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師!
這個稱呼,對於夏朝極小一部分人來說,並不陌生。
只要成功晉升宗師,加入夏朝,便能夠知曉,還有一位存在橫壓在所有宗師的頭上。
他的境界,便謂之以大宗師之名。
但也就是他了,除了他之外,哪裡還有什麽人能夠抵達那樣的境界?
便是將方法盡數告知,也根本無用。
熔煉五髒即使是完成過氣血見障的宗師們,聽到這幾個字臉色都要大變。
組成一個人體有很多部位,腦袋和四肢尤為顯眼,但除了腦袋之外,普通人的四肢就算盡數斷掉,救治及時都不是不能活下來。
正是因為有這種前提條件在,才會有氣血見障這條道路實現的可能。
可五髒若是盡數焚毀,人哪裡還能有半分的活路在?
便是一個供養身體血液的心臟,一旦出現問題,對宗師而言都是必死的局面,只不過死之前能夠堅持的久一點。
人無心尚不可活,五髒何如?
顧擔能夠自行晉升大宗師,那是他的本事,其他人連這個念頭都不敢有。
就連之前的薛聞劍,以及譚、辛兩位宗師都只能走向衝擊先天的道路,而非熔煉五髒衝擊大宗師,如此可見一斑。
如果這句話不是顧擔說出來的,恐怕根本沒人會信。
“大宗師?我?”
禽厘勝表情變得格外精彩,他已極少有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了,“境界也能當做禮物?”
“之前不可以,現在可以。”
顧擔微微點頭。
禽厘勝盯著他看了半晌,確定顧擔不是在開玩笑,“幾成把握?”
“說十成多少有些自大。”
顧擔想了想,道:“那就九成八吧,再少一點都是對我的不尊重。”
“如此說來,大宗師豈不是也沒那麽難?”
禽厘勝分外驚訝。
九成八?!
那和必成有什麽區別!
能讓宗師突破到大宗師,豈不是已經快要相當於仙道中的築基了?
要知道,四十余年過去,整個不周山脈的築基都不超過一手之數,可見仙道也不好走。
夏朝那些前往不周山脈求仙問道的宗師們,花費了十年時光跑過去,還不一定能夠有所收獲,他們留在了夏朝,反倒是能夠更進一步?
竟有這種好事!
“說難倒是也的確不難。”
顧擔微笑,“不過是除我之外,無人可行而已。”
自從許志安老去之後,顧擔曾百般思索過,有何辦法能夠幫人延壽。
但一直其實都沒有太好的辦法。
他也注定留不住身邊的人。
但,能夠多陪伴一段時間,也總歸是好的。
他的感情尚且未曾淡薄,長生之路走的也不算遠,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希望自己身邊最初的那些人,可以活的久一點,再久一點。
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麽兩全其美的辦法在。
直到青木化生訣再一次的突破!
五萬載的壽元灌注之下,又一次突破的青木化生訣,帶給他的絕不僅僅只是一個身內化身,還有更多隱形的好處,沒有那麽明顯,卻一直存在。
比如當初萬國商會的兩位宗師,用熔宗符對付荀軻和禽厘勝的時候,在青木液被大規模消耗的一瞬間,在小院中的顧擔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且趕了過去。
這是一種隱形的提升,青木液所到之處,也相當於顧擔的一雙“眼睛”,哪怕這個眼睛有些被動。
除此之外,另一個好處則是他對於青木液的操控能力更上一層樓,如臂指使也不為過。
如今,經過這麽多年的掌控和鍛煉之後,顧擔對青木液本身的操縱,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他和公尚過遊歷的那些年裡,不知道多少次暗中出手,直接將病人痊愈,連面都不需要露一下。
以至於他的一身醫術,只能寫到《神農百草經要》之中,沒有了施展的余地。
可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按照青木化生訣對於壽元近乎無止境的要求來看,一個個去治病救人的話,海枯石爛都不一定能夠將青木化生訣修煉到極盡處。
況且,顧擔是早有準備的。
在夏朝二十三年冬日,顧擔青木化生訣突破之後,第一時間往後輩們體內打入了幾滴青木液。
如今已是夏朝四十八年,足足過去了二十五年的時間!
