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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我剛剛是怎麽挨打的?

　好快的拳頭。

　是他人太強，還是這功夫太強?

　各種思路念頭從池內博之腦子裡一閃而過，最終，心中隻回蕩著一句話。

　這貼身短打的功夫真不能小覷。

　眉眼之間鋒芒起來，不敢再去近身。前腿虛晃一槍，後腿迅速直掃腰

　腹。

　是足刀蹴。

　這是空手道裡的叫法，用大白話來講，就是中斷橫踢。

　他的腳快，可霍雲亭的手更快。

　“啪！”

　見一擊不中，池內博之迅速變線為上段橫踢。

　“啪！”

　又被擋住。

　雖說這兩腳全被擋下，可饒是霍雲亭也不得不稱讚這一手二連變線橫踢確實是有些漂亮。

　眼見這二連橫踢被攔住，池內博之迅速沉腿下劈，緊接著又是一個騰空橫掃過去。

　他這腿法大開大合，頗有少林腿的風范。

　打的還算不錯，只可惜遇上了霍雲亭，屬於是關公面前耍大刀，魯班面前舞大斧。

　這一套打下來霍雲亭氣定神閑，反正是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

　近身打你不得，這腿法難不成也奈何不了?

　台下觀眾雖然都是外行，可看一個氣喘籲籲，一個神情自若，便也能看出來孰勝孰敗，一個個都拍手叫好起來。

　這下池內博之算是看明白了，這哪是什麽熱心群眾，分明就是看他挨揍來的。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沒差，

挑不出什麽毛病來，他們不給霍雲亭叫好，難不成給他叫好嗎?

　咬咬牙，揮著拳頭再次衝上去，霍雲亭看得眉頭微微向上挑。

　空手道大開大合，動作走直線，多用弓步大馬，注重腿法運用，是剛猛型功夫的典范。

　他明知貼身短打是詠春擅長的，怎麽還偏偏要和自己貼上來?

　正所謂事出無常必有妖，躲過池內博之的拳頭，霍雲亭的拍手從他腋下穿過，順勢變扶手摸上他的頸子，下面的腳也穿過他雙腿，打算勾腳絆摔將他一擊撂倒。

　池內博之的反應也不慢，眼瞧身子有些失衡，迅速變拳為爪一把抓住他衣領，另一隻手反手捆臂。

　這樣一拉扯，重新穩住身形，隨後一個背負投就要將霍雲亭背摔過去。

　這背負投在唐手裡也頗為常見，是一種要求全身肌肉共同發力的暴力摔法。一旦被人把手臂扣住，那接下來可就要小心了。

　雙手齊齊扣住霍雲亭，池內博之心中一喜，這一合算是定勝負了。

　只是心裡在琢磨，要不要給他留幾分薄面，畢竟人家是大腕，這裡又是人家的主場，不好讓他太過——

　思路一滯，大腦有些卡殼。

　怎麽拽不動?

　全身上下的肌肉再次繃緊發力，抓著霍雲亭的兩條胳膊卯足了勁兒，隻覺得拽住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兒百來斤的巨石。

　回過頭去看，霍雲亭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忽然隻覺得下顎處有一陣風吹過，低頭看去，霍雲亭一隻手掌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推了過來，虎口正對下顎。

　松開手，向後退了幾步，微微躬身。

　輸了。

　“好！”

　“就得這麽打！”

　“打得好！”

　“我******的！”

　霍雲亭下了台就看見葉偉鑫和黃百名在那裡看著顯示器頻頻點頭。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在討論他的武打戲，湊過去看了一眼才知道是在看台下圍觀群眾的表現。

　“聽你的還真是聽對了，這演技一遍就能過，連改都不用改，每一幀都能當正片用。”

　“這都是真情實感流露哇。”

　“霍師傅。”

　陳知輝不知什麽時候溜到他背後，一臉好奇的瞧著他，踮著腳尖和他比了比個子。

　“我說陳主任，您這是幹嘛呢?”

　“霍師傅，剛剛那池內博之最後一首是背負投吧?對你就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陳知輝是真好奇這個。

　那池內博之個子也不矮，雖說是業余柔道，可是看身形便知道常年健身。

　那背負投也是標準的很，縱使霍雲亭分量高了些也不至於紋絲不動啊。

　別說，就連洪巾寶和樊少黃也湊上來旁聽。

　最次也算是混半個武圈兒的，這點道道還是看得明白，他們心裡也好奇。

　霍雲亭笑了笑，“千斤墜，梅花樁功的一種。”

　眾人面面相覷，若是說太極裡的千斤墜還有些了解，這梅花樁功是什麽?

