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五的身形剛剛躍起,就同樣被十幾名方家族人給圍了上去。
為什麽慶五要求參加族議,方書越就同意了?
因為對方家來說,契約已經簽訂,到了這一步,沒有任何人能阻攔方家得到百草園。
一個小小的慶五,有跟沒有區別不大。
些微分出些人手就能應對了。
這十幾個人,光是跟慶五一樣的法相一品,就有三四人之多。
只要慶五敢往方書越那邊靠近,就會迎來不留余地的悍然圍殺。
然而,慶五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點。
他躍起的方向,是筆直往上的,而且本人並沒有任何動手的跡象,只是一臉憤懣的質問。
那十幾人就這麽圍著慶五,眼睜睜的看著他把問題問出了口。
慶五的聲音在法相一品的實力支撐下,眨眼就傳遍了整個族議總堂,著實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方書越頭也不回的說道:“我隻解釋一次,聽得懂就聽,聽不懂就死。”
“李向學離開春秋塚後,向姬慶之稟報了春秋塚的情況。”
“因此,姬慶之對春秋塚貪婪之心大起。”
“現在,他已經與我方家訂立了契約,將於明日以百草園洞天,交換春秋塚洞天。”
“雖然春秋塚即將崩毀……”
“可誰讓他這麽自大,這麽貪婪呢?”
“除了春秋塚之外,他可是自己主動說什麽也不要的。”
“而從頭到尾,他都沒問過一句春秋塚的壽命,這能怪得誰來?”
“我方家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方書越勾起嘴角,戲謔的看著許崇,“換句話說,大慶的陛下,即便你京城那邊的本體想要插手,現在也來不及了。”
這番話看起來是解釋給慶五聽的,但實際上,是說給‘永泰帝分身’聽的。
畢竟,還有身外化身這麽一塊大肥肉。
如果有可能獲得,方家怎舍得放棄?
“你們到現在都不動手,就是覺得已經吃定了我?”
許崇仍舊淡定無比,心中卻是松了口氣。
他在這裡已經找了好久李向學,可一直沒有找到……人實在太多了。
現在聽聞李向學已經出去春秋塚,頓時放心不少。
雖然回太平鄉有些危險,但李向學已經得知姬慶之的真面目,應該不會露出馬腳。
許崇如是想到。
“好歹是大慶的帝王,天下人都尊敬的陛下,我們方家豈會如此無禮?”
方書越神情自若,噙著笑道:“不能說吃定,應該說是合則兩利。”
“你將神通傳授給方家,方家放你離開春秋塚。”
“你殺我方家兩人,戲耍方家數次,我方家卻仍舊如此大度。”
“不羞辱,不逼供,不囚禁,不廣布天下落你天子威嚴,僅僅是讓你傳授一次神通罷了。”
“當然,為免再次發生類似的事件,這次我們多準備了一份契約道器。”
方書越顯得成竹在胸,取出一份竹簡模樣的道器,“方家可以防備你戲耍,而你也可以借此防備方家反悔……只要你答應,今天就可以離開春秋塚。”
許崇看了那書簡一眼,心中有些遺憾。
此時此刻,看起來他最好的做法,是跟方家簽訂契約。
傳授一次神通,左右代價不過是一年壽元,他消耗的起。
可問題是,他不是永泰帝。
借用假的身份,發個誓是沒什麽問題的。
但想要簽訂契約,假的身份根本不行,因為無法讓契約生效。
至於暴露真實的身份……
那樣的話,方家還會願意跟自己簽訂契約,隻讓自己傳授那麽一次神通嗎?
很明顯不會。
許崇面露思索,注意力卻放在遠處的慶五身上。
果然。
慶五開口了。
“方族長說的有理。”
“道主既然未能明察秋毫,讓方家撿了便宜,那也怪不得誰。”
嗯?
方書越微微有些訝異,忍不住再次用余光掃了一眼慶五。
近衛不應該是舍生忘死的嗎?
怎麽這麽識趣?
“事已至此,既然無法挽回,在下也不好多說什麽,希望方族長仍舊能記得在下當日之言。”
慶五繼續說道,“……也罷,既然整個方家都在這,便容在下多呱噪幾句。”
“無論方家與道主之間有何齟齬,”
“諸位!!!”
“可還記得太平道的立道之言?”
比之前更宏大數倍的音浪,滾滾擴散開去,撞上族議總堂的邊界,又彈回來形成陣陣回音。
可以說,每一個身在此處之人,都聽到了這個問題。
不可避免的,‘太平有道,天地無苦’這八個字,出現在了他們的腦海。
跟上次一樣,方書越心中再次升起不妙。
這個問題,姬慶之問過他一次。
後來,慶五在族老會又問過一次。
現在,當著整個方家的面還要問一次。
真是那麽簡單的布道嗎?