留在他們身體內的青木液,終於自然的將生機盡數灌注其體內,而沒有造成極致‘催熟’反而衰老的不可逆後果。
如果將顧擔贈予的青木液帶來的生機分為一百份,王莽這種練髒大成武者,最終能夠留在體內二十份;像是小瑩這種普通人,只能留下十份。
只有荀軻和禽厘勝這樣的宗師之體,才勉強將顧擔留下的青木液所蘊含的力量盡數吸收,卻也有其上限所在。
按照顧擔對於修行和身體認知的感悟,最終得出的判斷是:萬事萬物,本身就有其極限所在。
修行,則是一個不斷拓展極限的過程。
如果將普通人比做小茶杯,那練髒大成武者,大概便是正常的酒碗,而宗師,則是小一些的酒缸。
凡事過猶不及,好東西也不是一口吃盡就能行的。
這份二十五年埋下的一手,也終於要到了發揮作用之日。
青木液本身的生機,其實已經融入到了禽厘勝的五髒之中,只是宗師之體魄本就無比強健,百病不侵,這種錦上添花並未有所察覺。
唯一有所察覺的人大概就是小瑩了——作為一個普通人,竟然二十五年間一點小病都沒有出現過,哪怕她自己就是一個神醫,懂得預防和保護自己的道理,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一件事。
這些對於後輩的關照,顧擔倒是未曾言說過,因此眾人也不明就裡,反正顧擔又不會害他們,那自然是愛怎怎地。
如今,顧擔已經可以自信的幫禽厘勝和荀軻晉升大宗師,這也是他要留在這裡的原因之一。
走之前,總要給這片土地,留下些什麽。
就算禽厘勝和荀軻本身並不是喜好廝殺的性格,可沒有足夠的實力,便是宣傳再正確的道義和理念,都不過是一紙空談,只會被人當做耳旁風。
宗師能夠巡遊天下,這不假,但前提是不跟其他宗師乾起來。
以顧擔的理念來說,不超過其他人一頭,是不可能做如此有風險的事情的。
奈何荀軻和禽厘勝都不是這種性格,認定的道理,十頭牛都不一定拉的回來,除非能將他們說服,否則只能依靠武力取勝。
顧擔原本想的是,再等一等青木液下次突破,效果應該會更好,那個時候便能說是十成把握,碾壓九成八。
反正宗師的壽命比較長,荀軻和禽厘勝應該能等得起。
但既然禽厘勝要周遊列國,宣揚理念,也就不得不白白喪失掉那麽多的成功率,隻好提前告訴他們這個驚喜。
“如此,便卻之不恭了。”
禽厘勝喜上眉梢,抱拳對顧擔一禮。
他們之間再說感謝什麽的,都顯得太過客套。
這麽多年的相處下來,誰不知道誰是什麽德行?
感恩的話無需多言,顧擔願意助他突破宗師,那自然是賞識他的能力和本領。
更何況,顧擔怎麽說也是和墨丘一輩的,提攜一下後輩,在這個時代其實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只是像這種力度的提攜,此前大概從未有過。
“將王莽、荀軻他們都喊過來吧,也讓他們看一看。”
顧擔說道。
禽厘勝是第一個,荀軻自然是第二個。
而王莽作為夏皇,夏朝又要誕生出來兩個大宗師,當然不能不過來看一看。
宗師的速度很快。
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三個人便又回到了顧家小院。
出乎顧擔的意料的是,王莽竟然趴在荀軻的背上過來的。
荀軻看上去還不算老,準確的說,看上去甚至比易容之後的顧擔還要稍稍年輕一些,看上去只是四十余歲的樣子。
可王莽已是貨真價實的老翁了,這麽背著他,就像是年輕的兒子在背著年邁的父親一樣。
“過來的還挺快啊。”
顧擔掃了一眼荀軻背上的王莽,面色古怪。
“顧哥,你說的可是真的?”
