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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第一百五十六章:老張
“別叫我和尚,我叫釋行雨。”釋行雨話說的悶聲悶氣,聽著像胸口卡著一口淤血。

 陳偉濤不在意,往他身邊湊了湊,“和尚啊,不是我說你。”

 “你這個行為呢,就好比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挑戰李小龍。輸了真不寒磣。”

 “他也能跟李小龍比?”眼睛悄悄往正屋看了一眼,沒聽到,放下心來。

 他還是有些不服氣。

 “看看,看看,和尚,你對自己的定位沒有拿捏準啊。”

 陳偉濤摸出一包煙,遞過去一根兒,“你呀,太小瞧霍師傅了,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釋行雨沒說話。

 壓了三年的火兒,今兒個熊熊燃燒。冰天雪地沒把這股火壓滅,反而使其燃的更旺盛。

 結果霍雲亭一腳給踹熄了。

 他心裡亂糟糟的。

 猛嘬一大口煙,煙霧從鼻孔噴湧出來。遮住臉,顯得更加滄桑憂鬱。

 “哈哈哈,茶來嘍。”

 霍雲亭端著茶盤兒放在桌子上,招呼兩人進來,“從外面兒凍著幹啥?過來啊。”

 兩人進屋吸溜一杯暖茶,身上冒熱乎氣兒。釋行雨心裡又開始躁動起來。

 “霍師傅,我想向您請教些問題,行嗎?”

 “嗐!和尚那你是找對人了。”陳偉濤一拍巴掌,“就得這麽不恥下問才能進步,輸給霍師傅真不算啥。”

 釋行雨面皮抽搐,“你能不能不說話。”

 霍雲亭嘖嘖兩聲,老陳這嘴,不行。比張德邦還爛。

 平複了一下心情,釋行雨問道,“霍師傅,這內家拳的混元樁,有什麽用?”

 霍雲亭愣了一下,“你還練形意拳?”

 神色略顯古怪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這三年還真是下苦功夫了,什麽都練啊。”

 聽他這麽一說,釋行雨臉上不由得流露出自信的神色。

 雖然說他會少林寺苦修有賭氣的成分,但確實是下了死功夫,這三年一點兒沒閑著。

 “所以,霍師傅,您能不能詳細說說這個混元樁。”

 霍雲亭沉思片刻,“練勁兒。”

 “勁兒?”

 霍雲亭以前練過的樁子可不少。

 什麽混元樁,三七樁,多了去。

 那會兒他也找不到有什麽感覺,曾經一度懷疑這站樁練腿是為了挺腰,畢竟那些北影廠的老油條們有句話常講,叫練腰不練腿,遲早要……

 他還是“吃了”那怪蛇蛇膽之後才逐漸摸索出來這樁子的用處。

 霍雲亭拉著椅子拖到小院空地處,招呼來釋行雨站在前面,讓他親自感受感受。

 “放心,我收著勁兒。”

 霍雲亭的拳面兒放在他胸口比劃了一下,隨後手掌尖豎在胸口位置,弄的釋行雨心裡慌慌的。

 他不是要公報私仇吧?

 “砰!”

 正想著,拳突然衝過去,如殘影,釋行雨沒看清。隨後隻覺得一股力道順著胸口蔓延至四肢五骸。

 再後面就像是剛剛自己被踹飛那樣,人倒飛出去,倒在椅子上,往後滑了十幾厘米。

 坐在椅子上,愣起神兒,直到一片很不懂事兒的雪花撲在眼珠上。

 眨了眨眼,回過神來。

 “這是……寸拳?”

 “寸勁兒。”

 霍雲亭調侃著,“如果再配合著呼吸法,提尾閭,頂命門,搭鵲橋,那就成築基的練法了。”

 這話是打趣,可釋行雨卻笑不出來。

 輸透透的。

 原本剛剛還琢磨了一些其他問題,現在看來沒必要問了。

 單就他露這一手,自己比不上。

 霍雲亭樂呵呵的,把釋行雨拽起來,貼心的拍了拍他身上的積雪,“行雨啊,要不晚上一塊兒吃個飯?這麽久不見了,我也好盡一下地主之誼。”

 這是客套話。

 這小子明顯過來找場子,所以她下手也沒留情。

 但是瞧他現在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倒又有些心不忍。以他對這小子的了解程度,就那死要面子的勁兒,十之八九是扭頭就走。

 “……既然如此,那就卻之不恭了。”

 “……”

 哎呦我草,猜錯了!

 霍雲亭倒吸一口涼氣,要虧一頓飯錢了。

 奶奶的,我多這一句嘴幹啥!

