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雲:說大話會閃到腰!”
“什麽古人說的話,我讀書少,你也騙不了我,古代人那是這麽說話的。”
“你不懂,文言文是官方話,老百姓讀不起書,都是說大白話,也就是我們現在的普通話,反正是相差不大了……”
兩人在大街上胡咧咧,真真假假的不會妨礙別人找樂子。從來都是年紀大的忽悠年紀小的,並常用什麽“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這種不切實際的比喻來形容自己的經驗豐厚,閱歷高人一等之類的。
“做事了,就要認真一點,你這樣的心態在哪裡都呆不久的。”
奇怪的是,教育人的是一個小年輕,看起來比那人小了不少。
老頭子短發,一臉的堅毅,很有一股子桀驁不馴的味道,想來也是活出了自己一番道理出來的人。
“想乾就乾,不乾就休息,有什麽不好的。都是人,乾活累了就要休息。”
想法淳樸得過分,用七八十年代的話來說就是:
“無組織無紀律!”
小年輕沒話說了,道理是堅挺的沒什麽毛病,自由的鳥關起來確實不是那麽回事。
“那你可以去找工地乾活啊,多自由。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還想著自己想乾就乾,不乾就休息的。大家都有任務都有要活著應該付出的代價。”
“什麽代價,我過了幾十年了,不是也好好的!你懂什麽,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也本來是一個工廠的乾活的,就因為這老頭子該乾活的時候說是累了,非要下班休息。只能一聲哦豁!產線停產了,然後他兩就出現在大街上了。
小年輕也不說話,老頭子的話讓他自然是氣憤的。
長憋了一口氣才吐出來,怒吼道:
“老子是眼睛瞎了,才會答應你進去。現在害我工作也丟了!我馬上就升4職了,就是因為你!”
“怎麽,乾活累了不讓休息!上那說你這個話也說不過去吧!”
“老天!你是在流水線工作,你想乾就乾不想乾就不乾啊!工廠你家開的啊!啊!”
“自己飯碗自己端,我累了休息一下,出事我自己擔著,你自己跑一邊睡大覺,怪誰!”
兩人各自爭執,道理是有的,矛盾之間一攻一守的,誰也不服氣誰,就是沒敢動手有些讓人遺憾。顧秋鳴是覺得挺有意思的,幽幽的跟在後面聽這兩人說話,飯碗論調倒是讓他耳目一新。
八卦的心讓他因為沒有看到兩人扭打起來略微遺憾,一拐角就和兩人分開了。左右來看這兩都不是什麽好貨色,自己應當留神這種說話方式的人。
他是出來找房子的,哪位中介小哥靠不住,雖然戴芳極力的否認自己懷孕的事情,顧秋鳴還是不信的。何況租房子的事情已經提了很久了,穿過大街小巷的到處找合適的房子。代芳喜歡人少安靜的地方,據她自己說,她有熟人恐懼症。
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胡騶出來的病,說的是有莫有樣的,容不得拒絕。女人嘛!總有那麽幾天脾氣不好的時候,輕易招惹不得。
誰知道轉悠了一圈又遇到那兩人了,巷子裡面一步一頓的還在爭執。
“有事你不會打報告啊!你不說誰知道發生了什麽!都是由著你自己性子來!出事情了,現在讓我一起背鍋!”
“他們上班也玩手機,怎麽就沒事!我累了休息一下,看會手機有什麽的!”
“只要你不被稽核的抓到我管過你們嘛!人家是正式工,
你一個勞務工和別人比什麽!” “哦,正式工是人,就可以白天玩到晚上,工資還比我們高!勞務工就不是人了,活該從早到晚的忙,休息一下都不行!”
“老大!你看看機器行不行!都沒料了,機器壞了你也不說話就讓他停著!”
“上次不就是這樣,你自己還說沒事。針對我?欺負我老實?”
“你他m的老實就不會出這種事情了,你和別人比什麽,人家是科長送進來的人,出事有科長扛著,你什麽身份?出事了誰管你,現在好了,你被乾掉了,我也被乾掉了,人家科長自己介紹的人來管!”
矛盾有些激化了,按道理記。代芳的住房需求在那放著,顧秋鳴鬼使神差的到這裡來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合適的房子。又聽到兩人說話的聲,就乾脆坐了下來,聽這二人說話。
“顧老板?”
下文沒聽到,反而被人拍了下。
“啊!”
被人一拍,顧秋鳴回頭張望去,左右晃了下才發現說話人坐在自己邊上。
“顧老板想什麽了,心事重重的。”
說話人顧秋鳴有些印象,但是卻是不記得是誰了。
“沒什麽走累了休息一下,出來看看房子。”
張嘴就說了,心裡似乎也沒有什麽顧慮之類的。
旁邊說話的人,抬頭四處望了一眼,苦笑道:
“顧老板和我開玩笑了。這裡房子都是窮鬼住的,幾百塊到一千左右的房子,顧老板住著不是掉價了嘛。”
“這裡涼快一些,在這休息。”
“我就說嘛,這裡是窮鬼街,住在這的都是窮鬼,以前我以為你就是個做蛋糕的,想不到你還有錢自己當老板了,小芳沒看錯人!”
最後一句話說得顧秋鳴一愣,再看去這才恍然,這人不就是被代芳說天天下班尾隨她的那人嘛,想不到還在附近。
顧秋鳴一下就如同彈簧一樣的彈射起來:
“你怎麽又來了!我們都結婚了,代芳也懷上了……”
看顧秋鳴激動的樣子,男人有些失落。
“看到那條狗了嘛,就在那趴著那條。它每天都要和附近的狗打架,被抓走了,總會想辦法跑回來一直在這裡。附近的流浪狗都認識它,附近人也都認識它,可是就是這忙,它還是會被咬傷,會被打。”
男人說著看看顧秋鳴:
“它背後還有好幾條小狗要養活,都被它藏起來了。關鍵好幾隻都不是它自己的孩子,而且它是一條公狗,每次都會叼著吃的回家,有傷沒傷的,它也不會在意,依舊如此。”
顧秋鳴看去,那隻老狗確實是渾身是傷,毛色暗淡。不過確實不太明白這人和自己說這些幹嘛,爭執的兩人都沒了影,緩過神來剛才說話的人也不見了,只能聽到一聲悶響,那老狗都沒有掙扎,周圍的狗唔唔兩聲就跑沒影了。
相比人對殺死囚的那種興趣點,狗子們似乎更見不得自己同類被屠戮。
屠夫饒有興趣的看顧秋鳴一臉異色的變化,形如跑馬燈。聖潔和汙穢,聖人與屠殺,這種具有濃烈反差比的東西總是能讓人興趣昂然,比如聖女和章魚?
“這狗是自己來的,平時都躲著我,沒有狗不怕狗屠夫,我去收狗,到地方狗都不敢對我叫。昨天它就叼著一窩雜毛狗放在我家門口了,那窩小狗我留著了,它病了,也老了。我是在幫它,那窩小狗我自己養著,不會殺的。豬來窮狗來富,白來的錢,得賺!”
顧秋鳴臉色稍微好了些許,狀態不對,自己太敏感了。不知說什麽好的顧秋鳴,埋頭就出了巷子,掏了手機讓那中介來接自己。
“接地線是注定要被雷劈的!”
顧秋鳴喃喃的說了句。
“老板說什麽了!房子有的,我都看好了,前幾天身體不方便,沒敢聯系您,您在哪?我開車來接您?”
“嗯,新店附近吧,這裡也沒有路標,我給你發定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