王莽全然沒有發現顧擔的胡思亂想,整個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激動的從荀軻的背上越下來,腳步矯健的跑到顧擔的身旁,抓住他的手,分外激動,哪裡還有一點垂垂老矣不能動彈的老人模樣?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顧擔將手給抽開,訓斥道:“多大個人了,怎還如此毛躁?”
“大宗師,那可是大宗師啊!!!”
王莽眼睛大睜,並未收斂,就給了顧擔一個大大的擁抱。
大宗師有多麽重要?
這個世界上,除了顧擔之外,大概沒有任何人比王莽更加明白。
夏朝憑什麽能夠成為周圍最強國?
是因為他勵精圖治?
是因為墨家從一而終?
還是因為荀軻等後起之秀的辛勤建設?
不可否則,這的確是一部分的原因。
可要說夏朝能夠強盛至此的最大原因,當然是因為夏朝有一位大宗師!
因為大宗師,夏朝從苦難中脫離苦海。
因為大宗師,夏朝得到了周邊國度的賠償。
因為大宗師,周邊沒有任何一個國度敢在任何事情上挑釁夏國,有禮讓三分,無禮則是認打認罰!
難不成這是因為他們突然多了很多教養?
十年前,萬國商會的消息被王莽送到了大祈等國度。
根據在大祈暗中潛伏的探子來報,大祈的宗師都準備走,但其中一位已經垂垂老矣,壽元至多只剩下五年。
也就是說,連趕到不周山脈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留下。
而當時,大祈並不知道夏朝還有宗師沒走。
於是大祈皇帝便偷偷找那位護國宗師商量,反正您也走不了,而周圍的宗師們全都走了,換句話說,您現在就是我們這裡的天下第一了啊!
你看夏朝,何其之富庶!
這都是四十余年來吸咱們的血強盛起來的啊!
不周山脈有仙道可修,夏朝的宗師又一個個的那麽年輕,必定不會留下,既然這樣,等他們走了,還要勞煩您老.
話都沒有說完,那位大祈皇帝便被老宗師拿下,親手押送到了夏朝,撇清乾系。
當時顧擔已經和公尚過離開了皇都,並不知道這一場鬧劇。
是啊,這是一個鬧劇。
因為那位老宗師害怕,他是見識過顧擔實力的人。
也深知顧擔是一個不可招惹的人。
那樣的強者有足夠的心胸,所以當時尚且可以繞他們一命。
但這絕不代表他好欺負,死在源河畔的幾位宗師便是明證。
就算人家真的離開了夏朝,難不成就不能回來看看?
哪怕到時候他已經老死,後人還在呢!
這種要被挖墳掘墓挫骨揚灰的事情,那還是算了吧。
能有這種危險想法的皇帝,留之不得。
夏朝之外的禍患,因為顧擔的余威,不知不覺間被消弭了。
可這件事也給王莽提了個醒。
宗師之禍,是有可能發生的。
在宗師很多的時候,它有可能發生;在宗師很少的時候,它更有可能發生!
萬一就有宗師貪戀凡塵的權利,不想追隨仙道呢?
強盛的夏朝,不就是一個最好的目標麽?
鳩佔鵲巢,可比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江山好上一萬倍不止!
畢竟累死累活與宗師血拚,哪裡有宰了皇帝自己上去坐來的開心。
之前為了防備這種事情發生,哪怕沒有用到宗師的地方,各國也莫不是將宗師奉為座上賓,只求護國。
如今宗師們遠行,真正遺留在塵世中的宗師變成了小貓三兩隻,大不如前。
也代表著各國皇室對自身的保護,來到了空前最低!
