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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老祖救我,效果拔群。
剛剛還在努力偽裝自己油盡燈枯的顧擔,頃刻間又生出了無窮多的力氣。
順手取出一瓶丹藥,將裡面裝的糖豆悉數吞下。
不出片刻,顧擔身上的氣息大盛,好似爆種一般,當下也不廢話,衝向還敢追著他不放的那頭巨龍,拳風襲面,力可拔山!
點滴血色在他的手中盛放,巨龍的哀鳴聲百裡可聞。
恍然間猶如戰神在世,本就遭受重創的龍王被顧擔徹底按在了地上,拳如幻影,很快連哀鳴聲都沒有了。
赫然已是沒有了聲息。
完成這項築基逆伐龍王的壯舉之後,顧擔才抽出空閑,去看一看敖興的情況究竟如何。
畢竟萬一龍皇真的來了,他的確沒有什麽把握,萬一再倒楣一點,說不得大道之體也要交代在這裡。
因此謹慎起見,還是必須要做出最壞的打算。
一換一勉強算是不虧。
當顧擔目光凝視而去的時候,就看到躺在足足有數十丈大坑底部的敖興身上浮現出一層水藍色的光澤,猶如靈氣護盾將它包裹在內。
那道被它釋放出的靈符已經消失不見,不知是不是真去喊它祖宗了。
“王兄,什麽情況?”
顧擔對修仙界的了解還是不夠深厚,畢竟他還沒有打入到九大仙宗的內部呢,關於真正涉及上層的事宜知之甚少。
這種打不過就叫祖宗的行為,真的好麽?
小垃圾,沒本事玩不起是吧!
最關鍵的是,龍皇會不會來?
“它搖人了。”
王千鈞臉上的表情在顧擔看來有些奇怪,看起來竟然不是恐懼和驚慌,反而有著一絲絲難以掩藏的竊喜,盡管他已經盡可能的強裝平靜,可顧擔的眼神何等凌厲?這些細微的表情變化,根本就瞞不過他。
“你還能打破它的靈氣護盾麽?”
顧擔有些懷疑,難不成王千鈞也有類似於大道之體的這種手段?
否則人家都喊老祖了,你丫怎麽還一副欣喜的樣子?
真就不怕死?
“怕是不行。這道保命手段,應當是龍皇交給它的,就算是元嬰尊者,想要攻破都要花費一些功夫,金丹期想要將其耗盡,起碼也要花費大半天的時間了。”
王千鈞微微搖頭,先不說他現在靈氣幾乎耗盡,連金丹都黯淡了下來,就算放開手腳讓他打,那也不是說打破就能打破的。
顧擔眉頭緊皺,道:“連元嬰期都不能輕易破開?這不是耍賴麽!”
欺人太甚,上面有龍罩著了不起啊?
這對於沒人罩著的修士來說,完全是降維打擊,根本不講道理。
“沒辦法。你以為各大仙宗培養的天驕就沒有這種手段了?花費大代價培養出來的天驕那可都是各個仙宗的寶貝,雖說必要的歷練還是必須要有,但保命手段也不可能不給。
你以為像是陣癡、應夭邀和洛輕音他們那些人就沒這種手段了不成?放在妖族,大體也是類似。
不過,這種手段一旦動用,會根據情況降低培養的重要性,可這些東西跟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呢?”
王千鈞微微聳肩,早已習慣。
修仙界可不跟你講什麽先富帶動後富,先富帶動自家人那還差不多,也是應盡之理。
打了小的來老的,說出去自然是不好聽,被人唾棄的。
可當真生死廝殺之時,誰還管那麽多?
就算凡俗界的小孩子被別人欺負了,還會回家告家長,甚至是找兄弟來報仇呢,憑什麽修仙界就不行了?
師尊吃了幾百幾千年的苦,給後輩一些便利怎麽了?
難道元嬰尊者還不能關照一下後輩了不成?
被人嘴上幾句又如何,有能耐你也找個元嬰尊者當靠山啊!
