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知父莫若子,王連仲感覺他爹從房間裡出來時,明顯自信了許多。
王仲江慶幸剛才聽完兒子的話,沒有表現出急於求和的態度,此時也自然的擺出一副重新偉岸的姿態。
“嗯…你剛才說…他手下有個店長?複旦的?”
“對。”王連仲聽到這話,眼神又有點複雜。
“不過錢才很護著,他確實有些能力,我也不想惹麻煩,所以…”
王連仲聽他爹的語氣就知道,恐怕是拿錢才沒辦法,所以搞不好想拿瞿白茶出氣。
他爹氣量不大,這一點他十分清楚。
所以他更得說清楚,免得他爹出現誤判。
“所以什麽?一個女人,玩就玩了,他敢說什麽?那女的是他姘頭?”王仲江擺手打斷他道。
王連仲皺眉道:“看著不像,不過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麽,後面兩天我跟他提過讓瞿白茶過來,他沒答應,我也發短信跟瞿白茶暗示過,她不太搭理我。”
王仲江聽著眉眼一挑,十分不滿意。
“暗示什麽?還發短信,你蠢啊你?伱明年要結婚了,等著把其他女人肚子搞大了找你嶽父家去鬧?我告訴你,孫那丫頭是長得不太如意,但他爸可不是吃素的,在外面玩可以,要小心!別去別人的地盤!別被別人留下把柄!”
王連仲有些猶疑不定道:“爸,你是說…那個瞿白茶?要不還是算了吧?她對我一直沒什麽反應,我聽一個搞零售的朋友說,她現在調到總部當經理了,錢才挺重視她的。”
王連仲一直還在關注瞿白茶的消息,他要風得風要雨的雨慣了,還是第一次被個沒身份的女人拒絕,心裡一直癢癢的,但礙於錢才,也不敢耍太多手段。
“錢才?我說你就是年輕!”王仲江一聽這話,頓時大怒。
“你被他騙了!胡家有女婿,早就定了!他算哪門子的女婿?就是個招搖撞騙的下三濫!他現在就是強撐門面,真要動手,你看誰會幫他?”
王仲江把自身這麽多年的的處境往錢才一套,頓時感覺順理成章。
王連仲聽得目瞪口呆,一番思索,還是有些猶豫道:“他就是沒有背景,也有這麽大的產業…爸,你可能還不清楚,他在西南地界可是…”
王仲江冷笑一聲,拍了拍王連仲的肩膀。
“連仲,你知道一份諾大的產業背後,有多少齷齪事嗎?越大的商人,就越害怕政治,你知道為什麽嗎?有句話你記住。
天下無不帶罪之人,擇其不善者而罰之。
錢越多,越危險,真要有人整他,他這輩子都爬不起來,我看他已經快了。”
王連仲想了一會,鄭重說道。
“我懂了。”
老王不止是個西方經濟學的踐行者,還是個經驗主義的實操俠。
……
10月12日,中午。
錢才放下電話,歎了口氣。
這他媽王連仲,以為他安分了,又來找麻煩。
瞿白茶打電話來說他在G省接待的那個客人,王連仲,這幾天老是叫人來公司給她送花,也不署名,下班了就叫人在停車場等著,說要約她吃飯。
她也不敢把人得罪死了,每次都好言好語的推脫,但王連仲現在越來越過分了。
今天中午她正在公司樓下吃飯,王連仲直接進了餐館坐到她對面,說要出錢包養她。
錢才聽得眉頭緊鎖,立即說以後要是王連仲再敢來,不用留面子,只要不吃現虧,人多的地方直接罵他,拿水拿茶拿湯潑他,都行。
瞿白茶得到錢才的明確指示,也放了心,她被人追得多了,自然知道這事該怎麽處理。
錢才掛了電話,卻覺得有些不放心。
這事已經快脫離騷擾的范圍了,他必須讓人打個招呼。
他猶豫了一番,找米舒?
不行,米舒最近經常去健身房中心店玩,每次遇到聶俊林還放下身段好言好語的打聽自己,連聶俊林都不好意思發脾氣,一個杠精屬性拉滿的女魔頭,能低聲下氣成這樣,那找她辦了事,以後還怎麽拒絕?
