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雄獅堂使者完成任務之後,迅速離開龍門客棧開始往回趕。
他需要趕緊把白發人的回復帶到堂裡。
龍門鎮回洛陽城,需要乘船渡過伊河,雖然天色已晚,但他早已安排好船隻,倒也不怕趕不及回去。
使者是雄獅堂老人,也是洛陽土生土長的人,自然聽過很多關於龍門石窟的傳說。
此時他站立船頭,一陣冷風吹過,遠處石壁上的石刻就仿佛活過來一般張牙舞爪著。
“到岸了喊我。”
使者感覺心裡一陣發毛,也不敢再呆立船外,轉頭縮進了船艙裡。
“看來這幾天沒休息好,等忙完這個事,和堂裡告個假,好好休息一陣。”
使者喃喃自語著,一陣困意不自覺湧來。
突然,他心裡一陣悸動,緊接著,就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啪啪啪…”
裴先生從小渡口開始往回走。
他輕輕拍了拍手,突然起了興致,想去逛一逛龍門石窟。
傳說有一些人,夜晚遊玩龍門石窟的時候,都失蹤了。
有人說,他們是去了另一個世界,又有人說,他們是見到了。
這無數的傳說,將這綿延百裡的龍門石窟打造地充滿了魔幻的色彩。
裴先生來洛陽兩三年,都還沒有夜遊過這龍門石窟呢。
人影走過,身後伊河上,一艘小船緩緩沉沒,一片血色彌漫在了河面上。
沒過多久,血水就被衝走了,那點波瀾沒有打擾伊河的半點寧靜。
夜晚不渡龍門口。
伊河邊消失了兩人的場景,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這一夜,雄獅堂燈火通明。
朱猛在大廳裡打坐調息了一夜,使者未歸。
第二天上午,雄獅堂動了。
也在這一天,張無疾一行人打算離開洛陽,繼續北上。
“公子,之前買的那些東西有的不能用了,我昨天又去買了一些,結果發現買多了。”
“我覺得我們可以買一匹馬,這幾天我谘詢了一下路程,從洛陽到燕京,有近萬裡路呢。”
小寶一邊整理著東西,一邊有些憧憬著後面的生活。
洛陽之行,讓他大開眼界。
如今的生活,和當初在丹江口的日子,截然不同。
“馬匹的事情交給我,你現在這裡把包袱理好。”
張無疾說完,人直接來到了客棧外。
就在剛才,他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清晨的十字街,人並不會多,但此時的四海客棧門口,倒是有些熱鬧。
只見大約十幾個貌似剛剛宿醉到清晨並打算回家的男子正圍著一個人一馬。
這個人身穿一身紅襖,蹬著一雙紅色長靴,正騎在一頭紅色小母馬身上。
醉鬼們沒有騷擾這位女子,反而在熱情地和她攀談著,顯然這一幫人,互相都可能認識。
張無疾靜靜站在原地,看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醉鬼們才漸漸散去。
而這時,十字街的人也開始慢慢多了起來。
“郡主,你來這四海客棧,不會是來尋我的吧?”
溫柔聞言微微一笑,一個乾淨利落地下馬姿勢,顯得英姿颯爽。
“昨日在靈素那聽聞張公子打算離開洛陽城,這不,今早我就匆忙趕來,想見公子一面。”
“畢竟你也算是對靈素有恩,而我又把靈素當成了自己的姐妹,於情於理,都應該招待你一下。”
張無疾聞言爽朗一笑,
“郡主這兩日繁忙,沒必要為我等操心,而且我與程姑娘相見恨晚,那日的舉手之勞,倒是不需要其他人來答謝。”
溫柔能夠找到自己的住所,
張無疾並不奇怪。他只是有些疑惑,這個影后為何還會專門來此地見自己一面。
他估計這兩天,應該是溫柔最忙的時候。
張無疾也覺得自己和她應該是有默契的,那日的事情,自己不對外亂說,郡主也別找自己麻煩。
誰知溫柔聽了張無疾的話,竟然張狂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沒想到我溫柔倒是成了所謂的其他人?要知道我和靈素可是早已認識,倒是公子你,僅和靈素見了兩面就稱其為至交好友。”
“如果沒有那晚在霓裳宮的遇見,我倒是還頗為信任公子這句話的呢。”
說完,溫柔的一雙美目就死死地盯著張無疾,好似在觀察著他一般。
張無疾皺起了眉頭,他是真的想不通溫柔這個時候說這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是她想要對付自己?
可是為何早不來晚不來,要等到自己離開的時候才來呢?
這豈不是節外生枝?
張無疾知道雄獅堂和那個白發男子是打是和很可能就在這幾天。
如果溫柔真的想要讓雄獅堂完蛋,那麽這幾天應該是最忙的時候,沒必要在自己這費心思。
“郡主說笑了, 那日我只是想見一見究竟是什麽樣的環境造就了蝶舞這麽位大家。”
“無事逛一逛,就碰到了郡主。”
“難不成郡主還因為那天的事在責怪在下?”
張無疾思來索去,想不通緣由,乾脆直接把話挑明。
溫柔看著眼前左顧而言他的張無疾,心裡也泛過一陣嘀咕。
難不成這張無疾真的和程靈素成了至交好友?
她可是知道程靈素的容貌極為普通,張無疾這等英才,能看得上一個醜丫頭?
溫柔眼珠子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張公子既然對蝶舞大家的成長感興趣,為何不來問我呢?這洛陽城裡裡外外都知道,霓裳宮是我家的產業,公子不會不知道吧?”
“我看不如這樣,今日中午小妹做東,在霓裳宮宴請公子你,也算是感謝你上次對靈素的救命之恩。”
“到時候,我再和你好好說一說蝶舞大家的成長史如何?”
張無疾不自覺眯起了眼睛,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天色,然後又看了看溫柔有些詭異的神色。
片刻後直接點了點頭,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無論是鴻門宴,還是真的答謝宴,張無疾都打算走上一走。
一來是徹底解決溫柔這個麻煩,二來,他還真的對蝶舞,或者說霓裳羽衣舞的來源感興趣。
溫柔倒是怔了怔,不過緊接著就眯起了眼睛。
她沒想到張無疾會答應得如此乾脆利落。
自己邀請他也只是臨時起意,甚至會不會對他動手都還在思索之中。
張無疾就如此信任自己?
“如此,公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