雖說修仙界不像是凡俗那樣重視血脈,但宗門、師長之類的關系,也類似於凡俗中的血脈和宗族。
修仙界將師徒關系看的很重,因為師父師父,真的要在弟子被欺負的時候站出來,甚至沒被欺負的時候都會拉偏架。
更何況妖族那邊還是極為重視血緣的,血脈傳承是妖族真正的核心,不可撼動。
出來混,哪怕明知不公,也不得不面對這種情況。
所以散修不好做,你根本不知道不小心招惹的人背後究竟還站著誰,一個看似不如你的家夥,手中是不是拿著遠超當前境界的東西做護身符。
不過想一想也覺得很正常,畢竟是花了大力氣栽培的弟子,隨隨便便就死了的話,以往投入到他們身上的資源可都前功盡棄了。
相比之下,長輩跑一趟反而是代價最小的一件事了,又不是說跑來就一定要血戰,大不了見勢不妙撤走而已,總好過辛辛苦苦培養一個後輩百年,不明不白的就橫死在某個角落。
“原來如此。”
顧擔臉色微沉,道理他都懂,但就是很不爽。
自己走後門有關系的時候,才會覺得有關系真好。
看到別人走,總想問一問這個世道究竟怎麽了?氣抖冷!
這該死的修仙界,一點也不淳樸。
那些天驕本就天資出眾,進境神速,背後有宗門大力栽培錦上添花也就算了,生死危機之時還有人罩著你氣不氣!
“那我們現在撤走?這裡距離龍皇行宮雖有千余裡,可這點距離,對於龍皇而言根本算不上遠吧?”
顧擔已經做好了腳底抹油的準備。
大道之體的命也是命,嚴格意義上來說,大道之體跟他是一模一樣的,若木化生,神魂相映,比從娘胎裡生出來的都親和。
隨隨便便拿命去玩,顧擔可沒有這樣的習慣。
更何況他已經宰了一頭龍王,也算是完成了陣癡的要求,回去自可聯系陣癡詢問道蘊金丹之法,開始為晉升金丹做準備。
他可是前途無量之人,實在沒必要在這兒為了一頭有靠山的龍死磕,就算真的乾翻了它也不過是再拿點貢獻度而已,屬實是沒那個必要。
“孔兄說的是。”
王千鈞先是點頭,隨即道:“不過,我還是想等一等。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可不是說它求援了龍皇就一定要來的。”
顧擔:“?”
你看我像是個傻子不?
就在顧擔開始懷疑王千鈞腦子出現問題的時候,王千鈞突然對他眨了眨眼,不止一下,而是接連好幾下。
對於修士,特別是金丹期修士而言,可沒有什麽眼睛裡突然進沙子的情況。
王千鈞的小動作,是在暗示他。
只不過王千鈞沒有用更加便捷也更加方便的神念傳音——就算是再精密的神念傳音之法也有被破解的可能。
顧擔心中一動,似有所覺,眼中些許靈光閃耀,天眼神通被盡其所能的施展,只不過被眼中靈光所掩蓋了下去,緩緩轉向敖興。
他的反應很是迅速,表情也沒有什麽異樣,仍舊以勸阻的語氣說道:“可是我看在那護盾之下,它的傷勢也在恢復,若真要等到護盾消失,它怕是已經徹底恢復了過來,一心逃竄的話,我們不見得能夠攔住。”
說話間,顧擔已經是趁機以天眼神通掃視四方。
天眼神通並沒有發現四周有潛藏的人。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對方的隱匿之法更加出色,天眼神通雖強,卻也不代表能夠絕對的勘破一切。
起碼天眼神通看若木就一點用沒有。
修仙界術法繁多,就算是神通都有不少,天眼神通想要為所欲為也並不現實。
如果王千鈞真的跟人商量好,以自己為餌,要暗中勾引伏殺龍皇的話,能夠瞞過天眼神通可謂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畢竟如果連天眼神通都無法瞞過,又要如何瞞過龍皇的感知呢?
被發現有伏殺,人家完全可以不來,或者乾脆喊來一大批龍搞個反包圍也說不一定。
這可是拿性命當賭注,沒有足夠的把握還真不敢去做。
但天眼神通也並非沒有什麽發現。
在顧擔全力運轉天眼神通之際,已經察覺到四周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陣紋,那些陣紋隱匿性極強,甚至感知不到絲毫的靈氣波動。
他早已身處其中,卻不明所以,直到天眼神通全力運轉,才終於是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陣紋?’
當看到陣紋的一瞬間,顧擔心中一動。
天眼仔細注視,看著那些陣紋,竟然有些許的似曾相識之感。
隱約間,覺得這些陣紋的手法,怎麽跟他在夏朝布下的九龍金光陣有些類似?
顧擔目光看似隨意掃過,越看越覺得有幾分熟悉。
這特麽暗中埋伏的家夥不會是陣癡吧?
