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蒼走到一樓,發現門口已經站了兩個人影。
其中一道人影他很熟悉,正是那天在警司看到的張三。
不過,如今的張三畏畏縮縮地站在最後,低著頭,身子還在不停地顫抖,看上去很是害怕的樣子。
“我是老板,有什麽事嗎?”於蒼走上前來。
顧解霜跟在他的身後,手已經摸在了腰間的卡盒之上。
“你就是老板?”領頭的年輕人拉下了臉上的墨鏡,眼神肆無忌憚地在於蒼身上掃了一遍,然後笑了笑,重新將墨鏡戴正,“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仇頂,是這塊地,未來的主人。”
“哦?”於蒼神色稍動。
好家夥。
任老頭都還沒查出來呢,這個“幕後黑手”竟然就自己跳到臉前了?
不得不說,這個仇頂和他想象中的……有一點差距。
還以為是什麽凶神惡煞、一言不發就開乾的黑老大,或者是文質彬彬、但笑起來能滲死人的衣冠禽獸。
可這樣子……怎麽是個學生仔啊?
是的,雖然眼前這家夥看上去氣勢洶洶,一幅狂的沒邊的樣子,但從他稚氣未脫的臉上來看,也就是個學生。
於蒼還沒開口,仇頂忽然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箱子:
“前天的事,我很抱歉。”仇頂的語氣似乎十分誠懇,“是我這個不懂事的手下沒搞懂我的意思……張三!”
跟在他身後的張三一個哆嗦,連忙跪在了地上,不停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用那種手段的……”
看著他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可比在警司裡誠懇多了。
“行了。”仇頂揮了揮手,張三立馬不再開口,但是仍然跪在地上。
而仇頂打開了手中的提箱,繼續道:“大家都是文明人,我的本意,也是想讓他和你們好好溝通……這裡呢,是我的一點小小的心意,就當做……”
仇頂身子往前湊了湊,露出了一個很大的笑容:“精神損失費,怎麽樣?”
於蒼揚了揚眉。
這手提箱裡,竟然是滿滿的炎國幣。
說實話,很震撼。
有什麽能比得上一摞一摞的炎國幣擺在你面前的震撼感呢。
於蒼摸了摸大拇指,還是搖搖頭,道:“不必了,我對警司的處理結果沒有什麽異議,前天的事已經過去了,你別再糾纏我就行。”
雖然他現在很缺錢,但也不是什麽錢都要的。
首先,警司對張三拆立牌的事已經做出了處理結果,於蒼也是簽過字的,所以那件事,肯定就算是過去了。
眼前這“精神損失費”,來路不正,也解釋不清,說不定這就是仇頂拋出的誘餌,等著他咬鉤呢。
“哦?”仇頂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有料想到於蒼的反應,“於老板面對金錢竟能毫不改色,仇某佩服。不過,我一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於老板,只要你將這塊地賣給我,我可以在你土地費用的基礎上,給足伱十年的營業額,怎麽樣,這已經足夠有誠意了吧?”
見於蒼還要搖頭,仇頂壓了壓手,道:“先別急著拒絕。我想,於老板肯定也很好奇,我買下池安街,到底要做什麽吧?
“我不瞞著你。說實話,雖然我才大一,剛來古都大學沒多久,但這裡的生活已經讓我有些膩了。”
仇頂在店裡隨意踱步,拿起貨架上的一幅卡組,像是在仔細端詳。
“所以,
我得找點事情做——於是我就想買條街玩玩,順手把這裡做成古都大學附近最繁榮的地塊——怎麽樣,是不是聽起來就有成就感?於老板,我還挺欣賞你的,只要你答應把你的店賣給我,我可以考慮到時候讓你在我的街裡經營一家小店,怎麽樣?” 仇頂放下手中的卡組,眼神透過墨鏡在店內掃視了一圈,表情有些嫌棄:“至於你這裡……說實話,太土了。到時我把整條街修整完,你這間屋子,恐怕你自己都會嫌棄。”
仇頂來到於蒼面前,摘下了墨鏡:“於老板,我這個人呢,做事喜歡曉之以情、動之以利,現在,情和利都擺在你面前了……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吧?”
“當然,我知道。”於蒼點了點頭,然而,還沒等仇頂的臉上露出笑容,他接著說道,“我還是不賣,你走吧,別忘了帶著你的錢。”
“……呵呵。”仇頂皮笑肉不笑,“於老板,你有點不給我面子了。”
“我很給你面子了。”於蒼合上手提箱,推到仇頂面前,“慢走,不送。”
仇頂看著於蒼的眼睛,沒有活動。
半響,他忽然開口道:“於蒼,那不如我們換一種方法。你也是魂卡師吧?那我們就用魂卡師的方法來解決問題,和我決鬥吧,你輸了,就把這家店賣給我。”
“不用了。”這種無聊且沒有保障的賭局,於蒼自然不會同意。
他從兜裡摸出李安久的電話,正要上報警司,讓治安員來將他趕走。
這時,仇頂卻開口道:“呵,連決鬥都不敢嗎?不愧是連實驗結果都要盜取別人的家夥。”
於蒼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的眼神與仇頂對上,眉頭稍皺,語氣之中也多了一分嚴肅:“盜取實驗成果?”
仇頂張開手,輕蔑地笑了笑:“怎麽,不是嗎?你以為你躲回了古都,就沒人記得你做的事了嗎?”
於蒼的眉頭皺的更緊,他意識到了什麽,開口道:“你和段峰是什麽關系?”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
於蒼盯著仇頂,半響,臉色忽然平靜了下來:“盜取實驗成果嗎……原來如此,這就是他們為我編排的罪名,真是可笑。”
他走到一邊,從櫃台內拿出了一套卡組,再次看向仇頂:“決鬥是吧?來吧,你來選擇場地。但。”於蒼走到仇頂面前,借助身高的優勢俯視著仇頂的眼睛,“你輸了,就要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突然認真起來的於蒼竟然讓仇頂都感受到了一絲壓力,他悄然後退了幾步,不動聲色地帶上了墨鏡:“呵……還挺有種,走吧,古都大學7號競技場,我已經約好了。”
“老板,我來吧。”顧解霜連忙走上前來,眼神有些擔憂。
“沒事,我能應付。對了,把江樓叫來,就說……來看看新的瑩草套是如何戰鬥吧。”
於蒼走出店門,路過仇頂時,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仇頂是吧?知道嗎,你得叫我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