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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燈火》第二十七章 鼓葉吊燈(一)
  把貨交給正明櫥櫃,蘇清石便準備回南鎮了。

  至於裝潢公司的一系列張羅,蘇清石沒有時間在這裡陪著。就此時來說,蘇清石和所有人一樣都是先參了個“原始股”,後續資金和貨的問題,只能邊走邊看了,總之有黃盛達牽頭。

  春末的時候,蘇清石帶著曹樹成在當初濱南展銷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個五十多平米的小倉庫,並在這段時間又調過來三碼燈。商量之後,曹樹成同意留下來做這個外銷員。

  曹樹成與蘇清石相處已有小半年,蘇清石少說多做、能承能忍,在曹樹成看來是個值得跟著乾的人。他留下來不只是為了守貨送貨,裝潢公司的人答應為蘇清石找些渠道,再者還有大大小小各類展銷會,任何一個走貨的機會都不能錯過。

  濱城這個地方,無疑是蘇清石的福地,這一趟不能說打開局面,但起碼稱得上打下一個底子了。

  南下回家的火車裡,蘇清石望著窗外正欲吐枝露芽的草木,神色卻輕松不起來,他一直思索著一件事。

  許多念想早已有之,因為裝潢公司一事,變得更加洶湧起來。

  燈飾也分紅花綠葉,如果把璀璨的燈飾比喻為一個皇冠,那麽最閃亮的那顆明珠,一定是吊燈。

  吊燈除了用作主照明,生來便有一種門面象征,在大的廳堂,一盞吊燈的成色,往往透著家主的某種內在表達。時年人們對居家環境的著眼處本就不多,沙發櫥櫃燈具這些硬擺件,時而伴隨著交際功能。所謂“方正大燈”“雕龍大燈”,無不在說吊燈所帶來的氣派。

  蘇清石早就意識到,靠一盞花魚燈、一盞壁燈打天下,是無法闖蕩出大格局的。不僅不能做到完備的燈飾功能體系,產品的層級上也無法與吊燈相提並論,任誰都知道,當一盞煌耀大燈滿堂富麗,開不開壁燈只是個選項而已。

  再者,在一些室內公共區域的照明上,組合式或分列式的吊燈是不二的選擇,比如卡拉OK、酒店的接待大廳,藝術館、音樂廳、各種典禮場合的布置等等。

  裝潢公司把濱河新居作為首要攻克目標,這裡的品質必然要高過公房一個檔次,本質上他們這群人就是在做如何包裝的人。燈飾的作用不可忽視,壁燈、吊燈乃至門燈、廊燈都是蘇清石必須要考慮進去的品類,這件事不會太久,讓蘇清石壓力倍增。

  回到燈飾廠的時候,廠區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常寶河翻新了從前榨油廠的辦公區,並辟出一間小會議室,食堂也稍作了裝修,看上去更乾淨整潔了。門外的昭石也早已立起,深紅色油漆字寫著廠名,無論內外,此時看去都很像樣子了。

  蘇清石回來的第三天,老尤才從外地回來,這一趟出去並不是為了台燈的事,而是不知從何處又淘到了一盞燈。

  許多事情,老尤和蘇清石想到了一起,他這次帶回的,正是一盞吊燈。

  從光度來說,這是一盞適用於臥室的小吊燈,最大直徑僅有十五公分,其輪廓有點像一個花鼓,那種綁在腰上左右都可以敲擊的花鼓。

  形狀之外,讓蘇清石更為注目的是它的材質,時下南鎮諸如花魚燈、牡丹燈、龍鳳燈以及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燈飾,統一叫做“花燈”,不像是花團錦簇的花,更像是五花八門的花。

  之所以這麽粗暴的歸類,其實只為了對應另外一種燈,那就是銅燈。

  此時出現在面前的這盞燈,就是一盞銅燈,吊鏈之下是一枚銅製陀螺狀的裝飾,往下便是燈頭。玻璃罩由上下兩部分組成,都以銅條為骨架,其間嵌著五塊弧形玻璃,中間有一圈銅製的“腰線”,由此可以把上下分離。

  銅燈有很多優勢,穩定性極強,且透著一種古雅之感,無論中式歐式,把銅運用在燈飾上,已有千年歷史。

  蘇清石反覆端詳,這盞燈結構精致、氣質優雅,單以本體而論挑不出毛病,但若置於一個環境中,顯得太小了些。

  當然它並非不可用,適配於二十多平米的空間,比如家庭臥室、酒店單間,但和蘇清石內心對吊燈的願景還是差了很多。

  老尤和常寶河都覺得這盞燈可以量產,銅鑄比鐵鑄更容易,一體式鑄造骨架不是難事。而且相比花魚燈少了兩道工序,以銅燈的安全性,送審方面也不需要擔憂。

  蘇清石對此沒有異議,不管怎麽說,如此一來雷石燈飾的吊燈之路也算走出了第一步。

  至於組合吊燈,那畢竟是一件更複雜的事, 莫說遠在灘裡的雷石燈飾,即便放眼整個南鎮,至多也不過是在單體吊燈上做做文章。

  還是先有單體再想組合的事吧,不過再是複雜,組合也是單體的組合。蘇清石這般思量的時候,忽然眉間一爍,不知是哪裡來的提點,突然間他把這盞花鼓燈調轉過來!

  之前平整的底部變作燈的頂端,垂落的燈頭變成了向上發光,且由此一來,花鼓燈更大的玻璃罩,像煤油燈的大肚子倒置起來。

  蘇清石雙目凝定,“老尤,燈還是這盞燈,你說我們可不可以做一個銅製結構的燈台,在這上面,把這花鼓燈多點上幾盞?”

  陡然之間,老尤便搓出一支煙來。

  在蘇清石把花鼓燈調過來的一瞬間,便給了老尤莫大的靈醒。人們之所以不願涉足組合式吊燈,都覺得很難做到那種渾然一體的仿製,怕被傳成畫虎不成反類犬。況且壁燈是南鎮人的禁臠,聲名也是由壁燈得來,為了守住這方聲名,吊燈只是得做且做。

  蘇清石的話倏然讓人拆解來看,如果我們可以創造出一種結構,在此之上把“燈群”置入,這般分而製之,是不是組合的要義就在這裡,而很多人一直陷入某種誤區呢?

  通俗點說,魚始終是那條魚、那幾條魚,但用唐代的三彩盛,還是宋代的青花盛,會否就是截然不同的美味呢?

  深想下來,一切似乎沒那麽不可碰觸。

  藍色的煙霧像綢帶一樣,浮過老尤的鼻梁與額頭,幾許迷蒙之間,他的眼中透著一種“悠遠的炯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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