　見他們臉上都是似懂非懂的表情，霍雲亭也是長歎一口氣。

　懂武的越來越少。

　耳熟能詳的有太極，八極，八卦等等，剩下的大多是半生不熟，如少北，通臂等。

　至於這梅花樁功，可謂是小眾的不能再小眾。

　它分兩種，一個是小式樁墜式，另一個是平躺式。

　這千斤墜的功法是身體內外三合，意，氣，力的協調和結合的匯總。

　小式樁墜式是初級千斤墜，用小式樁上伸一隻手，別人用力上提，用功之人體不離地。

　這平躺式就好比是進階版，是指這千斤墜功夫大成。

　相傳直隸平鄉霍洪的張珂運老前輩，61歲的時候，四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沒能把他抬離地面。可見這千斤墜功力非虛。

　聽他這樣一解釋，眾人都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樣一門功法，還真夠怪的。

　要不然怎麽敢單上傳5這個稱號，怕是國內再難找出第2個像他這樣對各門派武術套路精通的人了。

　眾人正若有所思，霍雲亭忽然看向洪巾寶，“大哥大，怎麽樣?這一段還行嗎?”

　洪巾寶愣了一下，從思考中脫離出來，很快進入狀態。

　“打的很漂亮，可惜不好看。”

　霍雲亭眉頭皺了皺，沒說話。他明白洪巾寶的意思，這是要他再更誇張些。

　可就他個人而言，他還是更喜歡那種趨向於生死搏殺的武打方式。

　洪巾寶沒理會，繼續說著，“就像是最後池內博之背負投那一手，你要是讓他拋起來，落入下風再逐漸佔據上風，那這個場面效果肯定要比現在好看的多。”

　頓頓洪巾寶繼續補充的，“就像你說的，這就是屬於咱們的超級英雄。”

　霍雲亭無奈地笑了笑，“當初三爺還跟我說這是個講傳武的片子。”

　“怎麽不是傳武?這片子裡的功夫還不考究嘛。”葉準忽然開口，“霍師傅，你啊，年紀輕輕，我卻總覺得你像是些年過半百的老師傅。”

　“葉師傅，這話怎麽說?”

　葉準猶豫半晌，“總是擔心這正宗的傳武斷了根兒。”

　“可現在這正宗的傳武有什麽用?”

　他勸說般的拍了拍霍雲亭的肩膀，“21世紀了，熱兵器的時代，和平社會，法治社會。你老想著把這些殺人的招數學下來幹嘛?”

　陳知輝雖然是少北拳形象大使，可卻頗為認同葉準的說法。

　“葉老爺子說的不錯啊，學之前打個架，頂多鼻青臉腫，去醫院擦點藥就行了。學了之後，一個埋土裡，一個上刑場。”

　最後長長歎了口氣，眼睛看著霍雲亭，話卻更像是在對自己說，“再過些年頭，這些能殺人的功夫就該伴隨著時代的車輪被碾在土裡了。”

　在場的諸位都是練武之人，這話一說，都沉默下來，忽然有些兔死狐悲的即視感。

　霍雲亭感覺這氣氛有點怪，連忙岔開話題，“我說各位，咱這聊跑題了。不是該討論討論這武打戲的安排嗎?”

　“這倒也是，老頭子我不多說了。”

　“我去把池內博之招呼過來。”

　“霍師傅，那咱們研究一下這段戲怎麽弄吧。”

　眾人紛紛動起身來，不一會兒，洪巾寶拉著池內博之和霍雲亭開始討論起這段戲。

　開三人小會的時候池內博知忍不住問了一下霍雲亭，明明之前和他勢均力敵，怎麽在擂台上忽然就被全面碾壓了呢?

　他到底輸在哪兒?

