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世界。
光緒二十四年的八月份很快來臨。
院試匆匆而過。
得益於徐行府案首的身份,他在院試中沒有落選,不過他在院試中亦沒有如之前一樣,再接再厲,考中院試案首,而是隻考中了第三名。
勉強得到了一個“探花”的名次。
“探花已然不錯,徐兄不必傷心。”
發榜之後,回到味經書院,曾給徐行作保的廩生秦秀才等人設宴,給徐行接風洗塵,在席上之時,他安慰了徐行一句。
“世間萬事豈能一一如意?”
“得中廩生,已是小弟之幸了……”
徐行位於坐北朝南的主座,儼然已是小團體裡的主心骨,和去年陪在末座的小嘍囉大不相同。他舉起酒杯與秦秀才等人挨個碰了一下,對飲之後,笑道:“我若是個縣案首,失去了院試案首,還會感覺失望,畢竟小三元的名氣在那,但我又不是縣案首……,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小三元,獲取這成就,或許對他的命格會有一定的加成。
在副本世界內,亦能名聲遠揚。
如果沒有小三元的希望……,在院試中,獲得案首身份,或者獲得其他名次,對徐行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只要注意考到前十就行。
因為一次院試取中的一等廩生,往往不過十人左右。至於州、縣官學,看似廩生不少,實際上這是幾十年不斷累加的。
秀才中也分等次。一等為廩生,相當於正式編制,每月發食廩。二等為增生,就是編外了,雖然有一些福利,但大不如廩生,全名是“增廣生員”。意思是朝廷開恩,錄取了這些不夠格的讀書人當秀才。
第三等為諸生之末,為“附學生員”,福利低到可憐……。
窮秀才說的就是附生。
只是勉強有一個秀才的功名,若是在歲試考核中名次不行,根據六等黜陟法,是極有可能被官府革除功名的存在。
只能勉強糊口混口飯吃。
其他的兩等秀才怎麽也談不上“窮”這個一個字。
院試第三名,聽著沒案首威風,可實際上的福利卻都是一樣的。至於日後的鄉試……,徐行可不認為接下來的鄉試會考八股,按照維新派的主張,日後的鄉會試就是時策和實學了,案首入鄉試的福利,也會隨科舉改革後,蕩然無存。
當然,他之所以考科舉,初期是為了改命,取得一定的身份。
後期……,則是因為馬師傅所言的機緣。
如今他成了秀才之後,也沒有太大的欲望去爭奪更上一級的舉人、進士功名了。這些功名要之無用,畢竟……他是反賊命格。
注定不會入朝堂,好好去當一個官僚。
言罷。
徐行目光凝視鏡面。
【儲官(赤):朝廷遴選之英才,得朝廷氣運垂青,存官氣,得官威,黎民不敢仰視。入仕途之後,官運亨通。】
“您的赤色命格【儲官】和赤色命格【義賊】兩者命格衝突,是否選擇解散赤色命格【儲官】,或替換赤色命格【義賊】?”
金澄澄的鏡面上,浮現出一行行字跡。
在有了一等廩生功名後,徐行就誕生了一個赤色命格【儲官】。
雖說按照常識,舉人才有資格在吏部補缺,任免官職。
但清末不同……。
他成了一等廩生後,又在味經書院學過實學,已然是秦省不少官員眼中的香餑餑。
不少官員給他伸出了橄欖枝,讓他到他們的麾下任職。 其中之人,就包括秦省巡撫方允。
在這些大臣麾下任職,得到的並不是吏職,而是正兒八經的官身。
……
“先緩緩……”
“等再過一段時間,再決定是否解散【儲官】命格。”
徐行收斂心神。
他怕他毀了這【儲官】命格後,會發生一連串的不良後果。
行事還當以慎重為先。
至少在他取得了機緣之後,再進行決定,萬不敢輕易魯莽。
“徐兄說的不錯……”
“這八股時文……,之所以叫八股時文,就是因為其要猜主官們的上意,你猜中了,名次就好,猜不中了,名次就低,不是以才華衡定的……”
秦秀才哈哈大笑,對一眾後輩言說他的考場心得。
廩生的考場心得,非是小可,在座的眾人搖頭晃腦默念一遍,顯然是記到了心底。而有的記性差的,當即叫來安然居的店家,要了筆墨紙硯,在素箋上書寫了一番,視若珍寶的藏到了懷裡。
這點小內幕,輪不到文字獄的地步。
徐行亦不是什麽敝帚自珍的人,也講了一些心得。
事畢,已然到了深夜。
眾人把酒,叫來了自己相好的妓家,就赴了極樂。
“徐兄,這鶯兒姑娘可是大同丨婆姨出身……”
“最是豐腴……”
“別有一番滋味。”
秦秀才將自己懷裡的女子推給徐行,慨然一笑。
人生四大鐵。
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髒,一起漂過娼。
鶯兒姑娘再是他的心愛之物,也只是玩物。
他沒什麽舍不得的。
一陣香風襲來。
徐行在此間也不好退避,攔腰抱住了鶯兒姑娘,頓感軟玉入懷,他搖頭道:“秦兄,小弟最近略感不適,還是算了。”
修煉全真內功,需要禁欲。
機緣還沒到手上,他可不想到嘴的鴨子因為一點小事突然飛了。
“徐兄,何必見外。”
秦秀才搖頭,滿斟了一杯酒後,對鶯兒姑娘以眼神示意。
他估計徐行是沒開過葷,所以行事頗有顧忌。
“這位爺?”
“您可是……”
鶯兒姑娘嬌笑一聲,就欲與徐行調情。
但下一刻。
她就傻眼了,面露懼色。
她雖躺在徐行懷裡,但徐行的懷裡突然化作無形針氈一樣,每一處地方都刺撓的緊。
“哎呦……”
鶯兒姑娘滾回了秦秀才懷裡。
“秦兄,你看,鶯兒姑娘還是想念你。”
“我還是先回書院讀書去了。”
徐行環視了一眼包廂,拱手告退。
倒不是他不懂得合群的道理,而是身份到了,就不必處處忍讓了。
處處隱忍,反倒顯得他沒脾氣。
當然,秦秀才此舉是“好意”,放在當下環境來說,徐行也沒什麽指摘他的想法。
“算了……”
“鶯兒,你還是陪我吧。徐兄他不懂風雅。”
果然,秦秀才也沒見外,打了個哈哈,就揭過了這一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