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老妖面色古井無波，但是眼神深處，卻有些悵然以及一絲瘋狂。

　不過這絲瘋狂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眼前這扇奇怪的門，充斥著瘋狂，這和曾經自己的一縷意念有些相似。

　而這個奇怪的人，背負著這麽一扇門，竟然沒有瘋掉。

　要知道自己當初…

　想到這，他有了研究一下的念頭。

　仿佛錯覺一般，整個黑山忽然微微一晃，甚至變得有些虛幻。

　一股烏黑色的能量開始散發，然後沒入到黑山老妖體內。

　黑山老妖往前輕輕走了一步，眼前的虛幻獸影紛紛煙消雲散。

　“啵！”

　黑山老妖又往前走了一步。

　門徒瘋狂的臉色忽然一滯，緊接著開始扭曲起來。

　身後的巨門也跟著扭曲了起來。

　隱隱中，門裡傳出一道道充斥著憤怒不甘的嘶吼聲，緊接著聲音漸沒，門也隨之消散在了虛空中。

　“噗嗤！”

　隨著巨門的消散，門徒仿佛元氣大傷，整個人萎靡了起來。

　“好完美的掌控天地…黑山莫不是已經與此妖合為一體?”

　張無疾在遠處懶得真切。

　剛才黑山老妖不知施展了什麽手段，讓整座黑山“活”了起來。

　黑山中似乎有和黑山老妖同出一源的能量，在這股能量加持下，這方天地幾乎成了這個大妖的領域。

　“難不成，這黑山不是山?”

　張無疾饒有興致地感知著腳下的黑山。

　剛才那番動靜之後，他明顯意識到，這山可能不是山！

　“既然來了，出來一見…”

　和黑山已經融為一體的黑山老妖，瞬間就察覺到黑山之上又多了一道陌生的氣息。

　這道氣息生機蓬勃，讓自己感覺不適。

　不過這麽多年的修身養性，讓他已經能很好把控自己的心境。

　將殺戮之心按下之後，他就意識到了來者的不凡。

　戰鬥結束，張無疾也沒有刻意隱藏自己。

　按照目前得知的信息，這黑山老妖是這個世界的頂尖強者之一，或許從他身上，可以獲得些什麽信息。

　“咦…”

　就在這時，張無疾忽然感覺星辰空間中的鎮魂鈴輕輕晃動了幾下，仿佛有什麽東西讓它有了興趣。

　這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那不成眼前的黑山老妖並不是…

　“在下道門張無疾，見過尊下。”

　“道門?”

　黑山老妖神色微變，怪不得此人身上有讓自己感覺不適的氣息。

　他再次按捺住了動手的衝動，眼前之人高深莫測，他有預感，自己不是對手。

　不過他也並不畏懼。

　在黑山之中，理論上，他是無敵的。

　“你是來降妖除魔的?”

　張無疾未置可否，看了眼黑山老妖跟前的門徒，輕輕搖了搖頭，

　“在下對一些事情有些疑惑，不知尊下能否解答一二?”

　黑山老妖心思一沉，他也看了看眼前的門徒，思慮片刻，決定還是解釋一番，

　“我在此地已經一百余年，這一百多年裡，不知有多少所謂斬妖除魔或者誤入此地的人類。”

　“除了一些冥頑不靈之輩，其余人我都是打昏之後趕出了黑山。”

　“我對人類並無多少惡意…”

　張無疾微微一愣，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強者竟然沒有所謂強者的傲氣，而且也沒有一些所謂大妖的殘忍，竟然還知道解釋。 自己確實心存殺意，畢竟眼前這黑山老妖畢竟是妖，這麽多年來殺了不知道多少人類。

　人妖殊途，而且在此方世界幾乎就是死敵，少一個妖族強者，這邊的人類生存環境也會好上一些。

　但是假如這頭大妖真的對人類沒有惡意，那麽殺了他或許並不會有太多的好處。

　幽冥列車的任務有時限，自己不可能殺光這個世界所有的妖。

　“尊下，你聽沒聽過一句話，隨非你所為，但也因你而起。”

　“我信你剛才說的話，或許這麽多年來放了不少人類。”

　“但是那些人類被你擊傷之後離開此處，勢必躲不過其他妖的迫害。”

　“如此一來，你也稱得上是間接凶手。”

　“……”

　話音剛落，整個黑山忽然又是一晃，一股黑氣猛的噴發了出來，不過緊接著又被什麽壓了回去。

　黑山老妖有些咬牙切齒，

　“難不成，那些人來殺我，我就坐以待斃?”

　“要知道，如果我要大開殺戒，這方圓千裡之內，人族絕對寸草不生！”

　“我只是不願與你等強者做無謂的鬥爭，但是你要以為我怕了你，那就千錯萬錯了！”

　黑山老妖依然在努力克制著自己。

　張無疾已經感知到，這大妖體內有一股充斥著憤怒絕望的氣息一直在不斷往外溢，但都被他死死壓製著。

　這股氣息，也讓自己的無上心魔蠢蠢欲動， 就欲離體好好吞噬一番。

　這大妖如此好言好語，說不定就和這氣息有關。

　黑山老妖沒動手，還開始講起理來，一時間，張無疾倒也不好意思咄咄相逼了，語氣也平緩了一些，

　“尊下，你多想了，今日我只是來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幫我解惑。”

　黑山老妖將負面暫且鎮壓了下去。

　剛才自己怒氣上湧，體內那股氣息即將破體而出。

　但是它好似又感知到了什麽危險，便順著自己的心意重新蟄伏了下去。

　這也讓他再一次意識到眼前這個神秘人比想象中還要厲害。

　“你且說來，但是我在此地百多余年，很少外出，可能會讓你失望。”

　張無疾點了點頭，他指了指癱倒在黑山跟前的門徒，問道:

　“類似這樣的人，這麽多年來，你見過嗎?”

　黑山老妖微微一愣，他瞅了瞅門徒，有些疑惑，

　“你是說類似他這種攻擊手段的人?”

　“這麽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

　“明明本體瘦弱不堪，甚至千蒼百孔，但是能召喚一道奇特的門，所有的攻擊手段都是從門中而來。”

　“這麽個情況，前所未見。”

　“甚至我懷疑，這人只是那門背後存在的一個奴隸和囚徒罷了…”

　對這個人，黑山老妖也有興趣。

　那道門背後的氣息，和自己貌似同出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