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地回到家後,程境凌鑽進臥室,直接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翌日早上天蒙蒙亮。
程境凌從床上爬起來,洗了把臉,讓宿醉還有幾分昏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接著,他便進入了時空縫隙,開始修煉。
先是打了幾趟狸虎百八式熱熱身,然後程境凌開始練起了明王鎮邪刀來。
伏魔鎮邪刀他已經修煉至大成,不打算繼續修煉到圓滿了,而是準備直接轉修明王鎮邪刀。
明王鎮邪刀比伏魔鎮邪刀要複雜難練不少,幸虧程境凌有大成的伏魔鎮邪刀打底,所以修煉起來的速度倒也算不上慢。
練完刀後,程境凌又修煉起虎吼功。
虎吼功也是在“瘋子在佑”世界,從了龍身上學來的音攻武技,位列玄級下品。
這套音攻武技修煉有成後,施展時可以震人心魄,讓人頭暈目眩、精神恍惚。功力深厚者甚至能將人震暈震聾、乃至震成癡呆,威力相當不俗。
最主要的是可以出其不意,極難防備。生死搏殺間,一刹那恍惚,就有可能是生與死的差別。
虎吼功在修行的過程中還可以順帶強化五髒六腑,而內腑正好是一階武者修煉的難點。
程境凌之所以今天才開始修煉這門武技,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修為已經到了一階後期,體內五髒六腑能夠承受住修煉時的振動了,不會輕易被損傷。
在一階前、中期,貿然修煉虎吼功這種音攻類武技,十分容易傷到五髒六腑,對內腑造成難以挽回的暗傷。
嚴重的甚至會導致武道之路斷絕,再也無法突破到二階!
十二個時辰轉眼而過。
在時空縫隙中,有修煉速度和悟性的加成,再加上整片空間充斥著飽滿的天地能量,不必擔心消耗。所以程境凌的修煉速度很快,不僅修為更進一步,虎吼功也已經入門了,明王鎮邪刀更是已經精通。
程境凌從時空縫隙中出來,沒有選擇繼續再修煉下去,畢竟一會還要去緝武衛當值呢。
又好好洗漱了一遍,穿上差服打理整齊後,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放白。
程境凌來到院子裡,聽到旁邊白芊芊家也響起了動靜,於是便走到牆根下喚了聲:“白姨,你醒了?”
明顯能感覺到旁邊院子裡的響動停了,接著便聽到白芊芊沒好氣的聲音響起:“嚇我一跳!境凌,扒寡婦牆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呃…”程境凌被說得臉色微紅,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我沒扒牆頭,就是聽到這頭有動靜,來問聲早。”
兩家的中牆有兩米多高,對於普通人來說難以逾越。但對於武者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個大跳的事兒,屬於防君子不防小人。
“哼,”白芊芊輕哼一聲,也是沒在牆頭看見程境凌的人影,所以語氣便軟化了下來,詢問道:“家裡有吃的沒?沒有的話,就來我這吃吧。”
“行!”程境凌也沒客氣,應了一聲後便開開心心地出了自家院門,來到白芊芊家門前。
吱呀——
院門被拉開,白芊芊穿著一聲樸素的束口白衫,面容清秀乾淨,少了點平日裡妝後的豔麗嬌媚,多了幾分溫婉可人。
見白芊芊神色中還殘有些倦怠,程境凌不由得問道:“白姨是沒睡好嗎?那怎麽不再多睡一會兒?這麽早就起來了。”
白芊芊將程境凌讓進院子,反手關上院門,
掩嘴輕輕打了個哈欠道:“昨天晚上是有點沒睡好,失眠了…今天還要趕早去西市買布匹綢緞呢,不能再睡了。去晚了光剩一堆破爛兒,好料子就都被別人買走啦!” 白芊芊家院子的格局跟程境凌家差不多,所以程境凌進院後便直接朝著灶房走去,嘴裡囑咐道:“著急走的話,白姨你就先梳妝打扮去吧,我做飯就行。想吃什麽口味?清淡點的?”
“那行。”白芊芊也沒客氣,轉身回屋的同時答道:“就那些菜,你看著隨便做點什麽就行,我都可以。”
最後,程境凌選擇炒了一葷一素兩道菜,又熬了鍋粥。
等程境凌做好飯後,白芊芊也收拾完從裡屋出來了。
聞著灶房傳來的香氣,不禁誇讚道:“境凌,還是你手藝好啊,比我強多了。真的,以後你就天天來我家吃吧,反正你家裡也就你自己。”
這算是要搭夥過日子嗎?