總不能身邊時刻都有萬余軍陣保護吧?先問問后宮裡的娘娘們答不答應。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一國之主的位置,對於顧擔這類人一文不值,可對於熱衷權勢地位的人而言,誘惑可太大了!
沒有宗師相護,而外界仍有宗師的情況下,皇位未嘗不是小兒持金!
夏朝如今有顧擔相護,自然是不必擔憂的。
可王莽很早就明白,顧擔其實與他們已經不再是一條路上的人。
甚至他猜測顧擔的變‘老’,可能都是自己易容而成,只是大家心照不宣。
這樣的人物,一直留在夏朝,才是龍遊淺灘。
如今是昔日的故人還在,顧擔留有情感,不舍離去。
但大家都會老的。
許志安、公尚過,都已壽終正寢。
他的時間,剩下的也不多了。
當他們這一代人都已消弭的時候,顧擔還有什麽理由留在夏朝呢?
十年前顧擔沒有離去,王莽便已心有虧欠之感。
總不能自己死之前,還祈求顧擔相護夏朝吧?
那也太不要臉了些,他說不出口。
畢竟,感情也是能夠消耗的。
真正的,也正常的解決辦法,自然是有人接替。
誰能接替一位大宗師?
唯有另一位大宗師!
顧擔的消息,可以說是給了王莽一個天大的驚喜,甚至比真正的當事人荀軻和禽厘勝還要更加驚喜的多!
夏朝,後繼有人守護!
為了快點趕到這裡,他甚至讓荀軻將他給背了過來,就是為了第一時間確認這個好消息。
“我又幫不了你,你再高興也不行。”
顧擔拍了拍王莽,提醒道。
青木液終究不是真正的靈丹妙藥,幫人突破大宗師,那屬於正好撞上了,可突破宗師要面對的五行交感之難關,青木液可幫不上忙。
“沒關系,沒關系,能夠有人接替顧哥,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王莽沒有半點失望的說道。
“怎麽,很高興我被人取代是吧?”
顧擔佯裝溫怒的模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
王莽連忙擺手。
“事不宜遲,既然已經有了決定,那現在就開始吧?”
禽厘勝開口,直接打斷了二人的攪鬧。
他的時間很多,但要做的有意義的事情也很多,所以容不得浪費。
世道可能的確不欠缺一位宗師,甚至不欠缺一位大宗師,但有人為之努力的時候,那些受到幫助的人,自然會知曉他們的重要。
這就是墨家,乃至禽厘勝給自己找到的意義。
大宗師有更悠長的壽命,也有更強的實力,自然也能夠更好的去完成這一件事。
因此,他迫不及待。
“沒問題。”
顧擔的臉色也鄭重了起來,他畢竟只有九成八的把握,不能有半分怠慢,必須全力以赴。
熔煉五髒與氣血見障不同。
氣血見障可以慢慢來,日日打磨,直至一朝功成,真氣自行。
可熔煉五髒不成。
心臟缺了一角,就先扔在那裡不管了?
怎麽可能!
要熔煉五髒,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必須要一口氣完成,沒有循序漸進的機會。
作為身體內部最為重要的五個器官,不敢出半分的馬虎。
“你要做的事情是以真氣熔煉五髒,速度不要太快,也不能太慢,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必須要在精力耗盡之前,用真氣將五髒熔煉完成,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顧擔提醒道。
他能幫助別人晉升大宗師,準確一些的說法應當是:被熔煉後的五髒,他可以幫助重塑,但不能動用自身真氣幫助熔煉。
真氣熔煉的意義,便在於身軀與真氣完美匹配,必要的時候,身體的一部分甚至可以“燃燒”,來轉化為真氣,也就是宗師們的絕殺,舍命一擊。
這一步,只能由自己去做,其他人誰都不行。
縱使有顧擔幫助,這一步也絕不能少。
“好。”
小院門被關上,院子之中,禽厘勝盤膝坐下,默默調息。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
“我準備好了。”
禽厘勝睜開眼,黝黑的臉上滿是堅毅之色。
“有什麽想說的沒?畢竟只有九成八的把握。”
顧擔問道。
“.那我開始了。”
顯然禽厘勝並不欣賞這個玩笑,眼睛一閉,宗師氣勢,驟然騰起!
