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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聲:台上無大小,台下立新墳》第五百零九章 這1顆心放在哪都是熱的!
七點半!婋

 鼓曲社開場!

 後台演員們紛紛準備今天晚上的曲目。

 老先生不少,今天除了本來已經請假的李樹聲,還有兩位上了六十五歲的。

 而其余歲數也不會差到哪去,四十到五十之間,這就是現在鼓曲社的情況,幾乎靠著先生們撐場。

 雖然他們德芸有鼓曲演員以及能唱曲兒的年輕人,藍藍也每周過來,但主體表演還是他們。

 這也是為什麽齊雲成經常跑來這邊,年輕一輩太少了。

 所以德芸鼓曲學員班肉眼可見的重要,如果他們學了出來,鼓曲社的演出時間會相對變長,由一周兩三天,變到一周五六天。婋

 沒別的,為的是鍛煉他們。

 有一點鼓曲青年隊的味道,雖然知道增加的幾天演出裡面會賠錢,但賠錢也要做這個事情。

 誰不是一步步走來。

 「哎!」

 一想到之後的情況,齊雲成覺得弄一個場子夠難的,不管是精力還是經營上,不過老先生們都如此賣力,他這個當年輕人肯定不會松懈。

 於是安下心全程在側幕跟著師父、師娘聽著這些位演員的唱。

 前面一兩位年紀稍微輕一點,唱了樂亭大鼓和鐵片大鼓,到了第三場便是師娘登場,她一唱完,後面的的確確是上了歲數的老先生。婋

 其中有一位叫做馬希英的老太太,老太太今年六十八,個頭不算太高,但能把她請來實在不容易。

 她老人家作為侯月秋的弟子,八十年代也可以說是紅極一時,屬於津門曲薈的常客。

 可伴隨鼓曲觀眾的流逝,能表演的地方越來越少,無奈各處周轉直到退休。

 現在十分渴望舞台。

 上是上了,結果歲月不饒人,腿腳越來越不方便,一瘸一拐,需要主持人楊鶴同扶著走上台。

 看著都心疼。

 即便這樣只要弦樂一響。婋

 上了年紀的她瞬間滿血復活,有了精氣神,好好地為觀眾唱了一段劉派的《金定罵城》!

 這一段唱完。

 台下天津老少爺們用著自己的口音喊著好,十分親切,並且極力請求先生再返一個。

 這是鼓曲社常事,幾乎老先生就沒有不返場的時候。

 奈何一段下來,的確是為難到了。

 齊雲成連忙讓楊鶴同幫忙送一些水上去,他自己上去怕引起觀眾注意,打亂先生的節奏。

 而看見茶水,老太太沒有拒絕。婋

 全權當歇一口氣。

 喝完了再一瘸一拐地回到話筒後!

 「再來一個!!」

 「再來一個,馬老太太!」

 「謝謝啊!」馬希英扶了一下話筒,「我這個上了歲數,有點力不從心了。」

 「再來一個!」

 不斷地聽見聲音,老太太點點頭,肯定要唱的。婋

 於是弦樂再一次響了起來,一響,齊雲成觀察得很仔細,發現她老人家在打鼓的時候,偷偷做了幾次深呼吸。

 顯然是累著。

 即便這樣,仍然堅持著唱一段,這一段返場十來分鍾,唱完台下掌聲滾動。

 老太太鞠躬下台,再接著一瘸一拐的回來側幕,她過來齊雲成一直扶著,並讓她到後台去休息。

 然後換來又一位老先生表演。

 這位先生是張雅琴,非常熟悉,只是瞧見她郭得剛冷不丁想到什麽,問了一下一直關注鼓曲社的孩子,「說起來最近節目單好像沒怎麽見到張雅麗先生了。」

 「先生也在家休息,可能

 下周才來演出。」婋

 齊雲成一說,郭得剛明白了,心裡有些悵然,一後台的老先生演出鼓曲,實在考驗體力,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累著。

