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下午,我酒醒……”見蕭劍來直勾勾盯著他,令狐衝趕忙改口道:“不,是午覺睡醒,本來想追上師弟們,來衡山城參加劉師叔的金盆洗手大會,卻在半路上遇到田伯光正在一個樹洞中調戲儀琳師妹,五嶽劍派向來同氣連枝,我自然不能放任儀琳師妹不管,我便出手相助。”
定逸一邊聽,一邊暗中觀察儀琳的神色,沒發現異常,便知令狐衝所說不假。
“我知道田伯光一手快刀了得,擔心自己不是對手,所以我選擇使計騙開田伯光,趁機救人,可惜中間出了點岔子,被田伯光發現了蹤跡……”令狐衝說到這裡時,儀琳一臉愧疚,明眼人都能瞧出來,這岔子多半是她搞出來的。
“沒辦法,我只能用言語把儀琳師妹激走……”蕭劍來偷偷瞄了定逸一眼,心中直呼好險,得虧沒讓依琳來說,否則讓定逸聽到令狐衝說尼姑的那些混帳話,比如“一見尼姑,逢賭必輸”、“天下三毒,尼姑砒霜金線蛇,有膽無膽莫碰他”,不得氣得跳腳打人。
“然後利用樹洞中漆黑無光與田伯光纏鬥,可惜技差一籌,被田伯光所傷,他急著追儀琳師妹,到是顧不得殺我,我一路跟著他來到衡陽,就看到儀琳師妹又被他捉了。”聽到這裡,眾人都有點無語,這儀琳太坑,江湖經驗幾乎為零。
定逸也有點不好意思,狠狠刮了儀琳一眼。
儀琳心裡也委屈啊!她只是想盡快找到師父定逸好去救人,那能想到田伯光這麽快便追了上來。
“我跟在後面,看田伯光脅迫儀琳師妹上了回雁樓,我沒有多想,立刻跟了上去,想著現在動手也打不過,便坐下和田伯光喝酒,想找個機會再救人。”
“就在這時,鄰桌上有個青年男子突然拔出長劍,搶到田伯光面前,喝道:‘你……你就是田伯光嗎?’田伯光道:‘怎樣?’那年輕人道:‘殺了你這淫賊!武林中人人都要殺你而甘心,你卻在這裡大言不慚,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挺劍向田伯光刺去,看他劍招,是泰山派的劍法,就是這一位師兄。”令狐衝說著用手指了指躺在門板上的那具屍身。
天門道人點頭道:“遲百城這孩子,很好,很好!”
令狐衝眼中閃過一絲悲傷,繼續說道:“田伯光身子一晃,手中已多了一把單刀,這位泰山派師兄胸口已經中刀身亡,我想救人都沒來得及。”
令狐衝目光轉向天松道長,說道:“然後這位泰山師叔便站了出來與田伯光激鬥在了一起,兩人鬥了有二十來招,我看這位泰山師叔要敗,便趕忙出劍相助,可沒想到這位泰山師叔還是中了刀。”他沒有提田伯光一直沒有起身,是坐著和天松道長打的,算是給天松道長留了一份情面。
天門道人黑著臉,眼光瞧向躺在門板上的師天松道長,問道:“師弟,這惡賊的武功當真如此了得?”
天松道長一聲長歎,點了點頭。
“在這位泰山師叔中刀離開後,我使了一計,讓田伯光同意坐下和我比鬥,誰屁股先離開板凳,就算輸,他輸了要認儀琳師妹為師父,放儀琳師妹離開。”令狐衝說道這裡,所有人都知道到了關鍵處,不由紛紛豎起了耳朵。
“在比鬥開始後,我便讓儀琳師妹先走,使田伯光分心,著急贏了我,去追儀琳師妹,瞅準時機我用出了偷看大師兄練劍時偷學的一招。”
令狐衝心虛地看了蕭劍來一眼,發現蕭劍來神色如常後,
才接著說道:“田伯光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屁股離開了板凳,輸掉了比鬥,我這才得以脫身,和儀琳師妹一路結伴,有驚無險地來到了衡山。” 與令狐衝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並沒有人提出質疑,他只是偷學了蕭劍來一招便能贏過田伯光。他那知道,蕭劍來先前早露了一手,一招擊飛余滄海,鎮住了這裡所有人。
蕭劍來看向儀琳,問道:“儀琳師妹,令狐師弟話裡可有胡編亂造之處?”
儀琳肯定道:“令狐師兄說的句句屬實。”
蕭劍來點了點頭,看向天門道人,問道:“天門師伯,你可還有什麽要問?”
“沒有了。”天門道人搖了搖頭,如果是令狐衝一個人說也就罷了,既然儀琳這麽一個純潔的小尼姑都認同,哪還能有什麽疑問?
“那麽天門師伯是承認先前誤會了令狐師弟……”蕭劍來正要責難天門道人,已解剛才被逼問的憋屈,門外便傳來了嶽不群的聲音,“興兒,不得無禮,還不快給天門師兄道歉。”
“父親。”
“師父。”
蕭劍來和令狐口中喊著,轉身果然見到一名面如冠玉,一臉正氣,看不出具體年齡的男子右手搖著把折扇走了進來,可不就是嶽不群,他身後還跟著嶽靈珊,探出頭對著令狐衝扮了個鬼臉。
嶽不群板著臉道:“還不快道歉。”
蕭劍來無法,只能低頭認錯,“天門師伯,請原諒師侄剛才的無理,我不應該以那種態度對伱。”
“無妨,畢竟是我誤會令狐師侄在先。”天門道人哪有臉責怪蕭劍來?趕忙起身和眾人一起迎向了嶽不群。
見嶽不群和眾人寒暄,嶽靈珊蹦蹦跳跳地來到了令狐衝身邊,關切道:“二師兄,你沒事吧?”剛才在外面來不及查看令狐衝的傷勢,讓她好一陣擔心,這才趁著嶽不群進來的機會,死皮賴臉跟了過來。
看到嶽靈珊如此關心他,令狐衝心裡美滋滋,趕忙寬慰道:“小師妹,你放好了,你別看我這一身到處都是傷,其實都不過是皮外傷,一點沒有傷到筋骨,最多養上兩天便好。”
“哼,你下次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見令狐衝的傷勢好像真不重,嶽靈珊又耍起了小脾氣。
令狐衝趕忙舉手,小聲發誓道:“小師妹,我知錯了,絕對不會有下次。”
“靈珊,你先帶令狐師弟去找個醫師看一下,別讓他的傷口化膿了。”蕭劍來翻了個白眼,隨便找了個理由,把這兩人打發了出去。
蕭劍來注意到,那個儀琳小尼姑一直在偷偷看令狐衝,看到令狐衝跟著嶽靈珊離開,更是一臉不舍,他只能在心中感歎,“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