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實驗室的許願牆

  於蒼不確定地開口道:“林雲卿?”

  “是我，學長。”她呼吸有些急促，顯然剛剛才進行過一些劇烈運動，“我昨天嘗試了冥想，現在我已經三階了。”

  “……是嗎，恭喜。”

  為了學習星天視域，你倒是夠拚的。

  對於林雲卿一晚上升了一階的事，他倒是沒什麽意外的，一方面，雖然林雲卿從來沒有修煉過，但是她共鳴的時間相當多，這麽長時間下來其實早就已經到了臨界值。

  另一方面，林雲卿可是能提取出【冥想】的存在，修煉天賦絕對杠杠的。

  於蒼打量著林雲卿這身活力滿滿的出裝:“你這身是，出去跑步了?”

  “嗯。”林雲卿點頭，“跑步是很有效的提升身體素質的方法，雖然體感上比冥想困難許多，但只要有效就無所謂。”

  “早上跑了多遠?”

  “四百米。”

  於蒼一愣，意識到了什麽:“四百米……用了多久?”

  “三分十八秒。”

  於蒼:“……”

  這已經是走路了吧。

  不過，他也知道林雲卿身體很嬌弱，肯邁出第一步，開始運動，他已經十分欣慰了。

  於是他道:“很不錯。不過你不常運動，一定要注意不要貿然把自己逼得太狠，否則身體會受不了的。”

  “放心，學長。”林雲卿認真道，“我觀看了許多相關論文，做好了全套的防護措施和運動規劃，絕對萬無一失。”

  於蒼:“……能給我看一下你的運動規劃嗎?”

  “好的。”

  林雲卿向於蒼發來了一個文檔。

  於蒼打開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運動之前，小步跑、高抬腿、側弓步、屈擺腿等等等等，各項熱身運動就花費了二十分鍾不止，運動後的拉伸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飲食清單一長串，再一看每一項竟然精確到了克，令人怎舌。

  這種程度的運動規劃，結果只是為了跑一個四百米嗎……

  光是前面的熱身運動，就已經比這個四百米要累了吧！
  於蒼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他總算知道林雲卿為什麽這麽晚才來實驗室了。

  嗯……不過也挺好，起碼說明這一次林雲卿應該不是只打算運動幾天敷衍敷衍他，而是真的認真做了規劃，打算將運動也變成自己的一項習慣。

  可喜可賀。

  “不錯。”於蒼表示肯定。

  林雲卿的目光中浮上了一絲期待:“那，今天可以體驗星天視域嗎?”

  “可以——等下午的吧，你先去洗個澡。”

  “謝謝學長。”林雲卿露出笑容，“那稍等，我很快就回來工作。”

  “好。”

  ……

  於蒼拿著一張史詩級空白魂卡，用寫陣筆繪製著融合。

  這些天來，經他手製作出的魂卡越來越多，導致他對於史詩級魂卡的製作也已經得心應手，現在，單從技藝的層面來說，他已經無愧於製卡大師的名號。

  他已經繪製了不少張融合了，但是仍然還在繼續。畢竟，現在在等【融合】詞條的植入冷卻轉完，他也沒有別的事做。而且繪製融合魂卡，還能讓他對融合召喚的理解更上一層樓。

  順便一提，古圖送的包裹裡裝了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一些未知的粉末，於蒼分辨不出材質，於是隨手發動了詞條提取，竟然直接得到了一個六小時的倒計時。

  史詩級詞條，意外收獲。

  不知道過了多久，於蒼又繪製完一張融合，屋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於蒼出去一看，來的人還不少。

  領頭的兩位老人他也已經十分熟悉了，不正是關擎瑞與胡景芝兩位教授嗎?
  一些研究員跟在他們的身後，看來就是他們的學生了。

  “關教授，胡教授，你們來了。”於蒼笑道。

  昨天自己和任錚說，先在這兩位教授的實驗室裡教學星天視域，今天既然見到了他們，那看來保密協議的事情應該已經落實了。

  “小蒼啊，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面了。”關擎瑞上前招呼道。

  一旁，胡景芝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等等，關擎瑞，你們還經常見面的?”

  “嗯！那是！”關擎瑞仰了仰頭，“我和小蒼的關系那可好得很！”

  他當然不會說，上一次見面是他來找於蒼，想成為他的指導老師卻碰了一鼻子灰。

  “你！”胡景芝一瞪眼，旋即轉過頭，視線在實驗室裡梭巡，很快就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影，於是輕輕一笑，開口道，“雲卿啊，過來，我和你關爺爺來了。”

  電腦旁，正盯著數據的林雲卿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只能起身，緩緩來到了二人身前:“奶奶，你來了，不好意思，剛才沒有看見你們。”

  胡景芝沒在意，她笑著道:“怎麽樣雲卿，和小蒼相處的還愉快吧?”