 晚上的時候,一桌四個人圍坐在一起。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不消停。真真是一片一片又一片,隱入雪地看不見。

 陳偉濤掃的雪倒也不算白掃。他要不先掃一片,老黃進門兒都困難。

 “咳咳咳,老霍啊,咱這鐵門怎整出個大凹口來啊?必須得修啊。”

 飯桌上,黃博眉頭微皺。

 話是和霍雲亭說的,可在座的四個人都聽得出來是在跟釋行雨說。

 這他娘的晚上剛回來就瞧見鐵門壞了。

 釋行雨神色有些尷尬,抿了口酒。他很想說是霍雲亭把他踹上去的,這也能怪到他頭上?

 但是一想到自己是主動找上門兒來的,還輸了,這話也就順著酒液咽到肚子裡了。

 心裡暗暗想著自己的錢夠不夠修門的。

 “行了行了,老黃不是我說你。多大點兒事兒你唧唧歪歪。”

 “來來來,碰一杯。”

 四個關系並不怎麽熟悉的人就這樣把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霍師傅,這佛珠您一直帶著?”

 伸出手腕兒的時候,釋行雨瞧見他手腕的佛珠,一眼認出就是自己之前送他的那串兒。

 這是戴了三年?

 一時間心中又有些感動,各種情緒摻合在一塊兒,五味陳雜,味道難言。

 再仔細一瞧,眉頭皺起來,“怎麽少了一顆?”

 “和尚,這你不是落伍了。”

 陳偉濤樂呵呵笑著,說起了去年那天深夜的詭譎車禍。

 那場車禍之後,霍雲亭回了劇組沒多久就有膽子大的主動問起來這事兒。

 他也不藏著掖著,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們。畢竟這事兒確實有些怪,他也想跟人說說,討論一下。

 只可惜這幫人都是聽個熱鬧,聽完之後除了感慨大難不死就是一臉唏噓。

 不得不說,老陳這人嘴皮子上的功夫確實了得。

 三言兩語就把事兒給說明白,還有聲有色的。

 聽他說完,釋行雨也是頗為感慨的咂咂嘴,“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霍師傅,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面。”

 “我說老霍,你這車禍就是你這串兒佛珠引出來的。要我說啊,整不好真正晦氣的就是這佛珠。”

 黃博嗦著酸辣粉,嘴裡禿嚕禿嚕的。

 他倒是知道霍雲亭出車禍這事兒,但是這種內幕還真是頭回知道。

 看了看手腕兒的佛珠,霍雲亭笑了笑,“晦氣嗎?”

 “戴習慣了。”

 “黃老師,我敬您一杯。”釋行雨感覺這話題有些尷尬,畢竟這佛珠是他送的,趕緊找個借口岔開話茬兒。

 一頓飯吃的主歡賓不歡,釋行雨想和婚姻群單獨說兩句,但是一直沒得到空。

 黃博和陳偉濤倒是合的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烘托的熱熱鬧鬧。

 就在霍雲亭打算送客的時候,釋行雨突然雙手抱拳躬身下去。

 “霍師傅,我想跟著您混。”

 這話說的突兀。

 “哎呦我去,露頭了。先溜了。”黃博突然面色扭曲,捂著肚子跑回了左偏房。

 “欸!黃老師你沒帶紙吧?我給你拿個紙去!”陳偉濤跟在他後面。

 怎麽說也是個一米八的大老爺們兒,突然倒頭就拜去求人。

 他倆不好從旁邊看著。

 兩人溜到左偏房,“啪”一聲房門關緊,燈被拉開,隱隱約約看到窗戶處有兩個腦袋的黑影。

 霍雲亭嘴角抽搐兩下,怪不得這小子晚上要留這兒吃飯,這是有話要說啊。

 “進屋說吧。”說罷,帶著釋行雨回了正屋,“啪”一聲,大門也關上。

 “黃哥,聽不著了。”

 “那咱倆溜出去瞅瞅?”

 “算了算了,雪忒大,凍得我oo都縮縮了。”

 話說出來,就沒了回頭路。

 這會兒要是再反悔那真真是駁了霍師傅的面子。

 釋行雨在屋裡磕磕巴巴的解釋著,霍雲亭還是頭回見他這麽窘迫。

 說了半天,就還是心裡兒念叨著娛樂圈,想來這裡面再趟一趟。

 那次被周星弛選中,在上海車墩呆的那段時間,真真是讓他見識到了紅塵凡俗之樂。

 更何況他當初拜少林寺就是因為《少林寺》這片子。

 三年前《功夫》的機會錯過了,現在相當於從頭再來。與其再找來找去從頭做起,不如投奔霍雲亭。

 從霍雲亭寸拳把他打飛出去那會兒他就明白了,這真是當代李小龍。

 不,甚至可能說更勝於他。

 “……霍師傅,我想跟著您混,就像陳偉濤那樣似的。我的工資,您抽三成,您覺得行不?”

