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上兩隊一時間分不出勝負。
虎牙姑娘和球友坐下來。
他們一邊喝水,一邊聊天,還看著那邊江陽和大魔王,看帥哥和美女養養眼也是一休閑。
這邊。
江陽坐下來,問李清寧在聽什麽。
他剛才在球場上指點江山,呼來喝去,李清寧都沒看到,白表演了。
「德彪西的《月光》。」
李清寧讓江陽聽一聽。
江陽拿過來聽了一下,很輕靈和縹緲,就好像月光柔和的銀線正慢慢地撒下來,以至於江陽抬頭望了望天空,可惜,今晚的月亮不是很明亮,不大好看。
不過——
也就這樣了,這種純音樂,江陽欣賞不來。
倒是這耳機真好。
可惜他老婆不讓他用,說他那耳朵,用她送他的那款耳機聽歌就挺不錯了。
李清寧把耳機接過來,又問他:「那德彪西,你認不認識?」
江陽搖頭,「不認識。」
李清寧若有所思的地點了點頭。
德彪西是「印象主義」音樂的鼻祖。
印象主義音樂又被認為是音樂進入現代主義的開端。
在德彪西之前,古典主義、浪漫主義時期的音樂已經到達了頂峰,沒什麽可寫的了。然後,從德彪西開始,傳統的音樂寫作方式、和聲體系、音樂風格開始被打破。
《月光》就是在1900年之前,德彪西的一次嘗試。
德彪西自身的音樂生涯又大致可以1900年為分界線,前面探索,後面成熟。
他的音樂作品自成一派,一聽就能分辨。
然後——
李清寧現在提了德彪西這個名字以後,從江陽心裡聽到一首作品。
這首作品是她以前就從江陽心裡聽到過的幾首之一,特別像德彪西後期的作品。
但——
她從小就學古典音樂,背譜過目不忘,她太知道德彪西有什麽作品了。
德彪西就沒這首作品。
江大叔不知道德彪西為何方神聖——
那可能,聽過,但沒記住吧。
也可能——
李清寧忍不住伸出手,輕摸老公的頭。
真不會如江陽所言,誰還不是個天線寶寶,他是個天線寶寶吧。
這腦袋瓜——
以後乾壞事兒的時候是不是她得在下面了,別動作大碰到了。
「嘖。」
虎牙姑娘見江陽老婆那親昵的樣子,不由地恰了個檸檬。
球友也恰檸檬。
然後,他看了看身邊的虎牙姑娘。
他和虎牙姑娘是大學同學,她是班長,他是團支書,倆人大學四年同進攻退,一起組織了不少活動,還經常在一起吃飯、聚會,久而久之就成了好朋友,一直到現在。
差不多十年了。
就像江陽說的,團支書暗戀班長有十年了。
在大學即將畢業的時候,她坐在他身邊,有很淡淡的香,他在想要不要告白,但一直沒有勇氣。大家喝的微醺的時候,有人提議說大學要不留遺憾,讓班長表達她的心意。
她沒說。
後來酒席差不多散了,班長送喝醉的女同學回去,就留下他和幾個同學還在喝。班長的室友當時也在。忽然,室友身子往桌子上前探,「哎,我告訴你們班長喜歡誰吧?」
同學都讓她說。
室友手指了一圈,最後停在了球友旁邊的位子,「就他!」
球友剛才一邊坐著
班長,另一邊坐著他在大學最好的朋友,班長室友所指的位子就是這位朋友的。這位朋友挺帥的,打球也厲害,班長還找他學過打籃球。
然後他們打球的時候,班長確實經常在球場外面看。
那會兒,他這個最好的朋友也回去了。
那晚上——
他喝了一瓶白的。
真的!
這世上再沒有喜歡的女孩喜歡自己最好的朋友這更***的事了。
哪怕是個陌生人都比這好一點。
雖然那天之後,同學們天南地北,班長和他最好的朋友根本沒可能,但這根刺一直扎在心裡,有時候,球友就想,班長在球場外面等的是他多好啊。
以至於——
每次看到大魔王在等江陽,球友就特羨慕江陽。
讓大魔王倒追啊!
他要有江陽百分之一的本事,當時班長室友指的就是他了。
「上場了。」
江陽把水杯放下,親了李清寧一口,走上球場,招呼球友。
李清寧翻了個白眼,汗都沾到她臉上了。
而且——
她正聽江陽心裡純音樂呢,他竟然切換了。
換成了:「孤身一人彷徨在大都市,就像被人丟棄的空啤酒罐。如果非要探究彼此的一切才叫愛的話,還不如永久長眠。直到世界的盡頭,也不願與你分離……」
這是一首日文歌。
李清寧學過,自然而然就聽懂了。
是啊!
探究那麽多幹什麽,就是天線寶寶那也是她的。
就是——
李清寧扶額,在小區外面的球場上,打一個三人籃球,至於這麽燃和悲壯嗎?
又是艱難的落敗。
三個人都累了。
江陽拉著戴著耳機聽歌,沉浸其中的李清寧,向球友招了招手走了。
球友也招手,「下次請你喝可樂!」
大魔王瞥他一眼。
「完了。」
球友心裡咯噔一下,覺得以後恐怕很難把江陽約出來打球了。
班長和球友目送他們離開。
他們並排站著。
球友手動了動,悄悄往班長胳膊那邊靠。
班長忽然說話了,球友的胳膊順勢抬起來,撓了撓頭。
班長:「運動運動挺好,我也回去洗個澡,睡了。」
球友:「好。」
「哦,對了。」
班長回頭看他,「國慶節有什麽安排?」
球友想了想,還有半個月呢,暫時還沒想好有什麽安排。
班長點了點頭,「行,走了。」
球友追上去,「我送你。」
他送班長上了出租車。在下車的時候,班長看見一輛跑車停在小區門口,引得來來往往的人看。她西裝筆挺的同事站靠在跑車前,正雙手抱胸,耐心的等待。
這就是球友說的那位富二代同事了。
他見班長下車,直起身子,拿起車前蓋上的文件,走過來,「你明兒早上見客戶的合同忘拿了。」
班長瞥一眼他手裡那份合同,「哦,那份是舊合同。」
客戶在付款細節方面有了一些改動,她重新打印了一份,就在她包裡。
不過——
「還是謝了。」班長接過。
同事又手一翻,拿出一束玫瑰花,笑著說:「送給你。」
他的笑有些痞,目光帶刺兒一樣。
班長忽地想到了江陽,媽的,
道心被壞了,面前同事這美色馬上變得沒那麽有吸引力了,還稍微的有點兒工於心計的油膩。
她笑了笑:「謝了,容易引起誤會。」
她打算進小區了。
同事叫住她:「我能去你家上個廁所嗎?等了你挺長時間,那個——」
班長指了指不遠處,「家裡有點兒亂,那兒有個公共衛生間,更近,更方便。」
她擺手,「拜。」
她進小區以後長出一口氣,然後揮了揮手,試圖把江陽的樣子揮走。
那孫子難道不知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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