　“因為你的身份設定上是個高手啊，我得和你表現出勢均力敵的感覺啊。”

　翻譯把這話告訴池內博之，愣了幾秒，他這心情就低落起來。

　他還琢磨著和人家討教討教問題出在哪兒，互相進步呢，現在一看，自己連跟人家共同進步的資格都沒有。

　盡管霍雲亭本人更傾向於真實的生死武打，可是對於各種套路表演依舊不在話下。閉上眼睛在稍加琢磨，大腦自己就能把這個成片兒給剪出來，一眼便能看出動作到底是好是壞。

　要不是有這份能耐與本領，他也教不了思路天馬行空的陳偉濤。

　除去加了幾段被摔之後反打的戲，霍雲亭自己也加了一段。

　三浦一腳把葉問踹至擂台邊緣，葉問雙手撐住擂台，雙腿直接下砸。

　眼看洪巾寶和池內博之有些犯迷糊，霍雲亭直接把他倆叫上擂台去現場演示了一把。

　池內博之輕輕一腳，霍雲亭向後凌空而起，隨即雙手撐住擂台邊緣。

　池內博之上前正要一腳把他踹下去，隨後霍雲亭雙腿自上而下砸在他膝蓋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一個鷂子翻身，霍雲亭看向洪巾寶，“大哥大，這段怎麽樣?”

　洪巾寶豎起大拇指來，“一絕。”

　接下來用了五天的功夫去拍葉問對戰三浦的武打戲，多的不說，霍雲亭可是真夠敬業的。

　這五天幾乎沒怎麽進食，平均一天倆仨饅頭，愣是灌了個水飽。整個人臉色看著都消瘦了不少。

　按照劇本設定，葉問打三浦的時候已經餓了好久，霍雲亭為了表現出最真實的感覺，也愣是把自己餓了五天。

　每次拍戲前黃百名都叫人在旁邊看著，萬一有點暈倒了什麽的就趕緊給他灌葡萄糖。

　還好，這五天的時間還沒淪落到喝葡萄糖水，就是把池內博之給整抑鬱了。

　自己這五天，為了不掉鏈子，是飲食均衡，肉菜搭配，早晚鍛煉，一日不差。

　霍雲亭呢?五天的時間總共吃了不到20個饅頭，自己還是打不過人家。

　自己這些年的柔道都練哪兒去了?

　看著他茶飯不思的模樣，最終還是葉準老爺子忍不住好心提醒，“小夥子，有沒有可能不是你太弱了，是人家太強了。”

　就此，池內博之恍然大悟。自己這是鑽牛角尖了。

　最後一場對戰三浦的戲拍完，黃百名趕緊叫人去弄飯，餓了五天了，得好好補一頓。

　沒敢弄太多油大的肉菜，怕他這腸胃素了太久吃不消，鬧了肚子。到時候跟人打起來忽然跑肚拉稀，這要是傳出去人家名聲就毀了。

　內個霍雲亭，你聽說過沒，演葉問那個，對，就是他，讓人把屎打出來了。

　真出現這種情況，霍師傅不得跟他玉石俱焚啊。

　霍雲亭歇了會兒，劇組向著幾十裡外的古建築駛去。

　飛簷翹角，瓦片鋪蓋，看模樣像是個廟，具體的霍雲亭沒細看。

　進了裡面，地上已經鋪了大片的榻榻米，周圍許多窗戶都被擋了起來，隻留下少數幾個透著光亮，整體看上去陰森森。

　霍雲亭和陳知輝等人去換衣服，這次臉上還被抹了一層煤灰。

　再次回到場地，發現一群身穿空手道服的人跪坐在場地四周。配上這暗淡的環境，一股陰冷的氣氛由內而外的擴散。

　霍雲亭借著為數不多的光亮朝周圍那一張張臉看去，果不其然，瞧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山崎陽一。

　剩下的面孔雖然都很陌生，可能明顯感覺其中有幾道帶著很強的敵意。

　黃百名正在和洪巾寶商討這裡的戲該怎麽拍，總共有三大段。

　一段是武癡林被打死，一段是廖師傅被打死，最後一段是葉問把他們打死。

　至於先拍哪一段兒，黃百名和洪巾寶都覺得從頭來，先拍武癡林，再拍廖師傅，最後葉問。

　這商討結果一出來，山崎陽一最先坐不住了。

　進了劇組之後就一直在坐冷板凳， 霍雲亭和池內博之對打的戲他也沒去看。

　導演說了，輕裝上陣，閑雜無關人等莫近。

　坐了這麽長時間，總算是看到希望了，讓他再等，坐不住了。

　站起來一路小跑到黃百名面前，和他提出建議，能不能先拍霍雲亭的戲。

　黃百名是真想給他一腳然後問問你*巴誰啊。

　但是耐不住他又是鞠躬，又是斯米馬賽，就差跪下邦邦磕倆了，那客氣勁兒整的黃百名都不好意思了。

　“霍師傅，你覺得呢?”

　ps:修補bug，三浦演員在現實中會柔道，但在影片中展示的是空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