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秀男中,唯有兩個人氣定神閑,一副渾不在意的表情。
其中一人,正是蘇長清。
他有什麽好擔心的?這不正是一個被淘汰的大好機會麽?
隨之,下意識瞟了一眼坐在身側的范劍,見這小子也是一臉的風輕雲淡。
難不成與自己一樣,也是被迫而來?
於是假意問了一句:“劍兄如此坦然,難不成有什麽內幕消息?”
范劍湊過頭,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隔牆有耳,下來再說。”
臥叉?
這小子還真有內幕?
蘇長清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來。
實際上,他對這樁奇案也有點興趣,這與想不想留下並不矛盾,就是單純的好奇。
中午休息時,蘇長清又一次問起此事。
范劍走到門口看了看,隨之關上房門走了回來,小聲道:“不瞞蘇兄說,在下有個表哥在大理寺任職……”
就這?
“蘇兄,這總比咱倆兩眼一摸黑的好,多少可以獲取一點重要線索,搶佔先機,快人一步。”
“有道理……”
蘇長清敷衍地回了一句。
過了兩天,果然有人前來帶領一眾秀男前往會同館案發現場,並介紹了案件經過:
那晚,四更初刻,巡夜人員隱隱聽到一陣異動,便急步走到秦國使臣房門外喚了幾聲。
無果,一急之下強行破門而入。
這時候,睡在隔壁的幾個秦國護衛也被驚動,紛紛衝了出來。
屋子裡的情形可謂慘不忍睹。
秦國使臣衣無寸縷躺在床上,雙眼外突,一副死不瞑目的神情。
身上血肉模糊全是刀傷,光致命傷便有七八處。
而且,身上還缺少了一個男人最重要的部件,可見下手之人十分狠毒,且充滿了仇恨。
除此之外,地下還有一個名叫麗娘的舞姬伏倒在血泊中,背心插著一把短刀。
此案奇就奇在完全找不到一絲凶手的影子。
大門是被巡夜的守衛強行踹開的,窗戶也都是從裡面鎖上的。
這一點,那幾個秦國護衛也可以證明,因為他們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衝到了現場。
既然門窗緊閉,那凶手是怎麽進去,又是怎麽離開的?
“案件的經過大致就是這樣……”
聽完案由,蘇長清不由心裡一動:這不就是典型的密室殺人案麽?
腦海中,下意識開始回憶前世看過的一些關於密室殺人案的案例。
“凶手會不會就是那個麗娘?”
有人小聲說了一句。
“怎麽可能?就算她想同歸於盡,那她怎麽把刀插進自己的背心?”
“有道理……”
范劍則衝著蘇長清小聲道:“走,在這裡聽這些家夥講解沒啥用,不如直接去找我表哥。”
“你表哥在這裡?”
“應該在的,畢竟此案上頭催得緊……”
路上,經過范劍的介紹,蘇長清方知他表哥名叫崔仁劍,大理寺丞,官居從六品。
這案子朝廷的確催得緊,畢竟涉及到兩國邦交,一旦處理不當,說不定會引發兩國之間的戰爭。
所以,大理寺、刑部、京兆府皆派了人暫駐會同館,全力協同偵破此案。
不久後,二人在一間館舍內見到了崔仁劍。
范劍親熱地喚了一聲:“表哥……”
崔仁劍沒有一絲意外的表情,
應該早就收到了上面的公文,也猜到了范劍會去找他。 “嗯,這位是……”
“在下蘇長清,見過崔大人!”
“表哥,蘇兄是我同鄉,都是青城郡的,而且咱倆在儲秀宮同房……”
“咳咳咳……”
蘇長清不由劇烈咳嗽起來。
嗎蛋,不能說同屋麽?非要說同房,同你妹啊?
“原來是這樣……”崔仁劍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瞟了二人一眼。
蘇長清趕緊解釋:“崔大人……”
“你們是來了解案情的吧?坐吧。”
接下來,崔仁劍取出卷宗介紹了一番,所說的與之前聽到的差不多,只是更詳細一些。
范劍嬉皮笑臉道:“表哥,你就別藏私了,多少爆點猛料也好讓我與蘇兄少走彎路。”
聞言,崔仁劍猶豫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那你們一定要保密,絕對不能告訴旁人。”
“表哥放心!”范劍當即將胸口拍得震天響。
崔仁劍還是有點不放心的樣子走到門口瞅了瞅,又將房門關上,這才坐回來小聲道:“不妨告訴你們,那個舞姬還活著……”
“啊?”
蘇長清與范劍不約而同驚呼一聲。
這個線索簡直太重要了。
畢竟,那舞姬不僅是遇害者,同時也是唯一的目擊證人。
范劍不由一臉得意洋洋:“蘇兄,怎麽樣,有了這個線索,咱們便能處處快人一步。”
“高!”蘇長清由衷比了比拇指。
崔仁劍又道:“我們趕到的時候,那個舞姬已經摸不到脈搏與心跳,大家都以為她死了。
但是,她對本案實在太重要,所以上官大人親自出面查驗……”
蘇長清不由心裡一動,下意識問:“可是陛下身邊的那位上官大人?”
崔仁劍一臉凝重道:“正是!”
上官大人,芳名上官玉兒,乃是女帝身邊第一女官,第一寵臣,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官至一品。
朝中有很多大臣心裡不服,但也沒人敢在女帝面前提出反對意見。
據說,上官玉兒文武雙全,劍不離身。劍輕易不出鞘,一出鞘必見血封喉。
她既是女帝身邊的權臣與謀臣, 同時又是貼身侍衛,總之地位超然。
“經上官大人查驗,說那舞姬雖氣息全無,但尚有一線生機未滅,後去宮中奇珍閣取了一味靈藥,終救醒了那個舞姬。”
聞言,范劍不由感慨道:“宮中奇珍閣的靈藥一向不輕易動用,那個舞姬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那是,”崔仁劍點了點頭:“主要還是因為此案關系重大,連陛下也在親自關注進展。”
蘇長清則下意識問了一句:“崔大人,不知那舞姬目前關押在何處?”
“在大理寺,重兵把守,保證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不久後。
蘇長清與范劍二人腳步輕快地離開館舍,準備前往大理寺。
“一定要記得保密。”
崔仁劍一副不放心的樣子追出來吩咐了一句。
“崔大人放心!”
“表哥,盡管放一萬個心,我倆又不傻,如此重要的線索怎麽可能告訴他人?”
畢竟,這是采選的考核內容,誰不想掌握獨家線索?
“咦?人呢?”
不久後,范劍發現一同前來的秀男一個都不見人影。
“喂,你們倆怎麽還沒走?”
一個官員模樣的男子上前問了一聲。
“走?去哪?”
“大理寺啊,之前不是給大家講了麽,那個舞姬目前關押在大理寺。”
范劍:“……”
蘇長清:“……”
“蘇兄,你在找啥?”
“板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