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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從狗官開始》第一百三十九章 江之鴻的絕筆
“——何為武道?”

 隨著丁大英一聲帶著哭腔的咆哮,所有聽清了這句話的難民面色一陣恍然。

 片刻後,他們想起了一切。

 想起了武道,想起了教授他們武道的江之鴻,想起了江之鴻的死。

 原來,那顆頭骨不是別人,正是江之鴻的!

 這些人紅著眼,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廢墟下的丁大英,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廢墟之上的頭骨,接著轉過身,面對著茫茫人海,聲嘶力竭。

 “——何為武道!!!”

 “——何為武道!!!”

 “……”

 呐喊此起彼伏。

 每一個重拾記憶的人,都做出了相同的選擇——向更多的人,吼出這一句,江之鴻每天都會對他們吼一遍的話。

 呼嘯震天。

 直到此時此刻,許崇才總算明白了一切。

 為什麽他之前始終不覺得這些人有活路?

 因為,江之鴻一死,就沒有人喚醒難民們的武道記憶。

 沒有武道記憶,哪怕開了再多的竅穴,這些人也只能是普通人。

 別說力大無窮,就連最基本的少食多活這一點,他們都不再具備了。

 因為,勁力完全潛伏在竅穴之內,是沒有任何辟谷效果的。

 剩下的那些糧食,根本不夠這麽多度過難關。

 除非。

 有人繼續充當江之鴻的角色,每天負責喚醒這些難民。

 可問題是,就算有人這麽做又如何?

 朝廷還是會繼續派人來殺人。

 所以,江之鴻沒有殺死薛榮。

 或者說,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根本不是殺死薛榮!

 他要做的,只是將自己的猜測告訴薛榮,引起薛榮對慶帝的猜忌,然後不得不選擇盡量去延緩朝廷收到消息的時間。

 ‘我勸你殺掉你的那些手下,盡力拖延時間,趁這個機會逃去太平道’。

 這段多出來的時間,真的是給薛榮逃去太平道的嗎?

 不是。

 是給這數百萬難民最後的活命機會!

 因為,江之鴻早就知道,一定會有人站出來,將他沒能完成的部分繼續下去。

 而且,這個人不是自己。

 說實話,哪怕到了現在,許崇都不能確定,自己到底會不會頂著巨大的風險,來上那麽一句‘何為武道’。

 所以,江之鴻應該是知道,難民裡面還有官籍的人存在。

 比如這個丁大英,比如另外七個,選擇跟丁大英一樣站到了廢墟之下,口稱自己為反賊的人。

 他們是反賊嗎?

 不是。

 早在好幾個月之前,太平道的人就都撤離了。

 這是花老太君親口所說。

 而不出意外的話,包括丁大英在內的這八個人,都是雍州本土的典史!

 還沒來得及攢夠貢獻,踏上武道的典史!

 他們沒有勁力護身,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只能跟其他難民一樣,選擇來到風鼓縣避禍。

 在跟眾多難民一起經歷了這一切之後,他們終於被江之鴻的言行打動,選擇站了出來。

 那他們為什麽,要說自己是太平道呢?

 或許,是知道自己會有什麽下場。

 也或許,是在為江之鴻鳴不平吧。

 不管是哪一種,這都證明了江之鴻的又一次神來之筆。

 可惜,也是絕筆。

 許崇閃身來到城頭,將勁力注入穿雲令。

 “原來,你真的還留在了雍州。”

 竇天淵推門而出,歎了口氣。

 剛剛說完這句話,他就被山呼海嘯的‘何為武道’所震撼。

 “果然是雍州布武。”

 竇天淵面色凝重起來,道:“江老倔呢?是活著,還是已經……”

 “喏,那一灘就是。”

 許崇站在城頭端口處,往下方指了指。

 “……”

 竇天淵渾身猛地一顫,一點一點兒的低下頭。

 在看到那顆頭骨,以及那一堆碎肉的瞬間,他的瞳孔猛地縮成了針尖。

 “全屍都沒給他留???”

 竇天淵面皮抖動,渾身殺意噴湧,“這薛榮……”

 “沒那麽簡單。”

 許崇搖了搖頭,語氣低沉:“我從頭跟伱說吧……”

 就這樣,許崇將自己與那隊血衣衛分開之後的所有所見所聞,緩緩道出。

 包括一路而來的慘狀,包括難民因饑餓加深而出現的言行變化,包括江之鴻從堅持到絕望,再到猜出真相後的決絕。

 以及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灑下了希望之種。

 竇天淵默默的聽著,不知道什麽時候閉上了雙眼,許崇說完了都沒有睜開。

 “我曾經聽人說過一句話。”

 許崇自顧自的繼續道,“為眾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若這個抱薪者,已然凍斃了,當如何?”

 “……”

 竇天淵睜開雙眼,眼裡滿是苦澀,“你想叛出朝廷,徹底加入太平道?”

 “你想多了,我還不至於這麽衝動。”

 許崇笑了笑,一指廢墟前那站著的八個人:“抱薪者凍斃,則眾起,皆抱薪。”

 “他們……”

 竇天淵緩緩吐出一口氣,似欣賞,又似惋惜,“都是好樣的。”

 “是啊,都是好樣的。”

 許崇點了點頭,話鋒一轉:“薛榮能拖多久?”