 霍雲亭摩挲著下巴琢磨,怎麽一個兩個都要投奔我,搞得我像老鴇似的。

 拉姑娘們接客他從裡兒抽成?

 不過該說不說,釋行雨這身手,有他一半兒強了。

 不敢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但是應付大多數練家子是絕對足夠了。

 “行雨啊。你要說讓我帶你,我不敢打包票。只能說有機會我去問問,看看能不能拉你倆入個夥兒。”

 釋行雨心中一喜,這算是成一半兒了。

 “但是有個事兒,我還想和你商量商量。”

 “霍師傅您說,只要我能做,肯定盡力辦好。”

 釋行雨眼神嚴肅起來,這是投名狀啊。

 “我打算開個武館,想請你做一段時間教練。”

 這事兒宜早不宜晚,從浙江的時候霍雲亭就在琢磨,還和劉亦霏說了說。

 本來只是和小姑娘提一嘴解個悶兒,沒指望她能提點兒啥建議。沒想到她那話還真是有點意思。

 “雲哥,我覺得你要開武館就趁早。等《不能說的秘密》和《射雕英雄傳》上了估計你就沒時間了。”

 “那往後不得片約不斷呀。各種商演,綜藝邀請啥的一個接一個,都停不下來。”

 霍雲亭一琢磨,還真是這麽回事兒。

 《不能說的秘密》他不敢打包票,但《射雕英雄傳》他還是很看好的。

 反正現在手裡有閑錢兒,租金也高不到哪去。

 “那肯定可以。”釋行雨點著頭,但很快又猶豫起來,“我能行嗎……”

 今天之前他對自己還是很自信的,但今天之後他就不是那麽自信了。

 “怕什麽。”霍雲亭拍拍他肩膀,“等我這幾天閑下來再指導一下你。”

 “好。”

 和釋行雨又聊了幾句,霍雲亭把他送出門,但是地上雪太厚,這走著也不方便。

 “行雨,實在不行晚上從——”

 話說了一半兒,霍雲亭沉思起來。

 怎麽之前缺室友的時候人死活不來,現在不缺了還余一個。

 “醒雨,你晚上和老陳擠一擠吧。”

 這話說的釋行雨臉色大變,“不了霍師傅,我還是去酒店吧。早就訂了房。”

 拱拱手,落荒而去。

 次日一早,釋行雨趕著清晨再來。

 見了霍雲亭就一臉認真的抱拳行禮,“霍師傅。”

 整的霍雲亭有些不自在。

 “不至於這麽正式。”

 “是,霍師傅。”

 “喲,和尚來啦。”

 陳偉濤雖說是練的架子,但也是練家子兒。起的也不晚。

 這一大早,霍雲亭就開始對二人進行指點。

 可把黃博給吵的夠嗆。

 以前就霍雲亭一個人他還能接受,現在他娘的三個人,這房子又不隔音,感覺像是他們仨從自己腦殼裡打架。

 六點半就被吵的落荒而逃。

 “他奶奶的,老子倒成外人了。”

 憤憤罵了一句,黃博邁著步子往北影廠走去。

 太陽高懸,正午。

 黃博沒回來,但是張德邦來了。

 昨個兒剛下過雪,今天冷風像刀子刮,但是張德邦額頭沁出汗,亮閃閃一片。

 “霍哥,你這這這怎,弄武館?!”

 “對頭,回來幫我跟王老總說一下。”

 昨晚上霍雲亭給張德邦發了消息,讓他留意著點兒北平哪的商鋪出租,他要整個武館。

 這不,今天一早老張迷迷糊糊醒來還從溫柔鄉裡,手不老實的摸索著,想再清晨出兵,打她個措手不及。

 一下,直搗黃龍。

 “誒呦!你幹嘛~”

 “討厭死了。 ”

 “老夫老妻的,又不是頭回。”

 張德邦臉上得意笑著,攻城摧寨,咿呀不斷,順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然後萎了。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麻溜換好衣服就往外跑,就連身後那句“你是不是男人啊”都忍了。

 “霍哥,武館這個事兒要不先往後放放吧……王總給你拿了個巨牛逼的好活兒,你這背刺他……”

 “不合適吧?”老張試探問道。

 “好活兒?啥好活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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