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的魚湯入口,魚肉的鮮香混合著辣椒的衝味,形成了一種獨特的口感。
只是捷塔這個捷柯人明顯對辣度的承受能力不足,劇烈地咳嗽起來,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是一道匈牙裡特色的湯菜,六種淡水魚切片混合在一起,湯頭較為粘稠,名為漁夫湯。
坐在一邊的查理卻並沒有受到辣度的影響,早早就解決戰鬥,方才跟導遊要了一枚硬幣,此刻在不斷地拋硬幣玩。
捷塔對查理的舉動感覺到好奇,便詢問起來。
“我在想一個問題,我此刻拋下的硬幣正反順序,是否會固定。”
捷塔和導遊對望一眼,話是聽懂了,意思沒懂。
“假如我從十五年後回到這個時間點,那麽我拋出的硬幣順序還是一樣的嘛?”查理換了種方式提問。
“這個問題,或許只有霍金或者愛因斯坦才能回答。”導遊老實說道。
查理收回了硬幣:“用不了他們倆,我自己就能回答。”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泰勒就是個例子,她第一張專輯發片時間,足足晚了兩年。
但她依舊在嘗試創作,而不是變成了一個在賓夕法尼亞開拖拉機的農場女孩。
這證明了一個問題,雖然細節會有些許的差異,但是大方向是與前世相同。
套用在韋恩斯坦這件事上,只要完美複刻曾經發生過的細節,甭管韋恩斯坦背後站著誰,他依舊會被絆倒。
但細節並不容易完美複刻,而且還得考慮時代因素,畢竟現在的網絡沒有2017那般發達,移動互聯網的時代還沒有真正到達。
在原本的預想中,查理會等到公司足夠壯大再正式發起集體訴訟,但是隨著自己因為英勇事跡而突然成為全民偶像,號召力得到了空前提升,他就提前了行動時間,而且行動的方式也發生了改變。
號召力在其中非常重要,在十年後,隨著越來越多的受害者公開發聲,會逐漸演變為一場名為“我也是”的集體行為。
這才是韋恩斯坦倒台的根本原因。
成敗的關鍵壓根不是什麽大家族,而是廣大群眾。
“查理,你手機又響了。”捷塔注意到查理的手機屏幕亮了。
她覺得查理這一天天可真夠忙的,卻不知道,平常的查理一天也接不了幾個電話,時間都花在面試姑娘身上了。
“我是查理,你又是誰?”
“鉑莉,鉑莉·考克斯。”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是不是特別處理過。
“求我放過韋恩斯坦一馬?說說條件吧。”查理語調輕松地說道。
他等的就是這個電話。
“是要求。”
“那就得給出更好的條件了,不是嘛?”
“你不會想讓‘牧師’親自給你打電話吧?”鉑莉突然道。
“抱歉,他說不定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退一步講,他跟我聊也得講條件,而轉回頭,還得從你這索取,所以,我們為什麽要讓中間商賺差價呢?”
“有點意思,我感覺到了,你的確是個沒有血緣關系的養子。伱聽起來你似乎很有自信。”電話那頭轉而說道。
“當然,我手上的牌還有很多,包括錄音證詞與多位證人,都能出庭作證,要不要我現在一條一條地念給你。”
“十幾個人,最後能真正定罪的有多少呢,疑罪從無,想想辛普森案。”
查理嗤笑:“十幾個人?我覺得應該加一位數。
”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
隱隱約約地,查理似乎聽見了一聲“f**K”,但不能確定。
“你想要什麽?”這一刻,鉑莉總算拿出了點誠意出來。
“我想要抱住你的大腿。”查理突然道。
一旁的捷塔立刻將臉轉過來,死死地盯著查理。
電話那頭也久久沉默不語。
“你沒聽錯,我想在好萊塢闖蕩,總得找個依靠,我覺得你的大腿很粗,非常非常粗。”查理大言不慚地道。
“無聊的比喻,當個小報記者或許沒問題。你太莽撞了,這件事可以坐下來慢慢聊,何必鬧到這個地步?”
“那樣的話,你也未必會這麽快給我來電。怎麽說呢,我就像是華爾街的做空機構,看到哪裡有汙點,就揮下屠刀。這或許會受到道德上的指責,但一定守法守規。”
“那樣你會死的很快。”
“所以我需要你的大腿。”
電話那頭又沉思了幾秒鍾。
“你為什麽不去找‘牧師’呢?”鉑莉又提到了這個名字。
“行業不同。”查理喝了口水。
電話那頭轉而詢問:“你能帶來什麽?我想先聽聽。”
“一個並不光榮,但足夠賺錢的大片場時代,直接或間接控制每一個環節。這是我許諾的未來。至於現在,我能帶給你豐厚的回報,有錢大家一起賺。”
“準備繞過派拉蒙法案?”電話那頭的聲音多了幾分嘲諷。
派拉蒙法案可以簡單看作電影行業的反壟斷法,當時直接將控制上下遊的派拉蒙zhi解拆分。
“辦法還是有的,但是你未必相信。”查理突然看向了身邊的捷塔。
經過了良久的考慮之後,她給出了答案。
“你知道嗎,我十分討厭你這種目無一切的說話方式,你缺乏必要的教養與禮貌。”
“不過呢,我準備給你一個機會,畢竟你在PB做的還不錯。但這也僅僅是個機會,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
“最後,我有必要提醒你,倘若你敢耍花招的話,最好一輩子都躲在猶他州。否則你會在踏出州界的第一時間做掉,我說到做到。”
乾掉我?以後誰乾誰還不一定呢。
“最後談談韋恩斯坦影業的歸屬問題,我覺得應該作為PB的子公司。”
查理這燕國地圖長是長了點,但不影響匕首的鋒利程度。
“原來你針對的不是韋恩斯坦,而是我們。”對方失笑。
“眼下是少賺了點,但長遠看,會賺的更多。這是一筆投資。”
“嗯,除了小報記者外,你還很適合當私募基金經理。我憑什麽答應你?”
“憑你看錯了人,幾天后韋恩斯坦影業就是依托答辯,必須重組,起碼得換層皮,我能讓新公司獲得更多的關注,做起事來也方便。”
“這是我們的核心利益,不能失去。另外,韋恩斯坦是我父親任命的,這屬於遺留問題。”她不忘解釋道,自尊心還挺強。
“這樣好了,我們可以簽一個對賭協議,這樣你在家族裡也好交差。如果達不到預期利潤,我就退出公司,自己的投資也分文不取。”查理退了一步。
如果說斯皮爾博格得到的是空頭支票,那查理此刻提出的對賭協議就是無中生有。
因為本來就能賺那麽多錢,卻無形中給對方吃了一顆定心丸。
“以什麽為基準?”
“上一財年韋斯坦影業盈利的3倍。”查理說了個相當保守的數字。
“成交。”對方欣然答應。
“那韋恩斯坦……”查理沉吟道。
“我剛才已經救了他一命,但考慮到新公司的前景,他得再死一次。”
“你不是說到做到嘛?”查理笑問。
“是考克斯做出的承諾,解釋權當然也歸考克斯所有。”
這很合理,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