 畢竟平均六十多,接近七十歲的人。

 所以一時間,當師父的看著孩子認真望著舞台的樣子,心裡挺感慨。

 舉辦它是應該的,且非常有必要,不然多個幾年無緣瞧見這些位老先生了。

 到時候會是太多的遺憾。

 不過即便看著累,他最近還收到一些先生也想來鼓曲社試試的想法,可見先生們多麽渴望舞台。

 至於累不累,沒有一個在乎的。婋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

 張雅琴老太太唱完一個再返場給完東西,也終於在掌聲中下台休息了。

 「師哥,那我去好好的解釋一下?」

 最後一個節目報幕,楊鶴同望著齊雲成開口。

 「不用了,直接報節目和名字吧,我自己來解釋,別耽擱了。」

 「好!」

 鼓曲社這邊,楊鶴同也在幫忙弄,平時當個主持人以及給老先生在後台幫個忙什麽的。婋

 全靠齊雲成不可能全部做了,更別說他自己也有事情忙。

 於是上台開口。

 「謝謝我們張雅琴先生的精彩演出!那麽接下來請您欣賞京韻大鼓《綠衣女》!表演者齊雲成!伴奏胡子義、鮑力、閆平、張玉恆!」

 呱唧呱唧呱唧!

 聽見名字,劇場掌聲忍不住往大了去,可大歸大,依舊有理解不了的。

 「今兒攢底不是李樹聲先生嗎?怎麽換了齊雲成?」

 「有點突然了這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婋

 「難不成排錯啦?或者多添加一個節目?」

 觀眾不可能不詫異,今兒來的大半都是為的李樹聲老爺子。

 攢底變人,在過去場子能直接讓人撂了。

 不過因為熟悉場子和演員,倒沒有人會那樣,更別說齊雲成出場也是他們希望瞧見的。

 來到舞台之上。

 齊雲成先鞠躬,緊接著做出手勢讓老少爺們安靜一些,好聽自己慢慢解釋。

 「很對不住各位,今天出現了一些事情。我師爺李樹聲先生昨天回去的時候受涼了,為了身體著想,今天晚上演出來不了。婋

 但我這個晚輩鬥膽接替他老人家的演出,為大家唱一段。

 學生能耐不足,差得遠,今晚盡量多唱多演,讓您覺得對得起票錢。

 那麽第一首鼓曲,還是《綠衣女》!謝謝您各位擔待!」

 沉下一口氣。

 沒耽擱,弦樂老師們彈奏。

 齊雲成則熟練地拿起鼓毽子和板兒,開始打鼓套子。

 一套東西行雲流水,他有著自己的風格,而且論氣場還有對業務的熟練,哪怕身為年輕人,也不會看起來比老先生差到哪去。婋

 尤其表演風范,很穩,動作都看著那麽舒服。

 鼓套子打完。

 一聲脆亮的聲音出現。

 ……

 「堪歎世人戀恩情,情深意重總成空~~

 情絲最能迷本性,情網一開是得非生~~

 對於情字不可太重,愛情過量就難免誤身名~~婋

 表的是聊齋上綠衣女點情虛花夢,也無非形容世態露水之情不過易俗移風~~」

 ……

 齊雲成此刻唱的京韻大鼓《綠衣女》是一段不太常見的曲目,相比《探晴雯》的耳熟能詳,算不上經典,甚至老一輩藝術家演唱的《綠衣女》

 也較少有人聽過。

 但喜歡的也有,今天為了白派李樹聲唱這個的觀眾不在少數。

 因此他有點壓力,怎麽能比老先生,只能賣力氣的來唱。

 可這讓王蕙在側幕看著就那麽喜歡,「孩子這兩年唱功越來越好,以前他是學得太認真,少了遊刃有余。

 現在已經可以說什麽都不差了,婋

 這個年紀的鼓曲,再沒人能比得上。」

 當師娘的不斷去誇,卻誇的不誇張,雲成打小學,天賦在鼓曲方面能數一數二。

 外加開辦鼓曲社以來的演出,讓他在這方面有了大成的味道。

 這種狀態去教鼓曲學生們沒有一點問題。

 郭得剛在旁略微點頭,不過並不在意孩子的唱,他唱的怎麽樣還能不知道,在意的是鼓曲社開辦以來雲成變化很多。

 有什麽問題和困難,都會自己第一時間攬在身上,然後再去解決。

 有一點領導的感覺。婋

 要不說是個經理呢,鍛煉了一些東西出來。

 關鍵孩子二十來歲,能接得住七十來歲李樹聲先生的場子,讓觀眾默默去聽,非常了不起。

 所以挺欣慰。

 而不一會兒,演員唱完,下面給出極高的喝彩動靜。

 「好!」

 「倍兒好哇!!」

 聽見天津老少爺們的方言,齊雲成忍不住樂,「喊好也就咱們天津這麽哏,這麽高興。婋

 外國的交響樂哪有這勁頭。

 而今天我也知道不少為李先生來,李先生是白派京韻大鼓的一杆大旗了,實在是沒辦法。

