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才要走出網吧時,聶俊林也跟著錢才出來了,錢才一愣:“你不玩了?”
聶俊林也一愣:“要玩啊。”
“那你跟著我幹什麽。”錢才有點方了。
“送送你啊。”聶俊林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是網吧,你他媽真當這是你家了??”
錢才這會都有點嫌棄他,拍拍他肩膀繼續說道:“你可有點正事吧,兄台。”說完轉身離去,深藏功與名。
聶俊林原地站了一會,突然覺得有點沒意思,回頭看著網吧,對著地上淬了一口,“忒”,然後罵了一聲:“他媽了個巴子…”也朝門外走去,連網費都沒退,徑直回家了。
從此以後老三就變了,變成什麽樣誰也不知道,作者還沒寫呢。
……
“呤呤呤…請各位考生進入考場,找到自己的座位,不要攜帶書籍,交頭接耳,安靜坐在座位上等待老師分發試卷。”
不得不說,Z市一中這麽些年在G省能一直在第二三名徘徊,在考試上是真的下了功夫,全程按照高考標準,即使一個期中考,也是按照高考標準,提前到場。
開考前半小時排隊等待進場,緊張的氣氛一下就烘起來了,直接導致一中參加高考的考生幾乎沒怎麽漏過尿泄過氣。
錢才緩緩跟隨隊伍來到考場,他幾乎排在最後,這安排考場的老師應該也是學過心理學。
一考場的先走,考場就在最靠外,也是先到。
於是所有後面考場的就看著他們昂首挺胸的進考場,徒留後面的羨慕著。
越到後面考場的,就越靠裡,都得眼睜睜的看著前面的進去。
這種安排,讓所有走在前面的人對後面的有一種優越感。
而錢才所在的位置,幾乎就是全級所有理科同學消費的對象。
文科在另一棟樓,分了10來個考場,也是這種排序。
進到考場的時候,排在錢才前面十多個的一個兄弟已經趴在桌上開始睡覺了。
差不多排位的一個女生也掏出個小棉簽,在臉上摁了摁的,應該是在擠痘痘。
錢才坐到右側倒數第二排,這將是他這次考試的固定座位,後面那個人沒來,但是貼著名字:程萊。
錢才一看名字,我TM,前女友啊,把這茬給忘了。
想想前世應該就是這時候認識的,算是錢才的初戀,也是個航中的轉學生,成績…還行,反正比他前世好得多,長相算是不錯吧,有股子悶騷勁。
考場上相談甚歡,聊著發現就在七班樓下那個十一班,程萊也知道了他是理尖班的轉學生,當即認為錢才關系挺大,能轉到理尖班,家裡應該有點實力。
那時的錢才也不懂,並沒有提及家庭關系,這些也是之後才想通的。
兩人後來伱來我往的就搞到一起,後來跟錢才來到三中玩,才得知他爸只是個一中主任。
再後來就有點冷淡,直至和一個高一的小學弟搞到一起,給錢才戴了個不大不小的綠帽子。
錢才跑到十二班給了程萊一巴掌,結果鬧得沸沸揚揚,被老師給告了家長。
回家也挨了老爹一巴掌,前世高三遭受的高壓政策跟這事多多少少也有點關系。
不過到了此時,那種怨氣已經早就消散,隻覺得是段挺懵懂的時光吧,沒有她,也不會有自己前世高三的發奮圖強。
正想著,一道橘紅色的身影走了進來,不知為何錢才感覺程萊的打扮和前世第一次見到時不一樣。
他也記不太清楚了,等得近看了才發現,髮型都不一樣了。
前世應該是披著頭髮,這會是扎著的。
小麥色皮膚,眉毛挺濃的,眼睛挺大卻喜歡眯著,有些狐媚,小小的鼻子,嘴有一枚肉肉的唇珠。
穿著一件黃色的開衫,裡面是一件白色的緊身打底T恤,流線很明顯,下著牛仔褲,露著腳踝,匡威的帆布鞋露出和外套同色的短襪。
等近看才發現和前世的記憶有誤差,她外眼角有顆痣,談不上醜,但自己從來不知道,總的來說,身材85分,長相75分,如果以胡蔚為100分基準的話。
她看著自己明顯有笑意,面帶著一絲和善,光看面相真想不到她能這麽對自己。
錢才正想著,程萊竟然先開口了:“錢才?七班的錢才?”
錢才:“???”
她怎麽認識自己?
“你認識我?”
錢才心道壞了,難道她也是穿越者?