就算布道,也不是一句立道之言就能做到的。
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麽別的,自己所不知道的目的在內?
從自己,到族老會,到整個方家族人大聚集……
一道電光劃過方書越腦海。
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曾經讓他有些疑惑的事。
雍州天災。
賑災變剿匪,這一點很好解釋。
在那種為了一口吃的就能付出生命的環境下,難民們很容易倒向太平道,倒向姬慶之。
從而與朝廷背道而馳,轉為擁護太平道,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
可問題是,雍州的難民死光了,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鬼蜮。
姬慶之那邊不提。
樓有知賑災變剿匪,怎麽可能將整個雍州屠盡?
殺到後面,更應該出現的情況是俘虜,大面積的俘虜。
畢竟,將人全殺了,對朝廷又能有什麽好處?
曾經因為這個疑惑,方書越還跟其他族老討論過。
得出的結論,是太平道耗費了足夠多的人手。
但現在想來,恐怕不是了……
因為,方書越想起了另一個東西。
天玄紀年……
道心種魔!!!
刹那間,方書越臉色猛地煞白,回身怒吼:“——殺了他!快!!!”
除了怒吼,他自己也同時縱身而起,用盡全力朝著慶五撲去。
竟是完全放棄了對‘永泰帝分身’的圍堵。
他是法相五品,外加金身五轉,速度比之單一種道巔峰不遑多讓。
然而即便如此,仍舊還是遲了。
無論是方書越自己,還是那圍住慶五的十來人,都遲了。
“呵呵……”
慶五冷冷一笑,極致的暴虐、凶惡、殘忍,浮於心頭,浮於面上。
而後……
“太平有道!!!”
“天地無苦!!!”
這一聲呐喊,蘊含了慶五法相一品的境界,和血肉之身的力氣。
刹那間,時間仿佛停滯。
疾馳之中的方書越,鼓動勁力的圍殺者,還有諸多尚不明所以的方家族人,在這一瞬間,神情、話語、好動,皆都為之一頓。
緊接著,暴虐、凶惡、殘忍……與慶五如出一轍的神情,從他們的臉上顯露了出來。
起初,他們還尚有理智殘存,能與這種惡念稍加抵抗。
但很快,隻過去數息,這種理智就被徹底淹沒。
死寂的族議總堂,開始多出粗重的喘息。
每個人都凶狠的盯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人,仿佛那不是他們的血肉同胞,而是某個弱小且可任意欺凌的動物。
也不知道是誰最先開口。
一個包含著無窮無盡殺意的‘死’字被爆吼而出,瞬間點燃了這數萬方家之人。
混戰開始。
而此時,許崇已經用分光化影隱去身形,用隻手破天躲到了角落。
在得知慶五是姬慶之的近衛後,他已經明白了慶五身上那種熟悉感來自何處。
當初在雍州,樓有知帶著賑災隊伍趕到風鼓縣之時,有兩個隱藏在難民之種的人,突然爆發,喊出‘太平有道,天地無苦’這八個字。
然後,就出現了數百萬難民襲擊賑災隊伍,樓有知不得不痛下殺手的那一幕。
而慶五給他的感覺,與當時那兩人一模一樣。
想通這點,慶五為什麽會被姬慶之派來春秋塚,就一目了然了。
——重現雍州那一幕,將方家毀於一旦!
所以,許崇也明白了自己的生機在何處。
然後主動的將話頭引到了慶五那邊。
之後的慶五,也的確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不過,許崇為什麽沒有中招?
不。
事實上,他也中招了。
在慶五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他的腦海中也不可避免的閃過了太平道的立道之言。
旋即,他通過紫府,清晰的感覺到了一股外來力量的入侵。
毫無疑問,這就是道心種魔的力量。
對此,許崇始料未及。
在這之前,陽神一直沒有預警,讓他認為自己與眾不同的紫府和陽神,是可以避免道心種魔神通的。
直到感受到那股異樣的力量,他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他的紫府的確比別人更強大,而早在陰神境時,他的神魂就比正常紫府種道之人要多出兩具。
但,這根本不能作為他無視道心種魔的依憑。
那麽問題來了。
既然不能避免道心種魔,那他要靠什麽度過這次危機呢?
僅靠實力,在這數萬人裡,成為活到最後的那個?
毫無疑問,這絕對不可能。
一旦慶五引動了神通,他就會化作當初的雍州難民一樣,徹底喪失理智。
那種狀態,別說方家的族長和那十個族老了。
就是樂字輩的普通族人裡,也有很多他根本無法應付的存在。
所以,一定是有什麽辦法能解除道心種魔的的!
電光火石之間,許崇福至心靈,想起了被記載在天玄紀年中的那句話。
‘負罪死,逆魔解’。
這句話的後半句,他自從獲知開始,就一直在推敲其中含義。
何為逆魔?
