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沒有回應，而是看向捷塔身後的幾個女孩。

　　“你們也是同樣的想法?”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一共有四個人，其中一位已經結婚，另外兩位還有男友。至於捷塔，正如她說的，她想跟自己劃清界限。

　　“當然，我說過，你們可以自由安排這段時間的去處，也可以直接回家。”查理道。

　　捷塔沉吟道:“可我在芝加哥目前沒有地方住，而且你也還沒有安排之後的工作，我們甚至連合同都還沒有簽。”

　　“合同會跟你簽的。至於居住問題，你不會是要重新讓你們重新找一套房子吧?”查理有些啞然。

　　“沒錯。”幾個人不約而同地點頭。

　　“伱們確定?這裡未來將會煥然一新，將會配備全新的健身房，模特訓練室、舞蹈室、健身房、瑜伽室、遊戲廳、全套頂級音響的K歌房，而且還有地下的游泳池。如果你們堅持想法，那就只能去住快捷酒店。”

　　一邊是簡陋的快捷酒店，一邊是超豪華帶有豐富配套的集體公寓……

　　“而且額外的食宿需要你們自己解決。住在這裡我會對你進行考量，沒準還有後續的工作，並且我會定期從洛杉磯請來一些老師或者教練，他們可以對你們進行培訓，這一切都是免費的。”

　　還有這種好事?

　　“抱歉，先生，我若是住進來，我丈夫會發瘋的。”話說完女人突然有些動搖，“我還是跟他商量一下。”

　　“那你們兩個呢?”查理再看向另外兩位。

　　“我們，我想我們還是住在這裡，畢竟條件看來非常豐厚。”另外兩個人倒是有些心動，當即點點頭直言不諱地道。

　　“那阿緹絲你將她們三個帶去房間。”

　　待阿緹絲帶著三個人離開，查理對著捷塔說道:

　　“我想你也能看出來，我花了這麽多精力，肯定不僅僅是為了這一次宣傳，事實上公司未來將有很多大動作，我們要簽約很多模特，你的條件很不錯，為什麽不找一個更好的平台呢?我想你也不甘心隻拍那些廣告片，隻當一個車模。”

　　查理這叫釜底抽薪。

　　捷塔第一次表現出了猶豫。

　　之前她可是準備直接退出，等看到查理的布置發現他真的非常上心，才臨時改口僅僅是要求不在這裡居住。

　　“什麽大動作?”

　　“這是商業機密。”

　　“你想用合約控制我?”捷塔嘗試詢問。

　　“這不是控制，而是一種公平的契約，我在你身上傾注資源，將你捧紅，你給我帶來回報，就這麽簡單。”查理解釋。

　　“我還需要考慮考慮。”捷塔猶豫著說道。

　　“當然。你現在還要堅持離開嗎?”

　　捷塔心中的天平，已經開始默默地傾斜。

　　“那我就暫時住在這。”捷塔低著頭默默道。

　　·

　　吃完晚飯，阿緹絲沒有理會其他人，也沒有在客廳逗留，以往她總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現在她隻想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覺得今天比之前連軸拍戲還要累得多。跟前來的女孩確定時間，聯系其他潛在有意向的人，通過面試還要將其帶到貴賓室，沒通過的還要好言寬慰，中午帶著下去吃飯，傍晚還要聯系大巴，到了晚上又是接踵而至的事……抽水馬桶沒有水你打開閥門不就好了，怎麽這樣的小事也要找我?

　　她感覺自己就像個女仆人，而且還是一群人的女仆。

　　這都要歸功於查理，他簡直就是個天生的資本家，把手下的人油水統統榨出來。

　　當然這一切也是值得的，她昨天悄悄問過查理的律師，對方親口說，只要能打贏官司，自己就能獲得數百萬美元的賠償金，到時候自己將變得財富自由，順利的話一輩子也不用工作，還能實現環遊世界的夢想。

　　前提是，得讓查理滿意。

　　關上臥室的門，阿緹絲整個趴在床上，連身上的兔女郎裝扮都沒力氣褪。

　　她不想再思考什麽前提，她不想再思考任何事情，隻想美美地睡一覺。

　　可偏偏怕什麽就來什麽，正當阿緹絲意識逐漸渙散的時候，桌上的手機突然發出一陣急促的老式電話鈴聲。

　　這個刺耳的鈴聲是她專門給查理設定的，她看過網上的一篇分析，用難忍的鈴聲，可以潛移默化地讓自己更加討厭對方。

　　阿緹絲抬起腦袋，準備去拿手機，可手伸到一半又突然縮了回來。

　　“我已經睡著了。”她這般想著，又重新低下腦袋。

　　可是很快，門口又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查理找你。”是斯蒂芬妮的聲音。

　　“他還說，如果沒有隨叫隨到的話，就算是違約，將扣除相應的工資。”

　　阿緹絲迫不得已地起身，嘴裡嘟囔著:“真希望撒旦把他給帶走！”

　　一打開門，就看到斯蒂芬妮雙手抱胸，身上裹著一件黑色真絲睡袍，肩膀和袖口繡有金線，看著就價格不菲，她只是簡單地裹住，從領口的位置就能發現裡面顯然是真空的。

　　你還真不害臊。

　　“你這麽厲害，查理怎麽不讓你去幹活。”阿緹絲沒好氣地道。

　　“活都是下人乾的，我現在怎麽說也是女主人。”斯蒂芬妮的笑容很茶味很濃。

　　“你們倆還真是般配。”阿緹絲譏諷。

　　斯蒂芬妮毫不示弱說道:“省省吧，打扮成兔女郎的可是你。”

