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青蘿的悉心伺候下,程境凌渾身被整理得一絲不苟,容光煥發的出了家門。
今天街上的鼓車有點少,程境凌又不想坐流車。只能站在街邊等了一會,才終於過來輛鼓車被他攔下。
坐在鼓車上,看著破舊甚至可以說是破爛的車廂,程境凌不由得想起了前天坐的王蛇家馬車,豪華又舒適,鼓車跟其一比,簡直就是乞丐與富紳的區別。
一時間,連平常讓程境凌覺得十分安逸的座椅,也變得有些別扭起來。
再想到剛剛因為街上沒有鼓車,自己站在街邊等了很久…程境凌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買匹馬騎了?
王蛇說得對,馬車的價格太貴,後期維護麻煩,追加投入也多,程境凌暫時還養不起,而且平常家裡出門的就他一個人,也沒必要買。
單買一匹馬,同等級別下,價格要比馬車便宜不少,還不用雇傭馬夫,沒什麽其它投入,後期維護成本也低。
打個比方,馬就像是跑車,只允許一個人或兩個人乘坐,但是速度更快,開出去也更有面子。而馬車就是五座的SUV甚至是七座的MPV,適合商務或家裡人多的情況下使用,速度較慢,但是更舒適。
跑車基本都是自己開,MPV基本都是司機開。
昨天王蛇趕來的時候,就騎了一匹馬。那匹馬的體型優美健壯,鬃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匹寶馬,價值不菲!
等著過一陣錢富裕了,確實可以考慮一下…不說買什麽駿馬寶馬,先買個駑馬代步也行啊。
程境凌心中暗自琢磨著。
不一會,鼓車便到了緝武衛,程境凌付錢下車,在車夫感激的目光中,大踏步地朝裡面走了進去。
當程境凌來到鐵七隊院子裡時,孫金星正站在院中裡與旁人說著什麽,見到他後不禁神情一愣,似是沒想到他會來,接著臉色便迅速地難看了起來。不過倒是沒敢上前來挑釁,只是把頭扭了過去,裝沒看見他。
程境凌以神橋戰煉血,重傷蓋亞軍的戰績已經傳遍了緝武衛,孫金星深知自己不是程境凌的對手。所以,往常孫金星還敢瞪程境凌兩眼,現在卻是連看都不敢多看,生怕程境凌找他麻煩。
雖然林書武也是煉血境,孫金星與他是多年的死對頭,但林書武講規矩,不會輕易跟孫金星動手。而在孫金星眼裡,程境凌就是個瘋子,仗著背後有人撐腰肆無忌憚,若是惹了程境凌,恐怕真的會暴打他!
之前與程境凌的小衝突,對外還能以大意、玩鬧等借口遮掩過去,可若真被程境凌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一頓,那孫金星在緝武衛裡可就真的混不下去了!
既然孫金星識趣,程境凌倒也懶得找他麻煩,自顧著往裡面走去,路過鐵三隊的辦公房時還往裡看了一眼,只見鼻青臉腫的王寶面色陰沉地坐在桌後,吳寬和林森則站在他的左右兩邊,正滿臉好奇地詢問著什麽。
抬頭看到程境凌,吳寬連忙走了出來,有些意外地問道:“境凌,你怎麽來了?隊長不是說讓你在家歇著嗎,我幫你點卯就行!”
“呵呵,李緝事過來一趟,有點事。”程境凌抬手指了指前面的緝事房,回答道。
“哦…”吳寬應了一聲,雖然好奇李緝事找程境凌幹嘛,但程境凌沒說他也就沒多問,而是對著鐵三隊辦公房裡使了個眼神,滿臉幸災樂禍的小聲道:“看見沒?王寶那孫子,被人給揍了!不知道是哪位好大哥出手了,
把他打成這副狗樣子,嘿嘿,樂死我了!我跟大力正問他是怎麽回事呢,他還不肯說…我估計肯定是他不佔理,不然咱們穿著緝武衛的差服呢,他能吃這虧?沒準就是做什麽壞事被人逮到了…該!活該!我早就看他不爽了,蔫兒壞蔫兒壞的,一看就是心裡憋著陰險伎倆的小人!” 吳寬這嘴上沒個把門的,最愛傳播謠言。被他這麽一說,估計不到中午,王寶就要變成因為“扒寡婦門、挖絕戶墳、吃月子奶、欺老實人”,所以才被打成這樣的壞種了。
程境凌笑了笑,順著吳寬的眼神往鐵三隊辦公房裡瞟了一眼,正好與王寶望來的視線對上。王寶立刻若無其事地將目光挪開,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程境凌更是沒將其放在心上。
在程境凌眼裡,像王寶這種心裡有點小心思,但卻能被身邊所有人都看出來,還以為自己掩藏得很好,自作聰明、自以為有城府的人,根本就不值一提。
隨口與吳寬閑聊了兩句後,程境凌來到了緝事房前,敲門。
咚咚咚——
“進!”