 “短則十天,長則一月。”

 竇天淵面色一肅,“無論如何,都拖不到開春。”

 “這樣麽……”

 許崇眯起了眼睛。

 拖不到開春,就意味著拖不到冬稻成熟。

 這是最關鍵的問題。

 “如果你想讓花家派人做這件事,我勸你還是不要抱希望了。”

 竇天淵猜到許崇的想法,搖頭道:“的確,太平道的人解封過後,足以擔任喚醒難民記憶的角色,而且以你跟花家的關系,讓她們派幾個死士也是輕輕松松。”

 “可問題是,有了此次,朝廷再來人,會是什麽境界?”

 “好吧境界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再來的人,會只是殺了人就走嗎?”

 話音未落,許崇的面色難看了起來。

 是啊,自己怎麽就沒想到呢?

 朝廷再派人來的話,肯定就不會那麽輕易就走了的。

 甚至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將這些難民疏散掉,留在雍州各地監視。

 “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沒有這個能力。”

 竇天淵歎了口氣,“總衙那邊錯綜複雜,我可以完全相信的人不多。”

 “既然如此。”

 許崇眯起雙眼,眸光閃爍不定,“安排我進詔獄吧,詔獄裡清淨。”

 竇天淵心裡一沉。

 他本能的認為,許崇這是心灰意冷了,打算自囚於詔獄。

 “其實大可不必如此……”

 竇天淵深深的看著許崇,“這事兒或許還有別的方法。”

 “嗯?”

 許崇一愣,愕然轉頭。

 “具體的我不能說。”

 竇天淵搖了搖頭,“你若不信,實在想去詔獄裡待著那也由你。”

 “這樣麽……”

 許崇若有所思。

 二人又說了幾句,竇天淵推門而去。

 許崇沒動,就這麽在城頭上靜靜的站著。

 一直等到夜深,縣城內外的秩序終於徹底恢復,而那八個人商量出了新的辦法,包括如何更高效喚醒眾人記憶,如何維護現有的食物分配制度,如何輪換帶領隊伍尋找新的食物等等。

 江之鴻撒下的種子,就這麽發了芽。

 許崇陰神離體,裹起肉身而去。

 陰神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就找到了正在路邊露宿的金甲浮屠。

 這些人取下了頭盔,吃著精致的糕點,喝著美酒。

 唯獨只有薛榮坐的有點兒遠,看著一眾手下,目光閃爍不定。

 他在猶豫。

 猶豫到底要不要像江之鴻說的那樣,殺死這些手下,逃亡太平道。

 說實話,有洗身六重的實力在,他並不懷疑太平道會不會向他敞開門扉。

 甚至,他認為自己還能在太平道獲得一個不錯的位置。

 可問題是,他並非是孑然一身。

 在遙遠的京城,他還有妻子,有孩子。

 如果加入太平道,自己是沒事了,妻兒怎麽辦?

 薛榮心裡來回掙扎,既不敢賭慶帝會放過自己,又不想那麽白白的丟了妻兒。

 這時,眾人的後怕被酒意徹底驅散,紛紛開口聊了起來。

 “那江之鴻真是死有余辜,居然敢公開傳授武道……”

 “可不是麽,本來告老還鄉好好的,非要當個什麽縣令,當縣令就當縣令吧,這天災跟他有什麽關系,傷得了他分毫麽?硬是弄這麽一出。”

 “誒,話說回來,朝廷這麽久遲遲不賑災,到底是為什麽啊?”

 “該不會就像那江之鴻說的……朝廷故意要殺死雍州的人?”

 “怎麽可能,你是不是傻?”

 “我只是那麽一說罷了……”

 “不過,我倒是聽說,這是太平道乾的。”

 “太平道?什麽意思?”

 “我聽說,太平道劫了各地的糧倉,不僅僅是雍州,還有另外十二個省的。”

 “瘋了吧?那麽多糧倉,太平道哪有那麽多人手車馬運走?簡直瞎扯淡。”

 “我只是說劫了,又沒說劫走了……大半糧倉都被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陛下因此龍顏大怒,撤換了好多個地方官員。”

 “呃……太平道為什麽要這麽做?燒糧食,有點兒吃力不討好了吧?”

 “廢話,還能是什麽,不就是為了讓朝廷遲遲運不來糧,好讓江之鴻這邊造反麽。”

 “這麽說……好像還真有道理。”

 “太平道這次,真是好大的手筆……”

 “還好血衣衛那邊查清得及時,否則若真是讓他成了,數百萬人加入太平道……不,數百萬武者加入太平道!”

 “嘶——”

 “……”

 一眾騎兵悚然而驚,旋即又慶幸不已。

 突然,勁風呼嘯。

 薛榮出現在了有小道消息之人的身邊,“你剛剛說的這些,從何處聽來?”

 那名手下被嚇了一跳,連忙回答道:“屬下有一遠方表親在吏部供職,臨行前曾與小人在一起喝酒……”

 “你能確定,他說的是真的嗎?”

 薛榮眯起雙眼。

 “大人放心。”

 那名手下拍著胸脯,“屬下與那表親相交已久,可以保證他絕不是信口胡言之輩。”

 “……”

 薛榮盯著手下看了一會兒,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好啊!你這個表親不錯,有機會引見一下,哈哈哈哈。”

 “謝大人賞識!”

 手下振奮不已。

 薛榮手底下的騎兵,還存活了二十余人。

 而這些人在陰神的視野中,原本是紅光要多余白光的。

 如果正常發展下去,多半薛榮還是會選擇出手。

 可現在。

 這些紅光正在迅速消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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