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高漲的後遺症就是人容易精神不穩定,以至於會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出來。
這樣的斷定不是針對某個人,而是針對所有人。所以就可以解釋得通,為什麽中國人一直強調中庸之道,大致也是為了防止自己發瘋,以至於做出一些傷害自己親朋摯友的事情出來,歷史上失心瘋的情況倒也不是什麽罕見的病。無關才學智慧,只和自己能否保持本心有關。
這是顧秋鳴和戴芳討論以後的結果,其實什麽某某中舉發瘋,或者因為考試落選而發瘋的例子裡面,一些比較開放的文學作品裡面早就有一定的描述,只不過沒人願意將其當做現實真實的一部分,隻當是扭曲文學的表現方式罷了。
“所以好多人都覺得自己很特殊,實際上這些類似的情況從商周到清末民國也好,還是民國結束到現在也罷,歷史在,人也還在,真發生在自己身上才會發現,所謂荒唐比他想得現實更為像現實。所以我覺得現實事實上一開始就是荒唐的,美好這種事情是吃飽以後沒事幹才會去想的事情。”
戴芳說著,手裡的茶還在冒熱氣。氣氛不太像是剛經歷過了一場心理博弈,倒像是在授課。只不過氣氛遠不如第一次那樣了,顧秋鳴聽著也會發表一些疑問或者用網絡的蠢貨言語混淆自己的發言:
“他們都說這是病,得治。可是照你說的,這個好像只是個人情緒管理很差勁才會這樣。”
“情緒管理差勁!你又學了新詞語了,應該是吧。你不記得你和我說過什麽?”
顧秋鳴沒反應過來,戴芳想提示的話具體是什麽內容。
搖頭,他現在就沒有太多的心情去回憶自己說過什麽話。算是應了自己說的話,情緒管理差勁。
“我就知道,你不會記得。上次你和我說,精神病是個寬泛的病,只要是活著,都多少有一些,還說我們大家都有病。”
“對,可是……”
“看吧,人就是這樣,哪怕是做好了心理準備,超出自己預期以後還是會崩潰,會出爾反爾。會翻臉不認人,你知道你優點在那嘛?”
顧秋鳴搖搖頭,他覺得自己很普通,普通到沒有什麽優點可以把自己和別人區分開來。
“你最大的優點就是很容易溝通,不論說什麽你也願意去溝通,很不容易走進自己的死胡同裡面去。或者說,你比別人更容易順從。”
“哈哈,不會吧。我覺得我挺叛逆的。”
“叛逆,就這?不是我說,中國人向來是比別的人更容易順從,那麽多王朝更替帶來的東西,都深深刻印在人的骨子裡了,茶涼了,沒味了。”
話說一半戴芳就開始抱怨起來,顧秋鳴用手觸碰一下,溫度確實低了,端著一口就喝幹了。熟練的去換茶葉,加水!然後又推到戴芳面前,聞茶的嗜好也不知是從哪來的。
“呵呵~你看,你剛才不就是在順從。人終究還是動物的一種,高級動物還是沒有脫離動物的范疇。動物領悟裡面,習慣養成了就很難去改變,人會。所以啊,常常再說,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比動物多了選擇的權利。”
“不一樣的,人會講感情的。”
“有的動物比人更會講感情,比如狗。甚至連蛇都知道和自己的飼主親近,人因為多了選擇,更容易趨利,講感情的時候反而不如動物。我沒指望你能有多好,我都那樣了,你還沒有跑,反而自己在客廳睡著了,我出來的時候你都倒地上了,
說句實話,換一個男的這會估計已經鬧得滿世界都是了,你不一樣的,一個人發呆,自己受著……” 說著戴芳竟然有些抽泣起來,世界三大難題,孩子哭,老人哭,女人哭。男人不擅長應對眼淚,更加擅長去製造眼淚。
不知道怎麽應對戴芳的變化,手機已經沒有動靜了,想來是沒電了。一開始戴芳貼過來顧秋鳴就僵著的,好不容易分開喝茶說話了,這會倒是自己送上去了。
戴芳沒靠過來,他自己就按著戴芳的腦袋靠在自己胸口,戴芳就噗呲一聲,轉啼為喜:
“你啊就是賤性,剛才靠著你,身體硬邦邦的一點不舒坦。現在就自己湊過來了,讓我利索哭一會都不行。就是左右不讓我舒坦!”
小貓喃昵一樣的說話,老婆也好,陌生女人也罷,男人對這套就沒點防禦,有屬性加點都該全點攻擊了。
顧秋鳴下意識的摟緊,他其實和昨天的狀態差不多,腦袋是空白的,理智好歹是輸了。
也罷,如果理智不能起到作用,有時候順從本能也是不錯的選擇。
“老公~生個寶寶陪我好不好!”
再天明的時候,顧秋鳴已經是死狗一條。戴芳醒了早,以前吃藥都是偷著生怕顧秋鳴發現了,現在已經不用躲著了,按時吃藥。
順帶給手機充電,一天多的時間沒有聯系任何人。店裡怕是亂成一片了。
伸個懶腰,又是美美的一天:
“一不小心,又讓她出來了,也不知道她對秋鳴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沒有,兩個眼珠都沒神了,可憐的!”
歎息的說了話,戴芳開了電腦, 把資料看了一遍。
“手機沒電,等會吧。”
說著就去了廚房裡面。
“羅店長,你聯系上老板沒有,我們具體做什麽啊!”
常明一早就過來了,他們夫妻二人已經被晾了一天了,今天自己主動找了過來,自己是來還債的。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夫妻過來,一點工作沒有給安排,但是先住上了,心裡也有些焦急了。
“沒有,顧老板住在哪,我也沒去過。他們倉庫的好像知道吧,但是他們不讓我去!”
“為什麽呀!”
“反正老板有自己安排,你不要急。會給你安頓好的就行了。”
婁苟羅體覺得這兩人肯定是工作狂,沒事一直問自己工作的事情。
“我們是來還債的,不是來享福的,住的挺好了!”
常明對婁苟羅體這種不鹹不淡的態度有些窩火,發了脾氣。正好這時婁苟羅體的電話響了。
掏了手機一看,是老板娘的電話。對於這個素未謀面的老板娘,婁苟羅體是覺得厲害得可怕:
“羅體!那個何平那人的事情怎麽樣了,什麽時候開庭知道嗎?”
聽電話裡的聲問這事,婁苟羅體倒是沒聽說過,忙道:
“暫時不清楚,不過會計今天說是要請假,找不到你們,問我能不能給她批假之類的。”
“好的,我知道了,店裡你再多看兩天,那邊的店你也幫忙照看一下,你家老板這一兩天可能沒時間。”
“我們怎麽辦!”
常明忙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