  “嗯，學長對我很好。”

  胡景芝眼前一亮，她不留痕跡地瞥了關擎瑞一眼。

  關擎瑞氣得牙癢癢。

  於蒼乾笑幾聲，開口道:“兩位教授，先進來坐一會吧，別在門口聊天了。”

  ……

  實驗室裡的椅子不太夠了，不過研究員們顯然不是很在意這個，二位教授落座後，他們就站在周圍，打量著實驗室內的布置。

  “小蒼啊。”關擎瑞開口道，“今天任錚忽然讓我們簽了一個保密協議，我問他保密什麽他也不說，只是讓我來找你。”

  “是啊。”胡景芝道，“小蒼，你是不是又製作出了什麽新的魂卡?這次交給老婆子我就行了，關擎瑞那邊光是研究個融合就慢的要死，效率比起我的實驗室那是差多了。”

  “你！”關擎瑞一瞪眼。

  “好了好了，二位先別急。”於蒼開口道，“這一次既然叫了二位過來，肯定是沒有藏私的意思。”

  說話間，泣女操縱的小人玩偶已經跳上了桌子，一杯一杯地倒好了茶水。

  “咦。”胡景芝目露訝色，“這個小東西……是卡寵?”

  聽到有人談論起了自己，泣女於是將和她差不多高的水壺放到了一邊，鞠躬道:“您好，二位長者。我叫泣女。”

  胡景芝眨了眨眼:“你好……我叫胡景芝，那個老頭叫關擎瑞。”

  “……我自己會介紹。”

  胡景芝沒理他，轉頭看向於蒼:“這個小家夥，她有自己的智慧與人格?”

  於蒼點點頭:“是的。”

  “真是神奇。”

  理論上講，胡景芝自己也能做出這種魂卡，但也只是理論上，實操就沒有成功過。

  所以她有些好奇道:“能問一下，這是怎麽做到的嗎?”

  於蒼道:“是與意識體這個種族有關。”

  “意識體?”關擎瑞眉頭一揚，“那不是……你去收治局了?”

  “嗯，在那裡學習了一段時間。”於蒼點點頭，“泣女確實和那裡有關。”

  “原來如此。”關擎瑞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看上去，收治局這幾年對禁卡無害化處理的研究相當可觀啊……小蒼，今天你找我過來，不會是為了這個吧。”

  與禁卡有關，那簽署保密協議似乎也很正常。

  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麽需要簽署那種程度的保密協議……要知道，早上他收到任錚送來的文件時直接都被嚇到了——一張來自軍方的保密協議！

  乖乖，上次於蒼答辯會有關融合的事，他們也只是簽署了一份很正常的協議，這種協議一旦違反，只需要賠點錢就行了。但軍方的可不一樣。

  這要是違反了，估計人生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現在想來，估計只能是禁卡了。

  但是，於蒼卻搖了搖頭:“不是。”

  “啊?”胡景芝一愣，“那是什麽?”

  於蒼輕輕一笑:“關於這個……二位不如到時候親自去感受。”

  “親自……?”關擎瑞神色稍動，聯想到於蒼答辯會上的表現，一個大膽的猜測不由得浮上了心頭。

  不會吧……會是他想的那樣嗎?
  一想到那種可能，就算是關擎瑞，也不由得呼吸稍稍加快。

  “那我先試試！”他直接道。

  “當然，沒問題。”於蒼一笑，而後伸手入懷，“準備好，收束心神，不要反抗，等會無論看到了什麽，都不要沉溺其中。”

  關擎瑞嚴肅點頭，旋即他便看到，於蒼的手中出現了一張布滿星光的魂卡。

  等等，星光?魂卡還有這種顏色的?
  下一秒，他眼前忽然一變視線飛速上升，他來到了一片虛無之中。

  抬頭，一顆仿佛亙古永存的星辰正在無限遠處照耀，星光穿透無數空間，照在他的四周。

  等等，四周那是……

  關擎瑞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

  ……

  在於蒼這邊忙正事的時候，兩位教授帶的幾名研究員正在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這間實驗室算不上大，裡面的器材也沒有特別豪華，就是這麽一間小實驗室……進來竟然要簽署保密協議?

  這個實驗室的主人是誰他們當然知道，於蒼嘛，那個創造了新召喚方式的學弟。

  對於這個學弟的才華，他們是認可的，但其實在同時，也有一點不服氣。

  那天的答辯會很震撼，但也正是因為震撼，所以才顯得有點假……畢竟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無論怎麽說，做出這種程度的東西都不可能是依靠自己的學識吧……更像是靈感爆發。

  而靠靈感這種東西，自然就是靠運氣了。

  不過，他們雖然不服氣，但也就在心底裡嫉妒嫉妒，肯定不敢表露出來。

  開玩笑，自家導師都在給人當舔狗呢，他們這副態度，不想混啦?
  而且，自己手上的項目確實是人家給的，背後說壞話不太好。

  兩位研究員一邊打量一邊小聲地聊著天。

  “誒，你說，這次讓咱們來是為了什麽?”

  “那誰知道呢。”

  “會不會是於蒼學弟又搞出什麽大項目了?我看這次胡教授都參與了。”

  “我看難說。”研究員A搖了搖頭，“人怎麽可能一直有靈感。”

  “哈哈……也是。”研究員B打了個哈哈，忽然，視線注意到了一個地方，“誒，那面牆上怎麽有這麽多張便簽紙，走，過去看看。”

  “行。”

  二人湊近，此時，這面牆前已經站了三個人，他們的表情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誒，你看，這上面寫的好像是一些問題。”

  研究員B一笑:“看來，咱們的這位學弟倒是好學，這肯定是把實驗過程中的問題記錄下來了，然後去詢問老師。”

  “我看似乎不是……”

  “嗯?什麽意思?”