要不沒道理裝扮也換了,錢才確定自己這隻蝴蝶尚未對樓下十二班產生過什麽影響。
錢才一直對於自己身上發生過什麽事,改變過什麽人,可能造成什麽影響上面很謹慎。
“你不是會說法語那個錢才嗎?我到你們班看到過你,你不是在尖子班嗎?怎麽在這個考場?”程萊連珠炮一樣。
錢才發現好像低估了上次事件的影響力,也發現了她並不是真的“認識”自己,便盡量精簡的回答:“跟你一樣。”
“哦哦哦…”程萊恍然大悟,也是轉學生,開口又欲說點什麽,剛一提氣,錢才比了個噓的手勢:“老師來了。”
“下面宣讀考場紀律,一,不得喧嘩……”廣播聲傳來。發卷老師從門口走到台上,等得紀律宣讀完畢,開始發卷。
錢才搓搓手,有點小緊張。
等拿到答卷就好多了,真不難,大概掃了幾眼,連詩詞填空都沒有盲區,《嶽陽樓記》也沒白背,足足考了兩句。
“呤呤呤…請考生開始答題。”
約莫一個鍾頭20分鍾,基礎題已經拉完,不能評價好壞,只能說都會做。
語文題就這樣,做完了也不能確定自己對多少,下來估分也很艱難,只能按照自己常態的分去估。
剩下作文,題目《與苦難同行》,自選立意,這題目錢才有些熟悉,沉吟一番,開始動筆。
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
引經據典,《報任安書》經典語句起頭,引入時事,講了剛剛犧牲的的英雄王偉“呼叫81192”,引出論點,排比句過度,最後以一句老孟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結尾,怎麽也是一篇50多分的議論文。
做完檢查了一遍,時間也到了,開始收卷,背後突然被人點了一下,傳來程萊糯嘰嘰的聲音。
“在洞庭一湖…前面是什麽啊。”
靠!這個心機裱!
錢才罵這一句不是沒有道理,她要不念出來也就算了,一念,錢才一下全想起來了。
這句“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前世是自己問她的,這道題也是她告訴自己的答案。
因為她趴著,自己當時回頭就看到了她的胸口…所以記憶相當深刻。
後來還因為這事找理由請她吃了中飯,所以錢才確定她知道這題的答案,還要刻意問自己,那麽現在的情況就是…
攻守易位了。
情況有點棘手啊…沉吟了一下,轉頭回了一句。
“屈賈宜於長沙,在洞庭一湖。”
說完就這麽盯著她,老子看你寫不寫。
“我記得…是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吧。”程萊有點為難。
“怎麽可能,洞庭湖,湖南的啊,長沙就是湖南的,就是屈賈宜於長沙。”
錢才然後目光堅定的看著她,然後篤定的點點頭,眼神傳遞過去,信我的,準沒錯。
眼看老師快來了,她卷子默寫那塊還留著一處白,咬咬牙,寫了個“屈賈宜於長沙”。
錢才轉回頭去,臉都笑歪了,有點繃不住了,於是趴下去把頭埋著笑,笑得整個人都有點抽抽。
“同學,怎麽了?”收卷老師來了。
錢才把卷子抽出來遞給老師,但是並沒有把臉抬起來。
“沒事,我大伯過世了,有點難受。”
……
下午數學考試開始的時候,程萊“氣鼓鼓”的來到座位,拍了拍他。
“那道題就是予觀夫巴陵盛狀啊,我都問了。”
說完見錢才轉過來,生氣的嘟了嘟嘴,很可愛的樣子。
“哎呀,那怎麽辦…”錢才很驚慌的說道。
隔了半晌,錢才靈光一閃道:“沒事,我數學好,你哪道不會,我給你抄。”
說完拍拍胸脯,一副“大明白”的樣子,看著就聰明。
程萊:“……”
整個一下午,右側後排都很安靜。
鈴聲一響,程萊交了卷就走,沒有給錢才任何展示相聲才藝的機會。
……
第二天英語考試快結束,程萊有幾道題不太確定,有點糾結,她當然想多答對幾道題,這個關系到下次考試的座次,她也想昂著頭走在前面。
這時正看到前排錢才的卷子答題卡露了一部分出來,她是知道錢才英語好的,當初陳薇誇他英語不錯都傳開了。
陳薇可是尖子班的老師,想著昨天因為他丟了一道題,怎麽也會補償自己吧?
正好有幾個人交卷,在門外鬧哄哄的,於是拍了拍錢才:“喂,錢才……”
錢才轉頭睥睨著她:“昨天說我數學好給你抄,你還不信,不信我就算了!”
說完把答題卡翻過去蓋上,交卷走人。
程萊:“……”
下午交完理綜卷的時候,老三已經在外面等著了,說明天帶三順去進貨,已經說好了,今晚把貨款收一收。
錢才點了點頭,忙不了學習,忙忙生意也行。
誰知老三說完,又湊近他,神秘的問了一句:“你覺得我考考特長生怎麽樣?”
錢才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考特長?你?”
老三眨著眼睛確定道:“對啊。
……
老三還真有特長,他喜歡畫漫畫,素描其實也學過,一起到滬上闖蕩時老三還給他畫過一幅,非要讓他裱到床頭…
…反正畫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老三總結為是手藝丟了,不過漫畫畫得是真不錯,那個手藝沒丟。
兩人打鬧一陣,錢才沉吟道:“你試試吧,有機會往滬上考,C市沒球意思,到處都是山,我們本來就是山裡人,還是去看看黃浦江。”
“你怎麽知道我家裡讓我去C市?”老三都震驚了,疑惑錢才難道還有一門算命的手藝沒露。
“你爺托夢告訴我的。”
錢才說完就走,走了兩步轉過頭:“島村葉……呸,赤木晴子讓我告訴你,過兩天去林城玩。”
“島村葉呸赤木晴子…誰啊,去林城幹什麽,我明天還得去呢,過兩天又去,不去了!”老三大聲回道。
“楊婭,看猴子”
錢才聲音悠悠傳來。
“我去!”老三頓時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