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閣煉丹坊,是登仙閣的重地之一。
坊主為聚氣境的強者,同時也是一名煉丹大師。
地位之高,雖然只是聚氣境初期,卻讓聚氣境巔峰的副閣主張澤坤都不願意直接得罪。
楊景信在來煉丹坊之前,張澤坤就明言,煉丹坊坊主閣主很重視,他也不好得罪。
如果楊景信去煉丹坊的話,極有可能會被坊主針對。
他認為楊景信武道資質極為高超,何不加入其他部門,安心修煉,一個季度做一次閣內安排的任務,這樣多好。
並且所得的收入並不比去煉丹坊低,甚至會更輕松。
加入煉丹坊反而會與聚氣境的煉丹坊坊主撞上,平白生出麻煩。
楊景信最終拒絕。
他需要的,不是眼前的所得。
而是長久的利益。
他如今已經領悟天地之勢,只要不斷滋養元竅,孕育出身之秘藥,就能晉升法象境。
而張閣主承諾,願意每年給他一萬五千兩的銀錢作為薪酬。
一萬五千兩,已經超過大部分聚氣境的薪酬收入。
一般來說,聚氣境初期的收入在一萬兩到一萬兩千兩之間。
楊景信因為顯露出以不到五十歲就晉升聚氣境的天資,使得登仙閣副閣主特意厚待。
對於一名武道境界為聚氣境初期的人來說,待遇可謂是豐厚。
楊景信剛穿越而來時,拿出一兩銀子對他來說,都感到為難。
若不是有楊繼業為他留下的錢財,他可能還在頭疼怎麽來錢。
而現在,一年的收入,就有一萬五千兩。
在青州時,三兩銀錢已經足以讓三口之家過得舒適。
如今在京都,五兩銀錢,三口之家也能安安穩穩度過一年。
雖說不是有肉有菜,但一個月也能吃上幾頓好肉。
楊景信現在的收入,是這樣家庭的三千倍。
可以說是極為多的。
而且如果突破到中期,薪酬還能再上漲五千兩。
如果突破到後期,則薪酬能夠達到兩萬五千兩。
如果他聽從副閣主張澤坤的意見,進入一個清閑一些的部門,一個季度出一次任務,確實很舒適。
但楊景信吸收丹藥的速度,要快過他人不少、
一萬五千兩,對於楊景信來說,真的太少。
剛來都城武仙城時,因為了解不多,因此他隻購買丹藥修煉。
而且還不是全效率修煉,否則一年下來,丹藥的花費都不止一萬兩。
而武仙城還有很多幫助修煉的輔助物品。
如熏香、茶道、不增加元氣但能提升吸收效率或領悟力的輔助丹藥等等。
這些東西都價值不菲。
楊景信此前根本舍不得買。
因為錢不夠。
如今進了登仙閣的煉丹坊,就能大幅度減少丹藥方面的支出,將各類輔助用品全都用上。
修煉速度就能在原基礎上大幅度的提升。
楊景信計算過,如果各類輔助用品能夠達到他商家宣傳的功效。
他的修煉速度還要提升三成。
本來預計要五六年才能突破到中期。
現在則加快到了三四年。
其他的聚氣境,很多甚至一輩子修煉,也只能在身體機能下降前,突破到中期。
楊景信這個速度,如果讓外界知道,絕對能驚掉一地下巴。
即使是登仙閣的副閣主張澤坤,也不過期望楊景信能安穩修煉,爭取在十年內突破到聚氣中期。
至於聚氣境後期,張澤坤當時就表示,只要楊景信在三十年內突破,就已經是非常快的。
如果他能夠將突破中期和後期的時間提前,另有獎勵。
有不少人,一輩子也只能達到聚氣境中期。
張澤坤說出一個時間規劃,卻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楊景信能夠做到。
但無論如何,楊景信的天資,是他見過的最好的。
張澤坤甚至覺得,楊景信這個剛剛突破到聚氣初期的人,都要比他這個已經突破聚氣境後期達到巔峰十幾年的人,有更大的幾率晉升法象境。
他雖然看著才五十多歲,但實際年齡,已經超過兩百歲。
而楊景信才四十多歲,即使花費三十年四十年,達到聚氣境後期,也還不滿百歲。
正是朝氣蓬勃的時候。
甚至可以稱楊景信為法象境種子。
在劉林離開前,張澤坤專門交代,不得將楊景信年齡告知他人。