畢竟陣癡來到源天界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夏朝皇宮中研究那幾根千年金圭木,嘗試解析其方法。
顧擔煉製千年金圭木的時候,是借助著天眼神通來將陣紋直接打入到了千年金圭木的內部,相當於某種程度的‘透視’,不損其節不傷其裡,而讓陣紋發揮出最大的效用,也能夠最大化的利用千年金圭木的力量。
陣癡在夏朝研究了許久,究竟有何收獲顧擔也並不清楚,可看這潛藏的陣紋,暗中埋伏的人若真的是陣癡的話,顧擔也得歎服一聲,盛名之下無虛士。
都說陣癡號稱元嬰之下第一人,看來他已經不怎麽滿足這個稱號,竟然想在暗中伏殺龍皇。
一旦成功,那可就不是元嬰之下第一人了,而是比肩元嬰尊者!
而支持陣癡的,是他那道蘊金丹級別的戰力!
顧擔心念電轉,在心中解析著發現的一切。
王千鈞表情不變,說道:“無需擔憂,等它恢復過來,我也恢復好了。不過是再宰它一次罷了,只要龍皇不來,今日它必死無疑!
若是龍皇真的來了,咱們再跑也不算遲,想來龍皇也不會追殺吾等,真當人族沒有元嬰修士不成?犯了這種忌諱,那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搖人歸搖人,這麽長時間也沒龍皇跑出來亂殺人族修士。
無論是各大仙宗還是龍族,雖已頒布誅殺令,卻還保持著最基本的克制。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元嬰沒有下場,任由小輩們打打殺殺。
一來可以給一些平時沒有機會拿到什麽機緣,但確實有天賦的後輩出頭的機會,二來也可借此檢驗一番自家天驕的成色。
人族內部雖也有矛盾,但大多不至於你死我活,跟妖族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真刀真槍的乾就完事兒了。
真有本事的人自然可以大放光彩,比如王千鈞就佔據先發優勢,在天驕榜第一待了好幾個月的時間,證明他囂張的確有囂張的資本。
越是如此,他越能夠得到宗門器重,此間事了,貢獻度換取的好處自是不必多言,宗門也會根據各家弟子的表現,重新劃分一遍內部的資源,想要得到足夠多的重視,就要表現出壓人一頭的能力。
但若是元嬰尊者下場,那意味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幾乎不摻雜修仙界尋常事務,幾乎百年都難得見一次的化神天君之外,元嬰尊者就是修仙界真正的統治者,也是化神天君的代言人。
當最上層的力量親自投身加入戰場的時候,便該明白戰爭的烈度提升到了什麽層次。
王千鈞所言也並非沒有幾分道理在,他又不是什麽無名無姓的小修士,龍皇跑過來以大欺小乾掉他,可就別怪人族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將會直接導致大戰的烈度上升無數。
除非龍皇真的下定決心不死不休,否則這種可能還是小的。
但就算再小,也並非沒有可能!
若不是顧擔的天眼神通已經發現了悄然布置的陣紋,定不會跟他冒這種風險。
可現在嘛,既然敢伏殺龍皇,沒有點真本事是不可能的,看一出好戲也無妨。
真是陣癡的話,他也可以借此看一看道蘊金丹究竟有何等威能,也要以下犯上,想以金丹勝元嬰。
“如此,等待些許也無妨。”
顧擔輕輕點頭,說罷直接盤膝坐了下來,道:“我催動秘法身軀受損,先在此療傷。”
“好說。”
王千鈞讚許的點了點頭,看顧擔的目光都顯得頗為欣賞。
雖然他已有暗示,但不清楚背後的布置,也敢有此膽色,這孔翟也絕非是池中之物啊!
一時間,兩人都不再言語,默默調息恢復自身的實力。
等待著可能發生的事情。
龍皇,究竟是來還是不來?
問題的答案,並未讓兩人等候太久。
僅僅一刻鍾之後,風雲色變。
原本晴朗的天空上布滿了厚重的雲層,僅僅只在頃刻間,天地為之色變。
深邃的雲層將天穹遮蔽,青天白日化作重重黑暗,似是暗夜降臨此地。
轉瞬間天地攪動,四時變幻!
此地狂風大作,冷雨如柱!
一道猶如山嶽的身影,在雲層之中若隱若現,分隔蒼天,而那對好似璀璨大日般的黃金瞳,冰冷的俯視而下,就像沒有溫度的太陽。
龍皇,來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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