 所以我多唱來彌補吧,咱們年輕人沒別的,就剩下一膀子力氣。

 再來一段!」

 話音落下齊雲成看向弦樂老師。

 弦樂再一響,踏踏實實給出力氣和本事讓觀眾喜歡。

 誰叫臨時換人是他們對不住觀眾,哪怕現在退票,都得乾。婋

 人家有正當理由。

 只是哪有人離開,雖然看不見李樹聲先生,齊雲成他們同樣愛得不行。

 一片一片的喝彩喊好。

 為此今天晚上,齊雲成連唱了三個。

 三個不停歇的唱下來,年輕人也夠嗆,唱不是說,每一個字沒一個詞不光需要用力氣發出來,唱腔以及聲調也極其的講究。

 所以過程當中師娘王蕙都親自上來端水給孩子喝,喝完才進行最後的謝幕環節。

 謝幕一完。婋

 齊雲成終於能夠休息,待在後台緩一會兒。

 不賣力不行,萬一真退票了,今兒一場可損失不少。

 再好的場子,也需要做到可持續發展,不然一直補貼錢,哪怕德芸這麽大的基業也夠嗆。

 「怎麽樣了,唱累了吧?好孩子,今兒你是賣了力氣!」

 王蕙坐在孩子身邊的椅子上,輕聲開口,有點心疼的感覺。

 到底乾曲藝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齊雲成轉頭看一眼師娘,深深喘出一口氣,「本以為沒什麽,誰想後知後覺的累。不過還好,我是年輕人歇一兩分鍾就過來了。」婋

 看著孩子,王蕙下意識點點頭,同時回想起剛才舞台上的表演後,更覺得沒有他這麽好的演員了。

 這麽多年的學習,妥妥向著老藝術家的方向走去。

 而且沒有一點彎路。

 也得虧郭得剛捧他的時候,沒有替他接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然就沒有現在的齊雲成了。

 讓他真正做到了有能耐,且去哪都是待見的。

 「算了,我也不和你聊了!今晚是在天津這邊找個房間住還是回去?如果回去的話,我叫人給你開車,還能休息一兩個小時。」

 想著家裡的老婆孩子,齊雲成肯定不會在外面過夜,連忙開口。「麻煩您找一個人吧,不回去不放心,上午還走得那麽急。」婋

 「行!你先回去,我跟你師父就在這邊休息一晚,順便看看你師爺。」

 「嗯!您和師父也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說著就走。

 齊雲成起身離開,王蕙則趕緊叫了一位助理開車送他。

 而孩子火急火燎的離開。

 王蕙站在鼓曲社的大門口看著走遠的車子楞了好半天,不知道該怎麽說。

 不管是對事業還是對家庭,他妥妥的一個好孩子。婋

 那一份心,放在哪都是熱的。

 也是察覺到自己妻子的想法,郭得剛好笑一聲,「這就是當初張老爺子為什麽要讓孩子沉澱一段時間。

 怹老人家看得比我們遠,當初不捧他,你還不高興來著。

 現如今雲成腳下的路被歸置的幾乎沒有一點彎道。

 踏踏實實的去就是。」

 「是啊,真不知道當初你怎麽遇見的這孩子,白來的一個兒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不是白來的一個兒子。」婋

 對於雲成怎麽來的德芸社,郭得剛向王蕙說過,但王蕙只是聽說,郭得剛則是親自把這孩子帶進的劇場大門。

 2000年他們相聲大會已經搬進小劇場有幾年,可說是搬進小劇場,也是要什麽沒什麽。

 好在那時候他能接活, 外加身處燕京曲藝團,和於遷兩個人時不時的能被派去郊區演出。

 演出完了第二天便來小劇場等觀眾,可惜天公不作美下雨了,一個沒來,一群演員只能灰溜溜散場回家。

 郭得剛算走得快的,第一個離開。

 不過剛離開還沒兩三分鍾,就瞧見了在屋簷下躲雨的齊雲成。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附近的小孩兒,沒多管。婋

 可這孩子要瘋,瓢潑大雨的情況下,竟然直接從屋簷下向自己跑來,他雖然不認識,但不可能無動於衷,趕緊用自己的傘接去。

 接著轉頭回去劇場。

 這一回去,孩子幾乎濕透了,張聞順看見嚇一跳,不管孩子是誰家的,連忙去後台拿毛巾好好給擦擦。

 擦完了一問,便有了後來一大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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