如果有一絲消息傳出,兩名煉丹師、與楊景信競爭崗位的男子,以及他們的家人,都可以不用存在於這個世上。
到時候,張澤坤會親自出手。
張澤坤向楊景信解釋,擔心競爭對手和登仙閣的仇人,為了扼殺楊景信這個天賦驚人到可怕的天驕,會對他出手。
登仙閣能夠護住一次兩次甚至十次,卻不可能保護幾十年,直到楊景信晉升法象境。
這中間的變數太多。
對於這個解釋,楊景信露出感激的笑容,連忙感謝。
但心中知道,這其中不無怕自己被其他勢力的更好條件吸引走。
不過楊景信不是一個貪財的人,只要夠目前的狀態就行。
並且他若不是為了早早加入登仙閣,盡快有收入,有丹藥,早早修煉到法象境。
他絕不會這麽高調。
因此他也同意張澤坤的辦法。
兩人一路直行。
都城武仙城寸土寸金,楊景信在中段租了一間小院,一年的租金都要一百多兩。
而登仙閣的後院,楊景信走來,所佔何止十畝。
並且最高處也不過是百米高。
說是後院,卻已與一座小城一般。
院內花團錦簇,樹木紛繁,小橋流水,更有不知從哪座高山上橫截而來的兩座數十米完整山頭,充當景觀。
已不知道比前世的所有名勝古跡奢華到哪裡去了。
也只有這種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才能做到這種壯舉。
真真正正的移山平湖!
一路上碰到的所有人,盡皆抬手向鄭姓男子問好。
即使是同為築基境的人,也是主動拱手。
聚氣境巔峰的威勢,可見一斑。
楊景信隨鄭姓男子走到後院西側。
有一道門樓高高矗立。
門樓最頂端還有一個丹爐樣式的雕塑。
丹爐下方,掛著一張寫有煉丹坊三字的紅底黑字牌匾。
隱隱一股藥香味,已經傳來。
楊景信與鄭姓侍者一同穿過煉丹坊的門樓,走了進去。
與其他地方不同,煉丹坊少樹木,倒是花朵和灌木更加的多。
修建齊整,看著賞心悅目。
煉丹坊的規劃整齊,一座座院落橫平豎直。
每座院落的門楣上,都寫有牌匾。
楊景信粗略看去,就看到洗身—內壯、洗身—氣感這兩道牌匾。
楊景信望文生義,知道這是洗身境內壯和氣感的煉丹地。
此時這兩座院落的大門口,人員進進出出個不停。
藥香味更加濃鬱。
鄭姓男子腳步不停,繼續在前方帶路。
楊景信經過這兩座院落時,聞到煉丹坊煉丹師身上,也攜帶著濃鬱的藥香味。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外如是。
隨著逐漸深入煉丹坊,藥味更加濃鬱,似乎已經將空氣都浸染透了。
走了近三分鍾,鄭姓侍者才還是放慢腳步。
楊景信已經看到自己的目的地。
那是一處三層閣樓。
飛簷鬥拱,像是一隻振翅高飛的鳥獸,卻又顯得莊重。
距離百米時,鄭姓侍者停下腳步,“方信大人,煉丹坊坊主何立就在裡面,他個性鮮明,還請牢記張閣主的囑托。”
鄭姓侍者露出一個拘謹的笑容,“何坊主是閣主的紅人,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
楊景信盯著鄭姓侍者看了幾秒。
後者見到楊景信的目光,頓時感到一陣陣窒息的感覺襲來,似乎對面的人瞬間變得如山嶽高大。
他眼珠閃動,不敢再看,垂下頭去,“大人見諒,我一時失言。”
“我自有決定,輪不到你來教我。再有下次,我不一定還會給張閣主面子!”
這名鄭姓侍者,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裡煉丹坊坊主何立所在的百米位置,對自己說這段話。
如果楊景信相信,此人是為了提醒自己,那就是在侮辱楊景信的智商。
此人是副閣主張澤坤的貼身侍衛,卻做出這樣的事。
難道是張閣主的意思?
張閣主能得到什麽好處?
挑撥自己和煉丹坊坊主的關系,讓自己徹底投向他?
但張閣主沒有給過此人任何暗示。
楊景信自信不會漏過細節。
是這個人自己的意思?
