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娜的興趣來了,道:“哦?說說。”
雷文伸出一根手指:“第一點,他身為高階,深知低中階的超凡者威脅不到他的計劃,只有同為高階的賢者議會能對他造成威脅,所以他將主要的精力和掩飾手段都放在對賢者議會的隱瞞上,從而在客觀上給了我們可以發現的條件。比如昨天的倉庫,必然也是亞歷山大·盧科維奇的手筆,而他大概率在奧法方面進行了加護,從而讓同為高階的您和其它賢者議會議員注意不到那裡。”
奧娜讚賞地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那裡在法術意義上進行了大量的掩飾,讓我們在法術視角上如同被致盲了一般,難以看到破綻。能分析到這一點,你很了不起。可惜了,威瑪市若不是法師之城,議會裡必然有你一席之地。”
雷文對此不置可否,伸出兩根手指:“第二點,是我們低中階警衛軍雖然不具有強大的力量,但是有豐富的查找線索總結線索的經驗,天然克制這種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
“你說的也有道理。”奧娜點了點頭,沒有直接反駁,而是說道,“但是你也有沒有說的理由,不是嗎?比如你從地下室裡救出來的那個小女孩,是什麽來路?”
“呃……是薇拉·帕帕莉卡的妹妹尤莉絲·帕帕莉卡……”
奧娜翻了個白眼,道:“這種鬼話騙騙其他人就算了,想拿來騙我?她這個妹妹恐怕比她得小個一百多歲吧,而且她也不是血族,一看就是普通人。”
“你們這次戳破這起陰謀的導火索不就是這個女孩麽?她是什麽來路,你不打算跟我解釋清楚?”
這哪說得啊!
這要是說出來這是哈林頓議員禍害的那個小女孩,不就直接把自己是哈林頓案件的凶手的事給暴露了嗎!
見雷文沉默不語,奧娜皺起了眉頭。
雷文剛剛立下大功,她還真的不好拿雷文怎麽樣,如果雷文咬死不說,這種不涉及原則的事也就不追問罷了。
“奧娜閣下,我現在真的不好跟您解釋,但是我以我的人格向您保證,這件事絕對不會給威瑪市帶來威脅。”
雷文知道這種保證實在蒼白無力,但是現在他確實拿不出一個萬全的解釋,如果試圖用一個漏洞百出的解釋蒙騙眼前的高階法師,只會讓事情更糟糕。
真誠永遠是必殺技。
也是一個欺詐者最後的底牌。
而奧娜僅憑猜測也完全想不到雷文就會是那個刺殺哈林頓議員的凶手,而尤莉絲則是哈林頓事件的幸存者。
因為雷文是今天才剛剛突破的中階,在哈林頓議員案發的時間,僅僅是低階超凡者的他在奧娜看來是不可能刺殺有兩個中階戰力的哈林頓議員的,而奧娜也並不知道雷文在瓦基利斯教會臥底獲得了瓦基利斯教會支持的事,她便根本不會往這方向聯想。
所以當雷文明牌表示“我不想說”之後,奧娜也只是表示理解的同意了。
畢竟這不是什麽核心問題,最多讓奧娜以後多注意一下這個小夥子。
警衛軍的未來之星也沒有那麽單純呢,不過誰沒有自己的秘密呢?況且他還有著那種神奇的嵌在體內的魔法物品……
奧娜家底殷實,這種奇妙的遠古魔法物品家裡少說也有個幾十件了,只是大多數都只有收藏價值……像雷文這樣可以輔助他進行成長的物品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倒不是一點覬覦之心也沒有,只是道德水平較高。
不過既然想到這裡,奧娜很快就想到一個問題。
“大陸競技大賽怎麽辦?”
