴,就遠沒有那麽好進去了。
除了一些聲名在外的修仙者,能夠直接得到邀請之外,其他修行者想要與那些真正的天驕才俊匯聚一堂,還需要經歷合歡宗聖女洛輕音、天機宗聖女應夭邀,以及天衍宗陣癡的考驗才行。
三種考驗,通過洛輕音和陣癡的考驗就擁有參與其中的資格,或是單獨通過應夭邀的‘檢測’者也可加入。
不要問為什麽應夭邀與眾不同,因為她是天機聖女,就是這麽簡單。
這三位作為這場修仙盛宴的邀請者,自然有資格對來這裡的客人進行篩選,就算此前大家不認識,也得給人一個機會。
就算實在進不來,也不能埋怨。
至於考驗之物,就光明正大的丟在夏朝皇都城門不遠處,任何覺得自己有兩把刷子的修仙者,都能進去試一試。
陣癡的考驗,理所當然的是一處陣法,看上去僅僅是個圈,不過井蓋大小,修士踏入其中後,半刻鍾內不從圈裡走出來就算成功通過。
合歡宗聖女洛輕音的考驗則是一張古琴,上有五根琴弦,能夠接連挑動五根琴弦,發出樂音者就算通過。
聽起來似乎都不是很難,也並未大費周章。
至於天機宗聖女應夭邀的測試,卻是最為簡單的那一個。
一道渡世天符,兩道顯世之印,堂而皇之的放在那裡。
想要試一試的人,只要走到面前,看看渡世天符或者顯世之印有沒有反應就行,沒有反應就算失敗。
如果說陣癡和洛輕音的考驗,好歹還和修士有點關系的話,應夭邀的測試完全就是隨心所欲了。
但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天機聖女呢?
天機不給你機會,還能怪人家?
而真正最受到廣大修士歡迎的,恰恰就是應夭邀所布置的考驗。
這個不耽誤時間,而且只需要往前面一站,瞬息間就能知曉結果,若能走運,簡單乾脆就能得到資格。
只是很遺憾,目前為止,尚且沒有一個人能夠通過應夭邀的考驗。
反倒是接連通過陣癡和洛輕音的考驗者,已經出現了好幾位,他們雖沒有直接得到那三位天之驕子的邀請,本身在修仙界還是有些名望在的,倒是不算特別出奇。
夏朝一百六十七年,夏,陽光盛烈。
夏朝皇都之中,不少地方都被裝飾了起來,披紅掛綠,頗為喜慶,街道上也能看到時常巡邏的小吏。
此時距離修仙盛宴開啟的時間,已經不遠。
一年的時間,也已經足以讓很多願意參加這場修行盛會的修行者趕來。
九大仙宗皆有天之驕子前來,提起名頭一個個都是年輕一代中的中流砥柱級別的人物。
名義上的修仙盛宴雖然還沒有開始,但那些人早已匯聚在了一堂,只差最後定下的時間到來。
萬法盟讚助了天下學宮那邊次一等的修仙盛會,而真正涉及那些天之驕子的盛會,萬法盟也根本無法插手,九大仙宗有的是資源,誰也不差那點,哪裡需要外人出力?
顧家小院周圍的建築都已被暫且征用——好在王莽時期,那裡周圍就已經被朝廷收購,倒是沒有打擾別人。
以化神天君昔日的小院子為中心,這次盛會顯然並不簡單。
道體顧擔也終於是走出了客棧,他變幻容貌,穿著一身簡樸的黑袍,又變成了孔翟的模樣。
這次盛會,他自然是要參與進去的。
如今他已能光明正大的行走世間,又不以顧擔的名義行事,擺脫所有牽絆,自然可以隨心而行。
只不過他當然沒有得到邀請,還需要自己拿到資格。
夏朝皇都大門前,不遠處。
一大群沒事兒乾的修仙者整日都待在這裡,圍觀著一個個前來嘗試的人。
偶爾還有人會被認出來,被討論一二,或談及對方在修仙界中的種種事跡——事實證明,仙人也是人,也會有湊熱鬧的喜好。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就是如今一年時光過去,應夭邀的考驗還無一人通過。
無論在那渡世天符和顯世之印面前站著的是誰,都毫無半分的反應,甚至讓人忍不住懷疑應夭邀是在耍大家玩兒,扔了幾塊像模像樣的石頭丟在那裡。
但顧擔趕到這裡的時候,三處考驗所在之地還有很多人,圍觀群眾自是不必多言,排隊最多的便是合歡宗聖女洛輕音所布置的琴弦所在之地。
原因無他,陣癡的考驗還要耗費一定的時間,應夭邀的考驗只要人站過去,而合歡宗聖女的考驗,也極為迅速。
如果過不去洛輕音的考驗,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再去嘗試陣癡的考驗,反正這倆都得通過才能拿到資格。
單純想要試試的人除外。
“修仙盛宴即將開始,閑人莫要耽擱時間。過不去一種考驗者自行退去,修為在築基以下者也自行退去,無有半分希望。”
三處考驗前,尚且有人在維持秩序。
這種有些得罪人的活計,當然不能是夏朝來,那就隻好委屈一下陣癡的弟子柳清明了。
就算看在他師尊的面子上,也沒人敢跟他計較什麽。
畢竟連考驗都沒資格嘗試的人,記恨他也沒用。
他也是最近才過來主持這裡的秩序,讓有才能的人不要錯過這次機遇,同樣也是為了發掘良才。
這三處考驗設立一年有余,真正通過兩處考驗者也不過是寥寥十余人而已,至於天機聖女的考驗更是全軍覆沒,陣癡自己偷偷試了試都不行。
很顯然,那處考驗要全憑緣法,與自身實力完全無關。
只能說是很符合天機宗的作風。
顧擔來到這裡後,有序的來到後面開始排隊。
前面的人雖然多,但走的也很快,大部分都是實力平平的築基修士,單純過來試試運氣,萬一過了呢?
抱著這種想法的人,自然很快就被篩了下去。
顧擔注意著前面人的嘗試,發現大部分人最多能夠挑動兩根琴弦,極少數能夠挑動三根,偶爾甚至還有僅僅挑動一根琴弦者。
而挑動一根琴弦的人,則會迎來一陣陣噓聲以及冷嘲熱諷。
“純吃丹藥晉升的吧?藥罐子也敢上來試?”
“丟人現眼,浪費時間。”
“誰家弟子?這種貨色也想通過合歡宗聖女的考驗?癩蛤蟆也不照一照鏡子。”
各種嘲弄的聲音不一而足,很顯然周圍圍觀的人群經過長時間的總結, 已經知道了這處考驗關乎什麽。
只是單純的知道沒有用,過不去就是過不去,只能看自身的硬實力。
伴隨著前方一個個排隊的修士失敗,沒有等待太久的時間,便已經輪到了顧擔。
變幻為孔翟的模樣後,他的相貌只能算是端正,更有白蓮瞞天法遮掩自身神韻,看起來倒是平平無奇,屬於丟在人群中都不必多看一眼的存在。
柳清明也只是按部就班的說道:“撥動五根琴弦者通過,失敗後自己離開。”
“好的。”
顧擔輕笑,走到那張古琴面前。
琴身古拙,通體為暗紅之色,上雕鳳凰,五根琴弦不知是以何等材質煉製而成,其色各異,恰與五行相合。
顧擔伸手,自下而上,輕輕波弄第一根土色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