莫名的念頭在腦海中轉了一圈,程境凌笑著答應道:“行,有時間我就來。”
等兩人上桌準備開吃了,程境凌朝著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後詢問道:“研研呢?不一起吃嗎?”
“她那個小懶蟲,得睡一會兒呢。”白芊芊端起面前的素粥淺淺喝了一口,回答道:“等我從西市回來,再叫她起來,然後送她去私塾。現在沒睡夠呢,房子塌了她都起不來!”
“哦,”程境凌點了點頭,交代道:“那灶房裡我還留了點菜和粥,放在籠屜裡了。等著她醒了,你再給她熱熱就行,不用重新做了。”
聞言,白芊芊有些意外地看了程境凌一眼,點頭道:“嗯,知道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的,還挺細心。”
“嘿嘿。”程境凌撓頭笑了起來。
接著,白芊芊問道:“你昨天回來得很晚啊?我聽動靜,差不多亥時末你才回來。”
“嗯,剛入職第一天,同事們一起吃飯,給我接風。”程境凌解釋了一下,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麽,有些尷尬地道:“白姨,不會是因為我回來得太晚,吵到你了,所以你才沒睡好的吧?”
“哪有…”白芊芊搖了搖頭,咽下口中的食物後道:“是我本來睡得就晚,才聽到你回來的,跟你沒關系。第一天當差的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
“同事們呢?人都還好吧?”
“也挺好的。”
“昨天回來那麽晚,是喝花酒去了吧?”
“嗯…嗯?”
“噗嗤…”見程境凌一臉驚異和難為情的模樣,白芊芊忍不住笑了出來,打趣道:“你剛一進門,我就聞到你身上的脂粉味兒啦。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劉勝叔在的時候,也偶爾會跟同僚和上級們去這些地方,很正常。”
“這…白姨你不會生氣嗎?”程境凌瞪大了眼睛驚訝道。
“嗯…心中難免會有一點吧?但也還好,不耽誤我們之間的感情。男人嘛,在外面混,難免會有這方面的應酬,逢場作戲罷了。做妻子的,當然要大度一點!”白芊芊溫聲笑道。
提起亡夫,白芊芊的聲線不禁都更柔和了幾分,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淡淡的緬懷和傷感。
程境凌低下頭喝粥,一時間不知該接什麽話。
很快,兩人吃完了飯,一起出門。
白芊芊先攔了輛鼓車,急匆匆地便朝西市趕去了。
因為緝武衛跟西市不是同一個方向,程境凌便沒有與她同行,而是自己又攔了輛車,在車夫勉強的笑容中上了車。
一路上,鼓聲響了十二次。當車停在緝武衛門前,程境凌卻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數出了六十枚銅武幣丟給了車夫。
車夫接過錢,有些意外地看向程境凌,不解道:“大人您這是?”
“車資啊!怎麽,不想要?”程境凌瞥了他一眼,挑眉反問道。
“想想想!多謝大人,多謝大人!”車夫終於反應過來,雙手合十連連感謝道。
程境凌擺了擺手,在車夫的千恩萬謝中下車走進了緝武衛。
當著緝武衛其他人的面,程境凌不好表現得太過清高,所以都是隨波逐流,坐免費的鼓車。
但私下裡,程境凌卻不想佔這點便宜。
車夫都是租賃的馬車,每個月要繳納不菲的租金,再加上人吃馬嚼,基本上掙得都是每天在外面風吹日曬的辛苦錢。
對於如今的程境凌來說,幾十枚銅武幣而已,根本不放在眼裡。
昨天幾人一頓飯便花了數金,想來緝武衛的差衛們差不多人人皆是如此。在吃喝嫖賭上往外大手大腳地撒錢,花錢如流水。但坐車不過區區幾十枚銅武幣,卻不願意給。
這世道啊……還好自己現在是特權階層!
喜滋滋的哼著小調,悠哉悠哉地向裡走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銀七隊的同僚,見到程境凌後皆是微笑著主動打招呼。
昨天程境凌與孫金星的衝突經過一天時間發酵,已經傳遍整個緝武衛了。
通過李金生的態度,所有人都猜到了程境凌背後有人。只是除了吳寬以外,都不清楚他背後的人具體是誰。
背後有人,實力還強!