楊景信猜測。
強者身邊的紅人,就是麻煩。
他說的話,你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強者的授意。
不過楊景信只是略一思索就不再理會。
只是在心中記了一筆。
今後有機會了再好好報答一番。
是不是張閣主的授意,又有什麽關系呢。
張閣主是強者,但自己同樣也不差,並不害怕張閣主。
他經過這兩年多時間的修煉,對於天地之勢的認知更加清晰,操縱也更得心應手。
楊景信自信,再遇到青州的那個面具男聚氣境,肯定能都正面將其擊敗。
不會再以兩敗俱傷的威脅,讓對方退卻。
他今天遇到張澤坤時,雖然對方顯露的氣息令他心中緊張,但也僅此而已。
他隻感到對方實力驚人,足以讓自己認真謹慎對待。
卻沒有什麽危險的信號。
這說明對方最多與自己相當。
根據峽谷相對論,對方是聚氣境巔峰,與自己相當。
那自己就等於聚氣境巔峰。
所以,今後有機會,就給鄭姓男子一個驚喜。
雖然自己就算現在把鄭姓男子打成重傷,張閣主也不會因此而與自己成為仇人。
一名築基境,與一名聚氣境。
張閣主還是懂得衡量的。
不過楊景信初來乍到,不想樹敵,免得平生事端。
故而只是警告一番,沒再進一步做出懲戒。
鄭姓侍衛在楊景信警告過後,安安穩穩在前方引路,沒有其他小動作。
很快,憑借著鄭姓侍衛刷臉,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到三層閣樓中,並在閣樓侍從的引領下,兩人走進二樓的會客廳。
侍從為二人上茶後,就退了下去。
楊景信與鄭姓侍者等了十分鍾左右,煉丹坊坊主何立終於姍姍來遲。
“抱歉,正在煉製一爐重要丹藥,脫不開身。”
何立走進會客廳,直接走到主位上,斜愜在椅背上,慢條斯理的說道。
“哪敢哪敢,何坊主何等尊貴,我等一等也是應該的。”
鄭姓侍者站起身,抱拳笑道。
若是其他地方,只有人等他,哪有他等人的。
可對方是一名聚氣境,更是一名煉丹大師。
這兩個身份,無論哪一個,都是他惹不起的。
此時站起身,態度恭敬,挑不出一絲失禮的地方。
楊景信見到對方散漫無禮,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後,心境微微有些變動,感覺到久違的怒火。
他自暴露出聚氣境的武道境界後,一直顯露著,對方不可能不知道。
但此時何立卻態度隨意,連禮節性的問候都沒有。
不過楊景信修煉這麽久,生死路上也走過幾趟。
這股怒火剛一升起就被他撫平。
對方無禮,不是改變自己行事風格的緣由。
於是楊景信站起身,“何坊主安好,我是方信,今日剛由張閣主安排至煉丹坊擔任副坊主。”
他的話音鏗鏘,讓室內幾人不禁都定神看著楊景信。
“副坊主?”
一道聲音響起,有些忍俊不禁的意味。
循聲看去,正是何立一臉好笑的看著楊景信。
“這個煉丹坊到底誰是坊主?”
何立撇了一眼鄭姓侍者,“還是說鄭閣主願意過來當這個煉丹坊坊主?”
楊景信心中一動,這是要給自己下馬威?
楊景信輕輕搖頭,直接坐下身子,閉目。
鄭姓侍者聽到何立的話,面上頓時不好看起來,似乎有陰雲密布。
“坊主您可能是忘了,閣主閉關前,曾交代除了副閣主不能決定的,其他都能一言而決。”
雖然生氣,鄭姓侍者仍舊斟酌著語言,才回答。
“除了各大坊主之位,其他位置副閣主都有權力定人。”
鄭姓侍者聲音輕緩,站在原地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何立慢慢坐直身體,
“既然如此,那你還不快來拜見坊主?”
何立臉色肅然,凌然看向楊景信。
“坐在那裡等我向你問好?!”
‘有意思’楊景信心中樂了。
“何主,你是身體不適嗎?”
楊景信呵呵一笑,“記性既不好,耳朵也不好。”
“要不你今天回去休息,我作為副坊主幫你先看著煉丹坊。”
楊景信坐得四平八穩,直視何立。
“你!“
也許是一路順風順水,何立一直還沒被人這樣反駁過。
瞬間就氣血上湧,瞪向楊景信。
聚氣境的威壓,毫無收斂的釋放出來。
“呼呼呼~”
會客廳內,氣流鼓動,刮起颶風。
“你想死嗎?”
他猛地站起身來,剛剛坐的椅子寸寸斷裂,摔落一地。
空氣中的火元氣開始震動,道道火光在會客廳內閃爍。
似乎這小小的會客廳,霎時間成為了火神之所。
風起火生,不似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