“啊?”雷文被這突兀的話題轉移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
怎麽這就扯上大陸競技大賽了。
“那個小姑娘的事我懶得過問了,你現在晉升中階了,大陸競技大賽的事怎麽辦。”反正在高階的實力下一切陰謀詭計都可以被鎮壓,況且雷文和尤莉絲都已經被奧娜趁機下了奧術標記,奧娜便打算揭過這件事不談了,反而應該要注意的是——雷文晉升中階了,大陸競技大賽參加不了了。
“啊……那我就只能退賽了……總不能我現在再把境界退回去吧。”雷文撓了撓頭道。
“可我和議長閣下打了賭……”
“奧娜閣下……賭博不是個好習慣啊……”
奧娜用“老娘用你教”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雷文,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唉,也沒辦法,還要慶幸你晉升中階了,要不然恐怕早就死在那些惡魔手裡了,大賽一樣沒戲,只是可惜了我最愛的佔卜牌……但是我現在心情沒那麽好了,你想去哪就去哪的承諾我收回了。”
“奧娜閣下您好歹也是高階怎麽能說話不算話……”
“嗯?”
“服從組織安排!”
……
雷文被情緒複雜的奧娜扔了一張晉升為機動第一支隊警長的聘書趕了出去,讓他趕緊去招募隊員,準備成立新的支隊,現在不要煩她,給了雷文一周的假期。
按照奧娜的說法,機動支隊將是增強威瑪市常規警備力量的一種試探形式,這種支隊將不限於地域和常規執勤任務,而是專注於大案要案以及與警衛軍各個支隊的配合。
屬於特別行動隊與普通警衛軍之間的一種補充。
作為全新的嘗試,機動支隊將配備更多處於實驗性質中的魔導武器和魔導道具,同時成為新制度和新技術的試驗場。
而對雷文來說更重要的一件事是,自己突然就自由了。
在這短短的一周內,他除了去預備隊挑選隊員之外什麽事都不用乾,比賽也不用打,執勤也不用去。
他茫然地站在大街上,看了看聘書上指定的駐所,決定先過去看看。
至少得把今晚住的地方解決了吧?
等第二天天亮了就去辦退賽。
……
這一切期望在雷文看到一窮二白的駐地後被打了個粉碎。
奧娜幾乎就是給他劃了一塊城郊的白地出來,就連圍牆都沒有,而是一個個用木樁標定的圍欄。
除非他打算睡在空地上,否則這裡根本無法睡人。
集訓營不能去,東四支隊也不能去,總不能正宗本地人雷文警長現在要去睡旅館吧?
那未免也太丟人了!
威瑪房價貴不說,現在正值大陸競技大賽期間,各家旅館都是爆滿。
看看薇拉能不能收留一下自己吧……
雷文便轉身前往了薇拉煉金工坊。為了節省時間,走路的時候把【神話詭計(靈巧)】都開上了。
薇拉一見著雷文,就驚慌地迎上來,發出淒厲的哀嚎:“雷文——”
“怎麽了怎麽了?”雷文被嚇了一跳,心想不會是尤莉絲……
“你們的那個奧娜長官絕對是把我看穿了, 我會不會被抓到監獄去啊,你幫幫我啊,嗚嗚嗚嗚嗚……”薇拉說著說著直接哭了起來,一點沒有自己一百四十七歲的自覺。
雷文啞然失笑,道:“沒關系沒關系,奧娜閣下默認你的存在了,你現在是今天事件的頭等功,奧娜閣下帶頭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啊?”從絕望到狂喜隻用了一秒的薇拉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問道,“我現在有高階議員罩著了!?”
“好耶!”
“先別急著慶賀,尤莉絲怎麽樣了。”雷文揉了揉太陽穴,為薇拉的脫線感到些許疲憊。
“她被奧娜閣下送過來後是昏迷的,但不久前剛醒了,問她問題她隻說感覺睡了一覺,什麽都不知道,我就給她配了點鎮定心神的藥物讓她睡著了,現在睡得香呢。”
“呼……那就好。”聽到尤莉絲沒事,雷文松了口氣。
“那個……薇拉,還有一件事。”雷文有點扭捏地說道。
“嗯?什麽事?”
“我能不能在你這睡一晚。”
“?”
薇拉用一種鄙視中帶著嫌惡的眼神看著雷文。
“那個……我現在已經不是東四支隊的隊員和大陸競技大賽的選手了,營地和集訓營都回不去,現在各個旅館又都住滿了,你看你能不能……收留我一下?”雷文硬著頭皮說道。
聽完之後薇拉複雜的眼神收斂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啊,你早說嘛,這大廳裡的沙發可以展開來變成臨時床,你在這湊合一晚吧。”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