自己躲還躲不及。
而且他現在也不知道王連仲他爹或者他媽到底是誰,到底有多大關系,還有就是,米舒她爸山高皇帝遠,打招呼也不一定管用。
不過,依照那次陪他們遊玩時了解的情況來說,他爸是個做生意的,而且應該不是個什麽大人物。
因為那幾個小孩子也不怎麽怵他。
思來想去,錢才還是給康家寶打了個電話。
康家寶聽了來龍去脈,倒是沒有隱瞞,不過他了解也不多,只是說了王仲江的名字和公司,還說這可算騷擾,應該找左安安,他爹是公安局的副手,讓他爹出個面,王連仲肯定不敢頂風作案。
錢才無語,頓覺這貨盡出昏招,直接掛了電話。
找左安安?米舒不是立馬就知道了?強行塞個人情過來…我尼瑪。
還不如直接找人堵上王連仲打他一頓呢。
仲鼎地產…他家是搞房地產的?
按童薇薇的話說,滬上房地產可是讓自己得罪光了。
關鍵得不得罪,自己也不認識啥人。
錢才並不知道王仲江是誰,那天之後,他也沒找人打聽過,那事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羞辱,就算有氣,那也是對東道主金惠名有氣。
以後不跟他們玩就是了。
錢才反覆思量,一時間再次覺得自己的人脈有些有點匱乏。
其實錢才眼下要想找個靠山並不難,但是投資投資,讓人欣賞可以,把自身前途和人綁在一塊卻萬萬不可。
重生也是個挺難的事,你知道誰成功,但你不知道人家成功的路上到底經歷了怎樣的苦難。
親身經歷苦難的人,可能永遠不會說出來,沒有親身經歷的人,可能也永遠不會知道。
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比較好。
成就自己的金身,才是坦途。
錢才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打了葛老大的電話。
“葛總,我有個女員工被個家裡搞地產的公子哥騷擾了,能不能幫我找找關系,打個招呼?這事還是我引起的,你可是滬上的老油條了,幫兄弟個忙?怎麽說也得幫人家平了這事。”
錢才一接通電話,立刻開門見山,他和葛老大的關系,也不用講太多彎彎繞。
誰知葛偉東沉默了一陣,開口道:“沒關系,你讓你那個女員工注意點,別出去…”
錢才聽著臉都黑了。
“葛偉東,我他媽真是看錯你了,這事能沒關系?一個女孩子,出點事怎麽辦?就算事後再給人家找回來,能彌補什麽?”
葛偉東又沉默了一陣,破口大罵。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你不是讓我找關系嗎?我說我沒關系!沒有關系!我他媽一個炒期貨炒股票的,和房地產行業能有什麽關系?讓你那個女員工小心點!別出去到處跑,不行就報警!給我點時間我再幫你問問!我叼了你個神經病!”
錢才被噴得啞口了半天。
良久。
“你說你沒關系就沒關系,這麽理直氣壯幹啥?特麽G省人的爛德性全長你身上了,又窮又熊。”
二號玩家葛偉東剛按下了發言按鈕準備回噴,錢才趕緊留下一句話,按了閃退。
“行了行了,我把公司名字發你手機上,你趕緊幫我問問,886。”
掛電話,飛行模式。
沒有給平民葛偉東任何的發言機會。
……
翌日,正在上大課的錢才被陳亞民叫出了教室,又留下了一片議論。
錢才也有些不滿,他正津津有味的聽著盛老師講資本循環周轉理論,心想著怎麽拿自己帳上的幾個億進行實踐呢。
他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擬著投資的目標和理想的投資時機,受害者名單都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個了,正在越想越清晰之際,一下被打斷了。
有時候回憶和思路就跟作家的寫作靈感差不多,一旦有了狀態,思維噴薄而出,就進入了賢者時間,精神空靈導致專注程度爆表。
這時候周邊有了個什麽強大的噪音,如酒店房間旁傳來的男女劇烈動靜,更或者有個人上來強行乾預,靈感就會被乾預,重新回到胸中鬱結,攪拌,再也想不起剛才的思路。
要想再進入狀態,還得做好長時間的前戲。
錢才也知道可能是校裡的手續走完了,隻好耐著性子跟著陳亞民往辦公室走。
沒想到,這次沒有往學院的辦公室去,而是到了學校行政樓A樓。
這是要見校長?
等錢才推門而入時,發現除了謝校長和王院長,還坐了一個人。
錢才定睛一看。
靠, 這不是何世傑給自己認的爹嗎?
錢影一?
錢才也是聽何世傑說到這人,才來了興趣,前段時間網上衝浪時,對上臉了,才發現這人是誰。
錢影一的名字他不認識,可這張臉要是加上這個姓,再加上一個日後工商聯副主席的職務,他認識。
他還見過,在一場會議上,聽過他演講。
不同於嶽立華和李國那種片區經貿會議,那是一場更大的面對全國的企業家會議。
中國企業家論壇。
他當時在網上看到錢影一的照片,恍惚了好幾次才認出來,然後還感慨了一句,這特麽何世傑還真敢想,給自己認了個這麽牛B的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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