逆魔逆魔,逆轉魔種。
可問題是,要怎麽才算逆轉魔種呢?
僅僅是將太平道的立道之言,倒過來念就行了嗎?
對此,許崇一直抱有懷疑態度,覺得太過兒戲,應該沒有這麽簡單。
直到真正直面道心種魔的這一刻,他才猛地明白了過來。
然後,他就搶在慶五引動魔種之前,在心底默念:
‘太平無道,天地皆苦’。
那股侵入紫府的力量,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散去。
“原來,逆魔解是這個意思。”
許崇看著已經混戰起來的方家族人,心中驚魂未定,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剛剛他只要慢上那麽半拍,後果不堪設想。
畢竟都失去理智了,怎麽可能還能記得魔種的解法?
“方家,徹底完了。”
許崇平複心情,看著已經陷入一片混亂的戰場,心中毫無波動。
從生理上講,方家人也是人。
但許崇從沒有將三大古族當人看。
這些人自命不凡,覺得出身並不比大慶皇室低賤。
但他們對待普通人的態度,是實實在在的比大慶皇室還要惡劣。
除了有操縱天災嫌疑的歷代帝王之外,就許崇目前接觸到的那幾個大慶皇室,都還不錯。
好點兒的像薑星河,至少言行方面沒的說。
差點兒的像乾王,對普通人漠不關心,
但哪怕就是乾王,也不會像三大古族一樣,將普通人當做牲畜或者工具,隨意捕捉、圈養、虐殺。
三大古族嫡脈的采合,是完完全全沒有絲毫人性存在的。
比如方家。
無論是被強行擄來,還是抱大腿貼上來的,那些普通男女在沒有了生育和勞作能力後,會被直接處死。
而他們所誕下的那些子嗣,若是被檢測出沒有絲毫修煉天賦後,同樣會被處死。
單單只是血脈的話,不足讓其成為方家人。
這樣的家族,每存在一天,都會讓許崇對他們的厭惡加深一些。
還不如滅掉的好。
正漠然注視著,嘭的一聲,一個中年男子狂噴鮮血從混戰之處倒飛而出,落到許崇身前。
這人許崇有些印象,是三房的顯字輩,叫方顯鈞。
而哪怕受了極重的傷勢,已經奄奄一息了,方顯鈞仍舊掙扎著想要起身去攻擊他人。
許崇心中微動,俯下身來,用只有對方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太平無道,天地皆苦。”
話音剛落,方顯鈞猛地扭頭,盯向聲音傳來的位置。
同時,身體一陣劇烈掙扎。
看反應,如果不是方顯鈞傷勢太重,此時已經一拳打過來了。
許崇靜靜的看著。
然而過了半晌,方顯鈞仍舊是這個狀態。
“一旦神通被引動,便無可解除?”
許崇微微蹙眉,旋即很快又否決。
天玄紀年的那一段記載,還有一段負被處死後的描述。
‘活者啖其肉,飲其血’。
這個‘活者’,應該指的是被神通控制,又被解除神通,從而幸存下來向負的屍體報復的人。
換句話說,中招之後,同樣是可以被解除的。
“太平無道,天地皆苦……”
許崇斟酌著,若有所思。
很可能,想要解除道心種魔神通,除了逆轉魔種之外還需要一個條件。
從心底裡對逆轉魔種的認同。
也就是說,想要解除慶五給他們散布下的魔種,必須要從心底裡認為太平道是無道的,天地眾生是苦難的。
後面半句且先不論,而前面半句……
在方家眼裡,太平道是他們培育出來的工具。
雖然只是工具,但身為主人,又怎會去否認自己的工具呢?