  “你看，寫問題的筆跡很明顯是一個女生，應該是那位叫林雲卿的學妹，回答問題的才是於蒼學弟。而且……”

  “而且什麽?”

  “誒，你自己看嘛。”

  “……”

  研究員B見研究員A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心下也認真了一些，開始閱讀便簽上的內容。

  “嗯，木屬性的法術卡形成紋路?這不是就是經典的……嘶，怎麽是這個答案，沒在書上見過啊……但是貌似會很好用。”

  “p15、b89、t697號紋路之間是否存在共性?我記得這個討論早有定論了吧，這三個紋路構造雖然相似，但是完全不互通啊……啊?還能這麽玩?”

  “在提高木屬性魂卡攻擊力方面為什麽不能用重複u99號紋路構造?這個書上寫的很明白了吧，木屬性的u99畢竟特殊……等等，可以用?你在開玩笑嗎?！嘶，不過這個構造……是這麽組合的嗎……”

  ……

  研究員B的表情不斷變化，從一開始的隨意慢慢變成了大受震撼，最後，也和牆前的其他研究員一樣，表情變成了若有所思。

  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同化了一樣。

  他心裡十分不解，這些便簽上的問題有很多問的角度都非常奇怪，經常拿出來一些已經被前人認為是真理的東西來當做問題，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在故意為難答題人一樣。

  還有的問題更是直接超越了課本，詢問的角度天馬行空，仿佛空中樓閣，毫無支撐。似乎只是無意間想到了什麽腦洞，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記下來再說。

  但，無論是在離譜的問題，竟然都有一個答案！
  不對吧……有些問題在他們看來就是無解的啊，怎麽可能有答案?
  但偏偏，他們在心裡大概一計算，這些答案竟然有很大的可能是可行的！
  天啊，這得需要多麽淵博的知識，才能做到這般應對如流……而且這些便簽紙的提問角度也變幻莫測，回答者卻能一一解答，這說明他的知識面恐怕也廣到不可思議。

  這時，林雲卿從一邊走來，又在牆面上貼了幾張便簽。

  他連忙開口道:“那個學妹，我能請問一下，這些便簽上的答案都是誰回答的嗎?”

  林雲卿看了他一眼:“當然是於蒼學長。”

  研究員B:“啊?”

  那個跳級的學弟?……可是怎麽可能呢……

  一瞬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打擊。

  林雲卿似乎注意到了他情感的變化，淡淡道:“這些問題對學長來說很簡單，沒有什麽值得驚訝的。”

  若有所思的研究員們:“……”

  林雲卿說的沒錯，這些問題對於蒼來說確實很簡單，但不是因為他的知識很多，而是因為詞條記錄儀。

  除了詞條植入獲得新的魂卡之外，詞條記錄儀的用處可多著呢。

  其實，這面便簽牆上的問題也更迭了很多遍，一開始，林雲卿問的問題都還算正常，是有關於蒼給她的那些魂卡的問題，直到有一天，林雲卿無意間在一張便簽上寫了一個她在學習過程中遇到的問題，而被於蒼解答之後，上面的問題就越來越超綱了。

  課本上沒有的那些待證明難題也就算了，林雲卿還經常把一些已經證明好的東西寫上去，詢問這是否有漏洞……當然，林雲卿本身水平就不低，能被她選出來的東西，就說明確實被她發現了一絲端倪。

  而這些問題，都被於蒼解決了。

  他其實也沒有用什麽太妙的辦法，在遇到不會的問題時，用詞條記錄儀跑一遍就是了。

  雖然詞條記錄儀只能植入詞條，看上去不夠“微觀”，不能讓於蒼去隨意diy那些具體的紋路構造。

  但所謂山人自有妙計，就拿上面的一個問題距舉例，重複u99號紋路構造提升木屬性魂卡的攻擊力，這種做法會導致魂卡出現矛盾，反而會將攻擊力清零，但是於蒼可以先在空白魂卡上寫一段u99的重複構造，再通過植入相關詞條，獲得一張高攻擊力的木屬性魂卡。

  然後再解析這張魂卡，答案自然就可以從中找到。

  p15、b89、t697號紋路之間的共性問題自然也差不多，只要先將它們三個代入一條需求共性的紋路公式，寫在空白魂卡上，正常情況下這條公式肯定運作不起來，但在詞條植入面前，這些都不是事。

  形成魂卡後再稍作解析，看看詞條記錄儀對這些紋路是如何詮釋的，答案自然水落石出。

  於蒼用這種辦法解決了很多問題，但是這似乎讓林雲卿的心態出現了一些變化。

  現在的林雲卿，似乎已經將這面牆當成許願牆了……平日裡但凡產生了什麽有點可行性的腦洞，就會寫在上面，等著於蒼幫她實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