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吳援朝這麽一說,旁邊幾個老頭都好奇的湊過來,想看這張”奇怪“照片。
“我沒看到什麽奇怪之處啊?”一個胖胖的已經禿頂老頭瞅了幾眼感到疑惑。
“我看就拍的不行。”另個一瘦瘦的老頭戴著老花鏡仔細看了會,立刻發表自己的見解:“你們仔細看,這張照片色彩太暗淡,還有照片構圖,河流、小路以及草地都成平行狀,顯得很呆板。”
聽他這麽一說,立刻有人附和:
“對,對,李局長說的很有道理,我看就很一般,不,拍的很糟糕,非常失敗!”
這個李局長退休前是市裡某局副局長,也是廳局級幹部,現在又是協會協會副會長之一,他的話自然贏得有些人讚同。
明翰文一聽有點不高興,就算拍的不行也不至於這麽說吧?於是反駁道:“我女婿說,這張照片視角很獨特,所呈現出的一種柏拉圖式美。”
“柏拉圖式美?”
李局長的語氣略帶嘲諷:“明教授,我在業余時間也曾研究過西方哲學,柏拉圖是肯定美是真實的存在,但在真實的美的存在中,許多現象的美又是說不清楚的。”
“可這張照片而言,你能說拍的美嗎?怎麽又能說是說不清楚呢?”
“李局長說的對!”
“李局長,你果然知識淵博,沒想到對西方哲學還有研究佩服佩服。”
李局長聽聽微微有些得意但看到明翰文臉色不好看,於是又說道:“當然,這只是我一家之言,明教授你可不要多意哦,相互交流就是暢所欲言嘛。”
正話反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麽?
明翰文感到有些鬱悶。
吳援朝沒有說話。
他退休前就是報社的攝影記者,這一行當已經幹了幾十年,懂得自然比這些業余愛好者多。
他已經看出這張照片的獨特之處,但也不好坲李局長的面子,就過來打圓場說雖然這張照片拍的不算太好,但是別的照片拍的還不錯。
他女婿畢竟還年輕嘛。
晚上吃飯時間明翰文回到住宿的地方,說起今天下午發生的事,俞冬青聽了倒無所謂,但明媚有些不樂意。
“他們都是業余的,一幫門外漢懂什麽攝影?我感覺姐夫拍的挺好的......姐夫,最近我在網上看到《Aperture》光圈雜志搞了一個攝影大賽,你乾脆投稿得個什麽獎項,看他們還怎麽說?!
而《Aperture》總部位於紐約,1952年由一群攝影專家和愛好者所創立,是世界頂級攝影雜志之一。以服務全世界的藝術愛好者、媒體和攝影使用者,並且和商業化保持一定的距離很受業內人士推崇。
不過俞冬青反對。
“明媚,我只是拍著玩玩而已,參加什麽比賽?好啦不說這件事了,爸媽,我們吃飯去。”
俞冬青一方面的確是對投稿不感興趣,另一方面也很清楚,
自己這副照片是模仿原來那個時空裡的安德烈亞斯·古爾斯基拍的作品,但自己的拍攝水平可遠遠沒法和人家相比。
這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不過明媚卻記在心上。
“哼,伱不讓我投稿,我就偷偷的投,嘻嘻......“
在庫倫淖爾整整玩了三天,到十月五號一家人才開開心心返回燕京。
出去玩是開心,但也累啊。
俞冬青決定在家裡好好躺平兩天,彤彤則跟著小姨繼續到處瘋玩。年輕人嘛精力充足。
結果第二天俞冬青又被張揚他們硬拽到上莊水庫去釣魚。
上莊水庫位於海澱上莊鎮,緊鄰國家翠湖濕地公園,距離城區30公裡,不算太遠。
今天天氣不熱不冷,俞冬青也沒啥心思釣魚,坐在岸邊的馬扎上,將魚線仍在水裡,任由魚漂亂動,自己坐在帶靠背的帆布馬扎上,眯著眼睛享受秋日的陽光,旁邊還保溫杯裡泡著龍井茶。
張揚也是這樣。
其實出來釣魚也是散心,也是玩。
不像不遠處如老僧坐定般的杜輝和劉益民,這兩人才是真正的釣客。
咱什麽話也不用說,就這麽眯著眼睛坐著,就是一種享受。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驚醒眾人,俞冬青扭頭看去,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一群人在拍電影。
聲音有些大,杜輝和劉益民很是不滿,不過也沒說什麽,直接提著釣竿魚桶走人,換了個僻靜的地方又開始釣魚陷入老僧入定。
俞冬青沒有走開,他好奇的發現,好像不是拍流行的古裝仙俠宮鬥,也不是都市白領職場,看演員穿的衣著打扮,是發生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故事。
懷舊電影?
好像還是校園題材。
這個時空和原來那個時空差不多,這種描寫八十年代校園題材的電影比較少。
即便是青春校園片也是現代的,不是戀愛分手就是墮胎撕逼,要麽就是打架車禍什麽的, 狗血的一筆。
想想自己上高中的時候,寫不完的作業考不完的卷子,哪有那麽多破事?
俞冬青又注意到那個看樣子像個導演的男人,戴著眼鏡,三十多歲的樣子。
看到俞冬青瞅著拍電影,旁邊的張揚說道:“你看對電影感興趣?我不知道有多久沒進電影院了。”
“人家拍電影本來就不是給咱們這些中年男人看的,根據官方數發布的據,最近這幾年30歲以下的人群多達近70%,佔據大半人數,90後和00後這類人群是中國電影市場的中流砥柱,年輕觀眾依然是這個市場的主力軍。”
“得......”
張揚回了句,也看了看遠處拍電影場景,又說道:“拍的是八十年代的故事?有點新鮮.....哎呦,趙國民竟然也來了!
趙國民?
可是這個時空裡的老戲骨,能請他來演戲也不容易。
俞冬青立刻發現趙國民扮演的是老師,穿著一件白色襯衣,敞著扣子,裡面是印著一顆紅五星的背心,五星上面隱隱還有幾個字,不過距離太遠看不清楚。
好像是騎著自行車來抓偷偷跑來抓洗澡的學生,那輛二八大杠的加重自行車看上去讓俞冬青倍感親切。
雖然他上高中已經是九十年代,但也是每天騎著永久牌自行車上學放學。
俞冬青仔細看了這個片段,感覺演的還不錯,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演的都很自然,校園的青澀感覺鋪面而來。
“如果上演,去看看?”俞冬青心裡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