　　塑料姐妹花，看來是要徹底決裂。

　　兩人一路鬥嘴，等進入房間，就看到查理躺在那張碩大的圓床之上。

　　“有新的職業，我看你很合適，有興趣聊聊嗎?”查理下半身蓋著一條薄毯，筋肉結實的上半身裸露在外。再度歸來的斯蒂芬妮眼神都變得柔情無限。

　　阿緹絲倒是不為所動，她指了指手腕:“大佬，拜托看看幾點了，你想累死我嗎?”

　　她發現查理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自己已經夠累了，而他的工作量比自己隻多不少，平均每個人都要面試超過20分鍾，就沒見他停過。

　　查理也意識到自己忘記了別人並沒有自己這樣過分強壯的肉身，現在計劃落空，心中有些犯難。

　　一旁的斯蒂芬妮注意到查理的反應，立刻心領神會地開口:“什麽工作，我沒準可以試試。”

　　“我需要有一個新媒體助理，在包括油管、Myspace、臉書、Flickr在內數個主流社交網絡開設頻道，每天分享招聘的進度，包括文字、圖片、視頻……”

　　斯蒂芬妮當即點頭:“聽著有些複雜，不過我可以暫時幫你，等你找到了合適的人選再說。”

　　阿緹絲卻表示不解:“那些記者不是就蹲在外面，他們就是天然的傳聲筒，這完全是多此一舉。”

　　“不，傳統媒體與社交網絡是完全不同的，以後人們花在手機上的時間會越來越多。”查理篤定地說道。

　　“我不明白……”阿緹絲顯然沒意識到未來的趨勢。

　　“很簡單，以後的網速會越來越快，手機上就能看電影，圖片分享會越來越頻繁，到時候地鐵上只會有一個接一個的低頭族，而當這些人每天所看的都是關於我，關於公司的內容，他們就會潛移默化地成為我的客戶，而我則提供最優質的娛樂內容，到時候傳統的媒體完全不是我們的對手，而且一切都是自己的渠道，幾年之後，六大傳媒集團就會被我掀翻。”

　　“到時候公司也會轉變為一家科技企業，我們會有自己的社交平台，每個用戶每天在上面平均花費五個小時。我會問鼎世界首富，當然，這可能也沒什麽了不起的，接下來我會讓公司的觸角伸向世界每一個角落，沒準我會成為‘隱形的地球主宰’呢?”

　　查理全程用了一種很稀松平常的語氣，就好像在敘述自己小時候的往事一般平靜。

　　但說出的話……可能只有精神病院的瘋子才能感同身受吧。

　　兩個女人對視了兩眼。

　　如果不是知道他之前金蟬脫殼的經歷，如果不是已經覺得他總有些奇思妙想的點子，只怕兩人早已哈哈大笑。

　　但現在看，他完全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

　　“上述是公司的戰略，而我們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戰術的執行層面，包括賣書，包括樓下這些模特，包括擁抱新媒體，都是這一系列行動的一部分。”

　　“路途漫漫，但總能到達終點。幾天之後，隨著新一期雜志上市，你們就知道我所言非虛。”

　　阿緹絲隱隱覺得，自己或許遇到了比幾百萬賠償金要重要太多的事情。

　　“你該離開了，阿緹絲，祝你好夢。你也累了，我能理解，但我不期望還有下次，明白嗎?”

　　“好的，先生。”

　　阿緹絲愣愣地轉身離開。

　　現在只有兩個人了，斯蒂芬妮直接鑽進了查理懷中。

　　“你可真敢想呢，大老板。”

　　“可能只有瘋狂到認為能改變世界的人，才能真正改變世界吧。”查理隨口道。

　　“那你在改變世界之前，能否先徹底改變我呢?”斯蒂芬妮抓住查理的手下探。

　　·

　　“你是不是瘋了?住進pb新老板的豪宅，沒人會再願意找你拍廣告片。”電話那頭傳來經紀人的一陣咆哮。

　　“那就不拍了唄，反正也賺不了幾個錢。”捷塔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聽出來了，那個叫做查理跟你說了些甜言蜜語對吧?別想了，他這種人除了想艸你之外，不會有任何多余的念頭。”經紀人的語氣有些氣急敗壞。

　　“總比你的那套跟廣告主去酒店的說辭要來得可信一點。”捷塔直言不諱地道。

　　“你被解雇了。”捷塔掛斷電話。

　　要說幾十年前，好萊塢還在實行大製片廠制度，那個時候演藝人員會與公司簽訂長約，包括一系列的培訓。但是現在一切都在以更高效的方式運行。

　　比如捷塔選擇的這種“自由經紀人製”，她與經紀人的關系就像是房東與二手房業務員，成交了，分出幾個百分點的報酬，不成，經紀人一分沒有。

　　所以，經紀人當然對她沒有半點脾氣。

　　·

　　時間飛速流轉，查理的豪宅內有越來越多的女孩入住。

　　冬去春來，萬物新生。在這個萌動的季節，泰勒的新專輯與新一期雜志前後腳上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