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科用鼻子仔細地聞了聞，然後拍了拍凌傑的肩膀:“凌隊，味道是從那邊傳來的。”說著便指向了遠處一間半開門的房間。

　　凌傑舉起槍緩慢地往前走去，時刻都在盯著附近的動靜，因為是黑夜，手電筒的光線有局限性，好在人比較多，光亮度還是很不錯的。

　　門被推開的瞬間，滿地暗紅色的血跡出現在了凌傑的面前，房間內一個個鐵桶雜亂地擺放在地面上。

　　“洪文山你和我一起進去，其他人抓緊時間搜查，可疑的地方就圍起來等法醫科的人來。”

　　套上鞋套，凌傑便往裡面走去，不明物體和血液被混合的裝在緊靠大門的鐵桶內，僅看一眼就讓已經幹了數十年刑警的他不禁作嘔。

　　“給我好好地查，這群人簡直就不是人，外面抓住的那個直接拉回去審訊。”凌傑很是氣憤，他心裡很是清楚，鐵桶內八成就是人體組織，這種惡劣案件的發生，上面一定會要求限時破案。

　　隨著廠房內的不斷搜索，幾名孩子被警員從裡面抱了出來，這些孩子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傷痕，大部分孩子的精神也都存有異常。

　　楊誠看著被抱上警車的孩子們，他快步走向一名年齡較大的孩子身邊:“小朋友，你有印象綁走你的那些人長什麽樣子嗎?”

　　年齡較大的孩子搖了搖頭:“我一直都被蒙著眼睛，在這之前我身邊也沒有其他人的聲音。”

　　“那你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楊誠看著孩子手臂上紫了的痕跡問道。

　　“那些人說我太吵……”

　　……

　　楊誠沉默了，看著遠去的警車，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往院內走去，探照燈將院內照得如同白晝一般，一桶桶帶著血垢的鐵桶被搬到了院內，透明的塑料布上滿是腳印。

　　“老楊，我得回去給程局匯報工作，現場你盯著點，一會墨塵就到了，有什麽事情電話聯系。”凌傑將鞋套脫下放在地上的塑料桶內。

　　“行。”

　　楊誠穿上鞋套，拿著手電一個個房間看著，廠房內有一排小屋子，房門上的掛鎖已經被強行撬開。湊近看去，鎖鼻上並沒有使用許久所產生的劃痕，不出意外應該是最近才安上的。

　　每個房間的布局都差不多，剛剛那個孩子說是被蒙著眼睛，這裡很有可能是嫌疑人的一個臨時落腳點或者是中轉站，不過也有可能是不想讓這些孩子看清嫌疑人的臉，這裡面也就有了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看什麽呢?”墨塵帶著一眾法醫進入到了現場，看到正在愣神的楊誠問道。

　　“沒什麽，這裡交給你了，我去外面轉一圈。”楊誠剛剛透過窗戶看了遠處的信號塔，一般信號塔上都會有監控系統，他想要碰碰運氣，萬一監控拍攝到這裡的畫面呢。

　　南堤路上的圍觀群眾將路堵得嚴嚴實實的，從警戒線出來後，楊誠往不遠處的信號塔走去。因為城市更新改造，附近大量地皮都被鐵板圍著，未拆除的建築依舊保存在地面上。

　　來到信號塔前，楊誠撥通了上面的電話，沒一會兒工夫通訊運營商的工作人員就開車到了現場。監控系統雖然是聯網，但是想要看回放，就必須取下硬盤才行。

　　“同志，這是拷貝內容的簽收文件，你得在這裡簽個字。”

　　運營商的工作人員將一個文件拿了出來，楊誠看了一眼後，簽上了他的名字。

　　回到廠房門口楊誠找了個帶電腦的車，將U盤插在電腦上，

近一個月的監控視頻都在裡面放著。從最近的日子開始看，這裡除了麵包車來來回回地進入，絲毫沒有發現有其他人的痕跡。　　突然視頻裡出現了一個亮點，監控視頻中的時間顯示正是3天前的雨夜，位置不在廠房附近，而是在被圍起來的地皮內。不斷放視物顯大症頻，一個穿著雨衣的人正打著手電筒往裡面來回行走。因為視頻不斷被放大，畫面變得超級模糊，根本就分辨不出是男是女，隨即楊誠撥通了凌傑的電話。

　　凌傑已經匯報完了工作，正在審訊室外的隔間看著預審工作的進行，聽到後連忙讓楊誠送去技術科。被抓的嫌疑人名叫劉老坑，外號拐子，是個老油條了，4年前因盜竊被抓，年初剛放出來，在審訊室內他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進去偷東西的，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這小子肯定有問題。”審訊室的老田端著一杯熱水來到了凌傑的身邊。

　　老田參加預審工作已經10多年了，打眼一看就可以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說謊，就算是提前想好的說辭，聊天中多少都會有些漏洞。

　　“今天可能需要連夜審訊，來之前他還用刀子劃傷了其他單位的兄弟，要不是人多恐怕這小子就跑了。”

　　“行，你要不回去躺會兒，等小傑那邊把現場都采集好你就該忙了。 ”

　　“再盯一會兒，楊誠已經把監控視頻送去技術科了，只要是確定有劉老坑的身影，我們可以直接用視頻內容作為突破口。”

　　漫長的黑夜總是很熬人，劉老坑已經開始有些打盹，但老田還在繼續找著話題和他聊天，不過當劉老坑不再說話睡著後，老田卻沒有叫醒對方。

　　“搞定了，可以確定監控視頻裡穿著雨衣的人就是劉老坑。”技術科的警員將報告放在了老田和凌傑的面前，畫面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劉老坑的面孔和手中拿著的黑色塑料袋。

　　空口無憑最不好撬開嫌疑人的嘴，這些犯罪分子的內心都有一種僥幸心理的存在，他們認為自己的犯罪是天衣無縫的，所以他們才會為自己狡辯。

　　“好！讓楊誠根據監控視頻畫面的位置抓緊時間尋找劉老坑到底丟掉的是什麽東西，老田等下我和你一起進去。”凌傑安排完便走向洗手間。

　　站在衛生間內，凌傑洗了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他要讓自己的神經變得興奮起來，因為只有這樣子，才可以從後續老田和劉老坑的對話中找出線索和細節。

　　推開審訊室的門，老田和凌傑兩人坐在桌前，記錄的警員將電腦屏幕打開，隨後起身拍了拍劉老坑:“喂，劉老坑，醒醒。”

　　劉老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抬頭看了一眼:“警官，我真的就是去偷東西的。”

　　“是不是偷東西，我們會調查的。劉老坑，你5月12日晚上在什麽地方?”

　　“5月12日晚上?”劉老坑閉上眼睛思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