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
名滿朱雀城的緋音姑娘,真實身份竟然是音脈首席大弟子。
這要是傳出去。
恐怕不知道有多少,將緋音姑娘視為夢中情人的天驕,要麽自己懷疑人生。
要麽跟秦廣陵拚命,揍得他懷疑人生。
如履薄冰啊!
不過,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假扮緋音演出,出場費實在是太高了。
女裝一次,就能抵得上正常五次,相當於女裝工作一個月,就能休息半年。
誰能抵抗這種誘惑?
反正秦廣陵是抵抗不了,作為音脈首席大弟子,他不但要與三清仙門其他支脈的首席競爭,更要與整個南州的眾多天驕們爭雄。
壓力極大。
而修仙又講究財侶法地,沒有錢沒有資源,什麽都是白搭。
不過。
雖然第一次女裝時,秦廣陵很羞恥,甚至道心都有點崩塌。
但是隨著女裝次數的逐漸增加,他慢慢適應了,心裡的羞恥感一次次削弱,到現在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感覺不到羞恥了。
嗯。
只要足夠無恥,恥辱感就威脅不到我。
甚至。
如今的秦廣陵,心裡時不時還會產生某些病態的快感——桀桀桀桀,那些其他宗門的天驕,平日裡拽得二五八樣。
可是在老娘……
咳咳,可是在秦某假扮的絕色美女面前,還不是照樣得和和氣氣,卑微討好,連一句重話都不舍得說。
桀桀桀桀~
真期待他們知道緋音姑娘其實是我假扮時,表情有多精彩。
當然。
期待歸期待,自爆是不可能自爆的,且不說馬甲掉了後有多麽社死,單單是暴怒的南州天驕們,都能直接把秦廣陵生吞活剝了。
呼~
慵懶地躺在暖和的地毯上,秦廣陵翹著二郎腿,等著鳳棲樓給自己送來演出費用,然後便去城中瀟灑。
忽然。
鳳棲樓下,傳來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久聞鳳棲樓的緋音姑娘琴藝高超,弦音宛如天籟,天羽特來拜見,還請師姐不吝指點。”
秦廣陵:???
以閃電般的速度,重新穿好衣服,戴上面具。
他湊到窗前,朝下望去。
卻見鳳棲樓入口處,陣陣花瓣飄飛,兩列身穿翠色裙衫,手中抱著絲竹、琵琶等樂器的女子魚貫而入。
為首之人。
身穿燦紅色的長裙,輕紗遮面,眉心處描繪著一點朱紋,雙眼宛如丹鳳,顧盼間自有一股曼妙風情,令人忍不住被其吸引動心。
如果說秦廣陵假扮的緋音姑娘,像是山間的一朵白蘭花。
靜靜開放。
幽香清遠。
那麽。
這位粉色衣衫的少女,便如燦爛開放的牡丹,肆意爭春。
豔冠群芳!
……
“居然是她。”
當看到粉裙少女的那一刻,秦廣陵的臉色微微沉了下去。
這個少女她認識,乃是妙音福地的真傳弟子,而且在妙音福地的諸多真傳弟子中,屬於最優秀的一列。
天生靈體,契合音道。
無論絲竹琵琶、古箏蕭笛,一經傳授,皆能頃刻間精通。
拜入妙音福地後,天羽更是得到妙音福地的掌門欣賞,直接收為關門弟子,將一身絕學傾囊相授於她。
如今。
年僅二十三歲的她,修為儼然已經達到金丹中期境,
而且將妙音福地中,多門音道功法,皆習有所成。 據說。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千百年後,此女將有極大的概率繼任妙音福地掌門之位,成為南州響當當的巨擘。
“這是來踢館的呀!”
秦廣陵臉色微沉,都是千年的狐狸,沒必要唱啥聊齋。
他剛演奏完清雲縹緲曲,這天羽便出現挑戰自己,明擺著準備踩著他的名聲,準備再往上爬一個台階。
畢竟。
整個南州擅長音道功法的傳承,就那麽幾處。
三清仙門的音脈,雖然早已經沒落,遠遠比不上千年前的風光,但還是眾多天驕心目中音藝高雅之所。
秦廣陵的‘緋音’馬甲,也是名揚朱雀城的音道大家。
相比之下。
天羽雖然是妙音福地的明日之星,但出了妙音福地後,知名度卻遠遠無法與緋音相比。
要知道。
如三清音脈、妙音福地這種修行音律之道的修士,她們出去演出的價格,是完全與自身名氣成正比的。
朱雀樓。
乃南州諸多天驕匯聚,論道切磋之所,八卦流傳最快。
緋音。
乃南州無數天驕心馳神往之音律才女,自帶女神光環。
若是天羽能在鳳棲樓中,與之‘鬥音’PK,勝過緋音一籌,那麽今日之後,她將瞬間名揚整個朱雀城。
日後被人邀請演出,身價至少能翻個好幾倍。
甚至。
妙音福地的名氣,都能借此再拔高一個台階。
說不定。
借此機會也能建立一個【凰棲樓】啥的,撈一波大錢。
再加上南州上古聖院即將開啟,入院名額分配,都是參考各大洞天、福地、尋常仙門的弟子成色來的。
門中弟子,天驕輩出。
那麽上古聖院,便可能多給你幾個進修名額。
要是門中,青黃不接,人才凋零,那麽原有的名額便很可能會被縮減。
800年前。
上一次聖院開啟時,三清仙門人才凋零,本來按道理是會被削減名額。
但正是因為三清仙門滿門忠烈,衝在瀛魔島除魔最前列,才能讓800年前,抗擊魔族那一戰如此順利。
佔據著大義。
在那個魔族還未徹底肅清的時代,沒人敢針對三清仙門,令盟友寒心。
再加上新任三清掌門卓滄浪,在仙門聯盟大會上,據(撒)理(潑)力(打)爭(滾),縱(道)橫(德)捭(綁)闔(架)。
堂堂一派掌門,甚至臉都不要了,做出當眾喊乾爹抱大腿的炸裂舉動。
最終。
上一屆聖院開啟時,三清洞天入聖院精修的名額,並沒有被縮減多少。
可是。
再輝煌的功勳,也是會被時間淡化的。
800年後,已經沒人記得,三清仙門為抗擊魔族,付出過多慘痛代價。
或者說他們記得,只是假裝不記得了。
他們只知道。
聖院開啟,代表著無盡的機緣和利益。
一個蘿卜一個坑。
想要爭取更多的入院名額,就只能從其他勢力那裡搶。
而如今明擺著日薄西山的三清仙門,卻佔據著縱使在洞天級勢力中,也名列前茅的入院名額。
它不被針對,誰被針對?
如今。
只怕南州的洞天、福地,都在窺探、覬覦著三清洞天。
一旦有機會。
便會想方設法從其身上,咬下一塊肉來,鳳棲樓的利益如此,聖院的名額亦是如此。
妙音福地。
區區一個福地級勢力,敢如此囂張冒頭,恐怕背後也有洞天級的推手,在暗暗發力。
這一波,或許只是試探。
可若是處理不好。
恐怕將來一段時間,會有越來越多麻煩找上三清仙門。
想清楚這一點後。
秦廣陵原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看來。
這場比試,他沒法拒絕。
畢竟,他身後是萬千同門,是整個宗門的尊嚴和利益。
……
這一刻。
秦廣陵身披女裝,義無反顧的踏出了閣樓。
悲壯得。
像身披鎧甲,奔赴戰場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