顧擔面色一肅,神念在這一刻盡數釋放,籠罩而去。
他強行穿刺了禽厘勝本身的氣血,這讓他的腦海中略略感受到些許刺痛——哪怕自己的實力領先禽厘勝一個大境界,且又修行了這麽多年,神念強行來到不屬於自己的地盤,而且是有主的地盤上,仍會顯得頗為危險。
還好,禽厘勝並未反抗,如此,他便可借助神念,來內視其體內的情況。
這是除了等待青木化生訣下一次晉升之外,最保險的方法,沒有之一。
顧擔不出手則以,出手,則必有萬全的把握。
九成八,其實也是在給禽厘勝提醒,讓他不要懈怠,雖然以禽厘勝的性格而言,也幾乎用不上就是了。
在顧擔神念注入體內的時候,禽厘勝已經開始衝擊五髒。
真氣宛如潮水,又似刀鋒,不再是溫和的運轉,而是化作最為銳利的刀刃,砍向自身脆弱之處。
而且這種熔煉絕非是快到斬亂麻將其攪鬧成一團糊糊,恰恰相反,真氣需要極其之“細”,細到能夠將其損壞之後,以真氣強行取代其功能,然後重塑血肉,新生的血肉,自然也與真氣渾然一體,不分彼此。
只有這樣,才稱得上熔煉二字!
在真氣開始破壞乃至取代五髒的一瞬間,禽厘勝便情不自禁的悶哼一聲。
在極短的時間內,一層血汗便密布在了他的毛孔周身。
顧擔卻沒有任何動作。
一息、二息、三息。
三息之後,顧擔手掌終於是揮出一道青芒,落入禽厘勝的體內,沿著真氣運行的道路,逐漸密布上去。
這是一個極度枯燥,卻又極端危險的過程。
枯燥在重複,危險在不得有半分的失誤。
時間緩緩推移。
高懸於天穹的烈日,緩緩落下。
顧家小院的地上,多了一道蜿蜒流轉的血河。
禽厘勝周身已經被盡數侵染為紅色,唯有那黝黑的臉頰,竟顯現出格外憔悴的蒼白。
那萬刃加身都不見得會抖動的眉毛,已經深深皺在了一起,五官呈現出近乎扭曲的態勢,望之,觸目驚心。
常人不可及之處,常在於險遠。
修行,亦是如此。
當皎潔的明月逐漸攀上長空,月芒潑灑萬物之際。
顧擔額頭已經有了幾滴汗水,心神的消耗頗大。
終於,當又一道綠芒灑落在禽厘勝的身上之後,顧擔收手。
顧家小院裡,靜謐至極。
無論是荀軻還是王莽,此時都不敢說話,生怕打擾到二人分毫,就連呼吸聲都被刻意壓製到了極限,只能用目光看向顧擔,帶著些許問詢之意。
顧擔輕輕的點了點頭。
王莽臉上露出笑容,但立刻捂住了嘴,伸手指了指仍舊盤坐在地,毫無動靜的禽厘勝。
顧擔只是微笑。
大約過去了足足一刻鍾的時間。
禽厘勝的身上終於有了些許動靜。
“咚。”
那聲音初時輕微, 若隱若現。
“咚。”
轉而昂揚激烈,不可忽視。
“咚!”
好似悶鼓敲擊,響徹四方。
“咚!”
似有來自遠古的洪荒猛獸在逐漸蘇醒,震動四方!
禽厘勝,睜開了眼。
夏朝的第二位大宗師,誕生了。
“來,過過手。”
顧擔伸出手掌,笑著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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