聽到李金生同意的聲音後,程境凌才推門走了進去。
見是程境凌,李金生本來稍顯嚴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招呼道:“境凌來了啊?快坐!”
“李緝事。”客氣地打了聲招呼,程境凌順著李金生的指示,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李金生笑呵呵地起身去泡茶,親自為程境凌倒了杯茶水,同時道:“境凌,你應該知道,今天我叫你來是什麽事吧?”
程境凌表現得受寵若驚的雙手端起茶杯,看著茶水由壺裡緩緩流入杯中,心思轉了轉,裝傻道:“不知道啊,李緝事,是關於蓋亞軍一案嗎?”
“呵呵,你啊!”放下茶壺,李金生抬手點了點程境凌,搖頭笑道:“行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按照流程,跟你說一下。昨天,咱們銀七隊鐵一小隊的鐵衣緝差李團結,主動前來跟我申請提前退休,想要回家養老。而考慮到李團結的身體原因,我和袁緝捕就都同意了他的請求。現在,咱們鐵一隊的鐵衣緝差職位便空了出來。雖然境凌你入職時間尚短,但考慮到你的修為和剛剛抓捕蓋亞軍的功績,上面還是決定重用人才,提拔你為鐵一隊的新任鐵衣緝差!來,這是晉升文書,我和袁緝捕已經蓋完章了,你再簽上字就可以了!”
說完,李金生將桌上的一份文書推了過來,又指了指旁邊的筆墨,示意程境凌簽字。
程境凌草草掃了一眼後,便提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同時面露感激之色的道:“感謝李緝事對我的提拔和信任!”
“哈哈哈,別謝別謝!我可沒出什麽力,你若是謝我,反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李金生笑著擺手道:“屋裡也沒外人,是怎麽回事咱們叔侄倆心裡都清楚,就別弄那些虛的了,顯得忒生份!”
“嘿嘿。”程境凌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李金生收起了程境凌簽好字的晉升文書,又囑咐道:“以後每天來衛裡點卯,聽見傳事鈴後,到我屋裡開會,有事來不了需要提前請假。當然,以咱們叔侄倆的關系,你派人說一聲或者後補張假條就行,呵呵。對了,我還得給你開一份晉身憑證,一會開完會,你別忘了拿著晉身憑證,去武備堂換腰牌、斬雲刀和鐵衣差服。”
李金生低頭又簽了一張條子,上面寫著程境凌由布衣緝衛晉升為鐵衣緝差,下面還蓋有銀衣緝事的官印,這就是晉身憑證了。
程境凌接過晉身憑證,道了聲謝。
接著李金生又想了想,確定沒什麽別的事後,便側身拉動了座椅後的繩子,瞬間鈴聲在鐵七隊院內響了起來。
這就是傳聲鈴了。
鈴響沒一會工夫,林書武、孫金星、任培橋三人便推門走了進來。
見到坐在屋中的程境凌後,三人皆是一愣,然後表情不盡相同起來。林書武的面癱臉上看不出情緒, 任培橋是疑惑,孫金星則是滿臉的驚訝。
李金生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先是示意三人坐下後,才指向程境凌介紹道:“老李因病提前退休了,以後,境凌就是鐵一隊的鐵衣緝差了!”
“什麽?”即便心中已經有所準備,此時聽到李金生正式宣布後,孫金星仍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忍不住叫道:“他?他憑什麽能當鐵一隊的鐵衣緝差?他才入職緝武衛幾天?什麽資歷都沒有,小小年紀,如何能服眾?怎麽輪都不該輪到他啊!”
李金生聞言不禁面色一沉,不悅地道:“孫緝差,注意你自己的身份!這是上面的決定,輪得到你來質疑嗎?我這是在通知你們,不是在征求你們的意見!”
“哦~”孫金星拖著長調,有些陰陽怪氣地道:“原來是上面的決定啊,那就沒辦法了,誰讓人家背後有人呢!比不了,比不了呀!”
聞言,李金生皺緊了眉頭,正待繼續再說些什麽,程境凌便先開了口,笑道:“孫緝差,按照你的意思,只有入職時間長,資歷深的,才配被提拔唄?那不如去將李緝差給請回來,他歲數夠大,資歷也深,應該讓他做咱們玉蘭州的玉衣緝查啊!呵呵,咱們緝武衛是懲凶除惡,鎮壓江湖的,要靠拳頭說話!你問憑什麽?好,那我就告訴你憑什麽!就憑我剛剛抓了流竄多州做下重案的蓋亞軍,立了功!還憑我的修為達到了煉血境,有實力!你一個沒功勞更沒實力的臭混子,也配說我沒資格?若是我都沒資格坐鐵衣緝差的位置,你又哪來的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