“若再遇李向學,一試便知。”
許崇靜靜的看著幾點靈源飛入自己體內,目光落在了戰場之上,“現在……”
這裡不是雍州,死者的靈源會無緣無故消失。
面板是可以在這裡吸收靈源的。
而整個族議總堂,大概聚集了五萬方家族人。
這裡面,種道境界加起來,大概不到百人,更多的人是種道之下。
其中甚至包括剛剛開竅踏入武道的年輕後輩。
但哪怕這五萬人都是開竅境……
“要恨,就恨姬慶之吧……哦不,恨我也是對的。”
“畢竟,我是永泰帝的分身啊。”
許崇一步跨出,開始在戰場來回穿梭。
不似人聲的嘶吼、凶猛的撞擊、骨骼的斷裂、血液的噴灑……
地獄一般的場景,在外界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於春秋塚的族議總堂悄無聲息的發生著。
許崇仿佛化神成了死神,以肉眼不可見的狀態,靈巧的穿梭於場中,漠視著生死的同時,收割者死亡之人身上的靈源。
整個過程,他沒有一次出手。
他所做的,只是收集靈源,提升玉池境界,再收集靈源,再提升玉池境界……如此循環往複。
畢竟,以他的實力穿梭於完全混亂的戰場,同樣有著極大的危險。
甚至有好幾次,他都差點兒被金身境的力量正面擊中。
而武者在死亡後果一段時間,身體內所蘊含的靈源是會自主散去的。
想要收集到盡可能多的靈源,他就必須要盡可能頻繁的穿梭戰場,也就必須要盡可能的提升保命能力。
有一點不得不說。
失去理智後,所有人都忘記了精妙的手段,隻以最純粹的力量相互攻擊。
對於還未種道的人來說,只要境界相差不大,那差距就不大。
而對已然種道的人而言,走玉池種道的,在這場混戰中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
首先是族老會那邊。
三房族老、五房族老、九房族老、十一房族老這四個黃庭種道的天人,最先暴斃,被撕成了碎片。
而剩下包括方滿霞在內的幾人,又毫無間歇的繼續廝殺在了一起。
說來也是可笑無比。
這十個族老,因為是圍在一起的,加上周圍區域被他們清空,現在相互廝殺之下,對方家整體並沒造成多大的破壞力。
陪葬的也都是那些趕過來準備一起圍殺許崇的種道境。
反過來,真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是方書越這個一心為了方家傳承的族長。
因為在慶五引動魔種之前,方書越是衝向了慶五的。
既脫離了族老會的區域,又沒能趕到慶五那邊。
這導致他周圍的區域,大部分都是境界低微的方家子弟。
一拳下去,便是一大片肢體橫飛,血液四濺。
那場景,簡直活脫脫就是一尊殺神。
除此之外,許崇還留意到了慶五。
慶五是魔種的散布者,同樣保留了清醒的神智。
如果第一時間脫身開去,遠遠躲開找掩體隱蔽,甚至有概率在這場廝殺中活下來。
可惜,圍住慶五的人太多。
雖然在魔種引動後,這些人也是相互混戰並非全都針對著慶五而去,但卻足夠拖延慶五離開戰場了。
於是堅持沒多久,慶五也被撕成好幾段,斃命當場。
“有些可惜了。”
許崇注意到這一幕,搖了搖頭。
如果能再堅持一會兒,他的實力就足夠穿梭過去,將慶五帶出來。
畢竟是姬慶之的狗腿,且肩負起了散布魔種的任務,對道心種魔的了解,肯定比他更多。
“不過也無所謂,此次過後,我應該就有足夠的資本,當面去問他。”
許崇想起很多很多人,心中愈發冰冷且堅定。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推移。
五萬方家族人,光是肉眼看去,數量不可謂不龐大。
可在這種毫無理智的廝殺下,銳減速度超乎了許崇的想象。
隻過去六個時辰,除了許崇之外,整個地下空間,只剩下一個人還能站著。
方家族長,方書越。
這老小子,運氣是真的好。
等清空掉低境界的方家族人,那些境界高的,理論上能對他形成威脅的種道境,都已經在混戰中重傷。
最後硬是被方書越一個個撿了人頭。
“呼…呼…呼……”
方書越喘著粗氣,明明站都站不穩了,猩紅的雙目卻仍舊在四下遊弋,固執的尋找著活物。
許崇也沒理他,繼續在戰場穿梭,尋找著有可能遺漏的靈源。
又過半個時辰,許崇放棄了尋找,於方書越眼前現身。
“——吼!!!”
方書越嘶吼一聲,合身撲向許崇。
如果是之前,許崇只能選擇避讓。
可現在,方書越重傷在身,無論是速度也好,還是殺傷力也好,連銅皮境都達不到。
更別說,許崇的肉身強度,已經完全超過了鼎盛之時的方書越。
砰!
許崇後發先至,一個側身,從背後擒住了方書越的脖頸。
巨大的力量如同鐵箍,死死的卡住方書越。
而方書越居然不顧這股大力,死命的掙扎著,似乎哪怕是脖頸折斷,也要扭過身來攻擊許崇。
許崇沒辦法,只能連連出手,將方書越的四肢毀去。
接著又以蠻橫的勁力,強行突入,將方書越的道種搗爛。
至此, 方書越沒了任何攻擊之能。
“想不到你還是二次種道,且都到達了第三境。”
許崇松開方書越,任由對方仰倒在地。
之所以留方書越一命,不是許崇有虐人的變態嗜好,而是他想再試試解除魔種。
作為方家的族長,知曉隱秘足夠多,未必會像那些年輕後輩一樣那麽天真,真以為太平有道。
“嗬…嗬嗬嗬……”
方書越死死的盯著許崇,喉嚨不斷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
許崇也不在意,就那麽居高臨下的看著方書越,緩緩開口。
“太平無道,天地皆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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