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凡人能活多久?在雲海界早已有答案,兩甲子,也就是一百二十年整,可卻極少有人能活夠兩甲子。
這受到很多因素影響,比如傷病、勞累、吃食等等,所以別說活夠兩甲子,很多人連一半,一甲子都活不到,陰陽境的武者雖然會好許多,但蕭得悔已經一百多歲了,又能剩幾年?
再說蕭得悔的氣血早已衰敗,根本承受不住天地元氣的灌注,所以他的前路早已斷絕,除非有天材地寶幫他補足氣血,可這種級別的寶物根本不是蕭家能奢求的,更何況是他自己?
蕭得悔靠著窗邊,閉著雙眼道:“你走吧!”莫名有一絲淒涼。
蕭劍來行過一禮,腳步沉重地退出了四樓。
當蕭劍來走出秘典閣,照著明媚的陽光,卻渾身感覺有點冷,蕭得悔的今日會成為他的明日嗎?畢竟誰都有老去的一日,這是自然法則,無法改變,除非……
蕭劍來眼睛一亮,想到了答案,“逆天改命,與天爭命!”
只要能突破先天,便能多活一甲子,更何況萬裡之外的真一觀老祖可是一位活了千年的陸地神仙,這就說明,以武求長生是可行的。
更何況蕭劍來還有秘密武器,那就是夢圖,如果在道器夢圖的幫助下,他還不能登上武道巔峰,那也就真沒什麽好說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球,一了百了,也省的浪費糧食。
蕭劍來越想越興奮,越想鬥志越高昂,他以前是喜歡武道,但卻沒有明確的志向,現在他有了,那就是先求個長生逍遙天地間,他不想再死一次。
有了志向後,蕭劍來走路都帶風,冰冷感更是一掃而空。
回到自己小院,蕭劍來立刻開始研究三本劍譜。
夏日劍法取意於炎炎大日,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線,與春雨劍法大相徑庭,不過蕭劍來的劍道基礎很扎實,僅僅花了一炷香的工夫,一套上千種變化的劍法已使的有模有樣,當然目前還只是花架子,只能說勉強入門。
然後是秋風劍法和冬雪劍法,一個是快劍,一個是詭劍,同樣各自花了一炷香的工夫,便都已基本入門。
就在蕭劍來想著要不要把三本劍譜還回去時,就見一名小廝過來喊他,說是族長有事找他,他趕忙跟著小廝穿廊過院,來到了正屋。
蕭劍來進屋就見裡面已坐著兩人,一人坐在上首,為老者,一頭銀發,皮膚卻光滑紅嫩沒有一條褶皺,宛若嬰兒,眼神銳利,整個人充滿威嚴。
另一名中年男子坐在側首,身軀凜凜,相貌堂堂,外貌與老者有三分相似,都是濃眉大眼,穿衣選擇到是和蕭劍來一個樣,具是一身雪白的織錦長袍,只是樣式不同,更偏向成熟。
蕭劍來先是朝老者行禮道:“孫兒拜見爺爺!”
又朝中年男子行禮道:“孩兒拜見爹爹!”
兩人正是蕭劍來的爺爺和父親,老者叫蕭倚雲,為蕭家現任族長,是一名先天武者,小時候沒少幫蕭劍來用先天真元溫養五髒,否則蕭劍來也不可能隻修煉兩年的五禽戲,便五髒大成,精滿自溢,進入了息生境。
中年男子叫蕭天元,是一名陰陽境絕頂高手。
蕭倚雲笑眯眯,溫和道:“乖孫,快到爺爺身邊來。”
蕭天元則冷哼一聲,瞪了蕭劍來一眼。
蕭劍來卻不鳥他,裝作沒看到,口中甜甜喊著,“爺爺!”人已乖巧走到蕭倚雲身邊,任由蕭倚雲拉著左看右看。
一陣噓寒問暖過後,
蕭倚雲才轉入正題道:“來兒,聽說你已把春雨劍法修行到返璞歸真之境?是不是真的?” 聽到終於進入正題,早有點不耐的蕭天元,不由來了精神,跟著豎起耳朵。
“是的,爺爺,孫兒今日正午吃飯時,看著筷子上滴落的菜汁,突然就悟了。”對於編瞎話,蕭劍來可是老手,謊話張口就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他只能在心中不斷給蕭倚雲道歉,畢竟夢圖是萬萬不能暴露的。
“來,我們比個劍指。”蕭倚雲松開蕭劍來的手,示意蕭劍來站開。
對於蕭劍來的說辭,不管是蕭倚雲,還是蕭天元都沒有提出質疑,頓悟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揣度的事,根本無法掌控,別說看到菜汁滴落頓悟,就算是拉屎頓悟也不稀奇,畢竟天地法理可沒有貴賤之分,唯有有緣和無緣。
有緣,處處是法理,無緣,相見不相識,就算把法理擺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到,僥幸看到也看不懂。
蕭劍來自然不會反對,朝後退開一步,先是行了一禮,這才伸出手指使出春雨劍法朝蕭倚雲左肩削去,這一劍渾然天成,不沾絲毫煙火氣。
蕭倚雲眼睛一亮,同樣以春雨劍法反擊。
如在秘典閣一樣,兩人無聲鬥在了一起。
與蕭得悔、蕭劍來都不同,蕭倚雲的春雨劍法充斥著一股縹縹緲緲,雲淡風輕之感,蕭劍來削出的一指如同打在空氣中,毫無目標,又處處是目標。
蕭劍來臉色一變,趕忙改變劍路,布出雨幕,想把蕭倚雲罩入其中,可蕭倚雲卻每每能搶先一步,蕭劍來越打越難受,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煩躁,本來沒有破綻的劍招也隨之開始顯露破綻。
僅僅只是幾招,蕭劍來便落入下風,招招處於被動,眼看就要落敗。
蕭倚雲收手道:“好了,就到這裡吧!”
蕭劍來低著頭,沮喪道:“爺爺,我輸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比劍輸給人,還輸的如此徹底,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
“哈哈!”蕭倚雲不僅沒安慰他,反而笑的那叫個開心。
“爺爺!”蕭劍來不樂意了。
見蕭劍來伸手,像小時候一樣要揪他的胡子,蕭倚雲嚇了一跳,趕忙止住大笑道:“好了,不鬧了,爺爺只是太久沒見過你吃癟的樣子,一下實在沒忍住。”說到這裡,他頓了下,又接著往下說道:“其實你輸給爺爺很正常,一來我身為先天武者,即使劍法境界還沒有進入韻境,但也有所領悟,不是伱能比的;二來我的身體經過先天真元溫養,出手要比你快不少,有了這兩點,比劍指,你怎麽可能是我的對手?”
原來如此,蕭劍來恍然大悟,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他剛才差點就以為是自己的春雨劍法有破綻,嚇他一跳。
“來兒,這次喊你過來,除了確認你的劍法境界外,其實是為了給你這個。”蕭倚雲變戲法似的,右手虛晃一下,手中已多了個巴掌大小白色玉瓶。
蕭劍來接過玉瓶,把玩著,好奇問道:“爺爺,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