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必然有乞丐的瀟灑,用家和平穩的工作這種概念換來的自由,代價不是一般大。龐大代價的後果就是必然比長城厚的面皮了,收了顧秋鳴的錢,還不忘做鬼臉,順帶把歐陽雲溪的那份水果也順走了,人家都是乞丐了,還是施展一下乞丐的基操,你還能和乞丐一般見識?
歐陽雲溪就敢,看著人拿著兩份水果,都走遠了才發現自己打開才吃了一口的水果已經沒了。一隻手像是在挽留走遠了的情人,而他更像是一個丟了孩子的父親……
“我去店裡再給你拿一份!兄弟!”
顧秋鳴按下歐陽雲溪的手說道。歐陽雲溪似乎沒有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相對失落的說道:
“不用了,原本是打算留著下午吃的,估計留到下午也壞了。給他吃了也好,他比我困難。”
綠茶味的話從一個男人嘴裡說出來,有股腳氣衝頭的味道。不過聽人這麽說,顧秋鳴也不好干涉。自己先回店裡了。
“沒看上?”
“我就說,一個自己都打理不好的人,怎麽會有地方要。”
顧秋鳴沒在意店員的悄悄話,這種積極的話,他也樂意去聽。遠比聽到彩禮、口紅、某男、某女的話題強。能說這種話,至少證明自己的店員做事是上心的。
看了一圈沒看到羅體,也不知在那去了,又跑出來看看。
“你都上班不洗臉的,好意思說別人。”
“起碼我沒有把自己弄得跟個乞丐一樣的,他早上來的時候頭上還幾根草,肯定睡大街了!你信不信!”
“羅體去哪了?”
顧秋鳴回頭打斷收銀處一男一女的話。
男的嗖一下就溜了,女的是收銀跑不掉,略帶儒弱的說道:
“好像是進去了,也沒看到出來。”
“哦!我等等他。”
看顧秋鳴疑惑的樣子,女收銀伸手扯了扯顧秋鳴的衣袖:
“那個顧老板,今天那個人不要他嗎?我看他挺可憐的,技術不行也可以留下來擺水果,那個王峰說想換工作了,這幾天就準備辭職……”
“誰?”
“那個王峰,就是下水果的那個!”
“不是,前面你說誰?”
“就是來面試的那人,您是不是沒看上?”
“恩?我沒見到誰面試啊,我找羅體就問這個事情了,電話打過去也是關機的。”
女收銀趴在收銀台白蔥指頭指了指還在馬路邊上坐著的人:
“那個就是了!剛才看你們說話了,就您進來了以為您沒看上這個人。”
顧秋鳴撇了一眼,這丫頭是故意的吧!短袖這麽趴著……
“我去看看,剛才不知道,是其他的事情。”
看顧秋鳴幾步走了,也沒進一步說話的意思,臉上鼓著兩包,不停呼呼的吹氣!
歐陽雲溪坐在這裡,東西也吃了,水果也被搶了,就是不知道老板什麽時候過來,螞蟻是每個男人都會去逗的東西,無聊逗逗螞蟻這種事情,老少鹹宜。
腳邊的螞蟻搬著一塊肉粒,不知是從那塊骨頭咬下來的,反正不可能是花子吃的那些,畢竟人家連骨頭都沒剩下。
吐口水在地上,撿了樹枝沾沾口水畫個圈把螞蟻圍起來……
“餓不餓,再去吃點東西?”
一句話嚇得他直丟了手裡的小樹枝,別說店裡還有女的,年輕、好看的那種!僵了一下發現是剛才的那人:
“嚇我一跳,
不去了。不過你等會有空的話可以等我面試結束了請我,我是沒多少錢了,臉皮厚點,你要是不喜歡就不用太管我。” 話說的有骨氣,聲音軟了些,底氣不足。
“嗯,也行。面試你過了!現在去吃飯就行了,走吧!”
“好!你等會我。”
說完又坐下去了。顧秋鳴納悶這人是怎麽了?自己都已經說了他面試過了,怎就還坐下去咯。
羅體聽店裡人說顧秋鳴找他,這才跑過來:
“顧老板!你找我!”
地上的可就不安靜了。丟人丟自己未來老板這裡了,心想完蛋了。
“恩!我找到人了,剛才不知道是誰來面試。你回去忙就行了。對了他帶行李了嗎?把他行李帶回去寢室,我晚點送他過去。”
婁苟羅體抓抓腦袋,他自己見到這人其實也沒發現這家夥有帶什麽行李。
“他……好像也沒有行李……”
“好吧!你回去好了,被褥之類的先給他安排一下吧,買了多少錢我晚上給你報帳。”
婁苟羅體嗯一聲就走了。歐陽雲溪坐在地上極其不自在,腳指頭扣出三室一廳那是寫實的描述了,誇張的該是原地用腳指頭扣出萬裡長城了。
“走吧,吃飯去。”
歐陽雲溪不說話,起來埋頭就跟在顧秋鳴後面。看人起來了,自然就領頭走了:
“把他安排好!我先帶他吃飯!”
女收銀見顧秋鳴也不多看她,自己看著天花板白了一眼繼續玩氣鼓鼓的河豚遊戲。
“其實你不知道,我剛來深圳的時候和你差不多,還是一個老丐給我東西吃,也有點差距,我是被人騙得沒錢了。”
顧秋鳴坐下來說道,歐陽雲溪坐在對面,看著菜單沒說話。顧秋鳴把菜單推過去意思就很明顯了。
“你想吃什麽就點,就憑你剛才的表現,你為人也不差,童心未泯也是個好事情。”
得,顧秋鳴覺得自己在誇他。歐陽雲溪自己想逃走,但是人家說得對,看著菜單賊沒出息,步子都沒動一下。其實剛才就沒吃兩口,打算吃水果,拿了水果就發現自己的飯被乞丐端走了。
一頓下肚,歐陽雲溪就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油水很足。胡萊老板當初招呼在他身上的一套,讓他心裡很是感激這個老板, 今天也打算有樣學個樣出來。
扣了歐陽雲溪的身份證,才發現這個家夥是複姓。又給了五百塊錢,讓他去把自己收拾一下,明天自己再過來和他談,讓他準備好。
顧秋鳴就回家去了,耽誤一下午,自己家的該睡醒了。歐陽雲溪看著顧秋鳴樂呵呵的走了,還帶走了自己身份證。
“果然,我早就說我名字像女的!死活不讓我改!”
他沒地方去,現在算是被正式留下來了,於是跑去店裡和婁苟羅體打招呼,準備先去剪頭,順帶買一兩件換洗的衣服。
顧秋鳴到家,戴芳已經攤在沙發上了,應該是在發呆。
一直到顧秋鳴都到了面前脫鞋、脫外套,戴芳才捂著鼻子:
“臭死了,拿遠點!”
顧秋鳴自己沒聞到什麽味道,戴芳嫌棄了那就拿遠些,換了拖鞋又去洗了腳洗了臉,這又才過來。
“你去店裡了?”
“恩,不是說了有人來面試,去看看人。”
“男的女的,人怎樣?”
“不好說,喜歡玩螞蟻,還比較好欺負的男生?”
戴芳眯著眼睛:
“說人話,你是不是說你自己了。”
顧秋鳴一愣:
“我去,還真像!”
“去哪啊去!坐下來說!”
顧秋鳴坐下來,戴芳就靠在大腿上。
“老實說不知道,人品性還可以,但是能不能達到我要求的水準還不知道,明天問問。”
“明天?你把人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