所以他人不管背後怎麽講、心裡怎麽想,當面時都表現得很熱情友善。
程境凌也不傲慢,溫和笑著回應每個人的招呼。
當他進入緝武院甬道後,離大老遠便看到了王蛇正懶散地靠在銀七隊院門前。
程境凌快走兩步,來到王蛇身邊,訝聲問道:“蛇哥?你怎麽在這?等我嗎?”
“嗯。”王蛇點了點頭,看向程境凌詢問道:“今晚有沒有事?”
“今晚?”程境凌想了想,本來他是準備今天回請鐵三隊其他人的。但見王蛇如此問,應該是晚上有事找自己,所以便搖頭道:“沒有事。”
“沒有事正好,晚上下值等我,咱們一起去吃頓飯。你我,還有幾個我的朋友。”王蛇拍了拍程境凌的肩膀,囑咐道。
跟王蛇的朋友吃飯?
程境凌聞言一怔,疑惑問道:“跟你朋友?蛇哥,你的朋友我也不認識,去幹嘛……”
“一起吃頓飯不就認識了?多條朋友多條路嘛!”王蛇聳了聳肩道。
程境凌聽出來了,王蛇這是要給自己介紹朋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自己離開問武堂之後,古今來與他說了什麽?
對此,程境凌自然不會拒絕,點頭答應道:“好,沒問題,蛇哥,那晚上下值了我等你!”
之後,兩人又隨意閑聊了兩句,王蛇便回銀一隊了。
程境凌轉身進入鐵七隊院子,卻發現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他。
吳寬此時也正在院子裡,見到他進來了便湊上來小聲問道:“境凌,你跟王蛇還有交情呢?”
“嗯,我武試那天,正好是蛇哥在大門口站崗,還是他帶我去的問武堂。”程境凌隨口解釋了一句。
吳寬又問道:“那你怎麽沒去他隊裡呢?王蛇的銀一鐵四小隊也剛空了兩個位置,正缺人手呢。”
程境凌實話實說道:“爺爺說他們小隊太危險…對了,我還想問呢,蛇哥他們隊怎麽回事?而且蛇哥身為鐵衣緝差,怎麽前幾天還被罰去大門口站崗了?”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往鐵三隊的辦公房走。
此時林書武和林森兩人都還沒來,辦公房內只有王寶正伏在案前,寫著什麽東西。
程境凌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主動與王寶打了聲招呼。
吳寬則是看都沒看王寶一眼,拉出個凳子坐到程境凌身旁, 為他講解道:“王蛇實力強啊,比一些銀衣緝事都強!所以咱們衛裡遇到什麽難辦的任務,都是讓王蛇去,你說這傷亡率能不高嗎?衛裡誰都想跟王蛇交朋友,但誰也都不願意去他隊裡當差。
前陣子,一夥流寇摸進城中一富戶家,將男的全殺了,女的則是虐殺…你懂吧?然後還想將富戶家錢財轉移走,轉移的過程中走漏了風聲,被咱們知道了。於是衛裡便派王蛇帶著銀一鐵四隊,前去抓捕。他隊內的兩名同僚,就死在了那夥流寇手裡。
王蛇當時怒意大熾,不顧流寇們的投降求饒,當著眾人面就將那幾名流寇都給宰了。其實要是把那他們帶回來,怎麽折磨處置,還不都是咱說了算?但大庭廣眾斬殺投降的犯人,就是越線了。府衙那頭正法司是怎麽說的來著?哦對,說如果差人們可以越過法律僅憑個人臆斷便審判處理犯人,那司法秩序的威嚴和公正必然崩壞,後患無窮。
若換一個普通鐵衣緝差,做出這事,早就被丟進典獄司裡去了,少說也要脫層皮。但誰讓他是王蛇呢?嘿嘿,最後,經過緝武衛和府衙商議,對王蛇的處罰是,罰俸一年,內部批評,然後再守一周大門,就算完了!”
前天在家裡吃飯時,程境凌就隱約察覺到了王蛇的身份應該不一般。
此時聽出吳寬話裡的意思,便連忙追問道:“蛇哥的背景是?”
“你不知道嗎?”吳寬的表情十分詫異,反問道:“咱們玉蘭州緝武衛所的玉衣緝查你知道叫啥嗎?”
“叫啥?”
“王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