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就只有這種程度嗎?!”
白馬桂遊刃有余的抵住秦宵的劍刃,銀亮的劍刃與刀刃之間擦出小小的火花。
他銳利的眼神穿過刀與劍注視著秦宵。
“你接受了白景的指導,卻像是在浪費他的時間。他那樣的男人,為什麽要放棄展現天分的機會,在你這種人身上下注?無法理解!!”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只是和你不一樣,腦子比較清醒呢?”秦宵嘲弄道。
從秦宵的劍杖中擊出劍閃,白馬桂隨手就將其劈斷,一腳踹在前者的肚子上。
“唔嘔——!”
瞬間,她像一隻煮熟的蝦一樣身體前屈,嘔出口水,倒飛出去,重重砸落地面,滾出了數百米才堪堪停下。
秦宵艱難的爬起身,左手臂似乎已經摔出骨折,流著血軟綿綿的耷拉著,全身都有各種各樣的擦傷,狼狽不已。
“呵呵,嘻。”
看到她淒慘的樣子,白馬桂卻露出了嗜虐的笑容,咧開嘴露出整排牙齒:“反手無力,正手不精,腳步松散,反應遲鈍,沒一個動作像樣,就你還想跟我同台競技?不如由我來替吾之宿敵教育教育你吧,你想要留右腿,還是左腿?還是說......都不要呢??!!”
喂喂喂,怎麽突然從中二病變成病嬌了,這人不會真有精神問題吧?!
秦宵大驚失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西內!西內!西內!!!!”
“告訴我,你會流血嗎?!?!”
“太慢了,太慢了,砸瓦魯多是最強的替身噠!!”
賽場上回蕩著白馬桂的狂音,上空用法術構成的虛擬屏幕映照出他那狂熱的面孔。
如果把這個片段截取下來放在新聞裡,說這是變態殺人犯在追殺受害者的監控錄像怕是都有人信。
就連白馬桂的粉絲都感覺有些害怕了,搖旗呐喊的聲音減弱不少。
下手太狠了。
他是跟那個華夏的女選手有仇嗎?
然而白馬桂越是瘋狂的進攻,秦宵就越是冷靜。
哪怕是一隻手已經掉線,只能用一條胳膊握住劍杖,她也完全看不出動搖或頹廢,更別說自暴自棄。
一旦比賽開始,她就像被什麽東西附身了一樣,完全不思考實力差距的事情了。
輸贏重要也不重要,對站在賽場上的決鬥巫師來說,最關鍵的其實是發揮出自己的全力,不要有任何遺漏和失誤。
倘若即便如此還是贏不了,那便是命運使然!
如果按照選手心理狀態來評判的話,此時穩居下風的秦宵竟是要優於白馬桂的。
不知道為什麽,白馬桂像是有些急於求成。
以一名頂尖決鬥巫師的角度來說,他的比賽節奏過快了,這會導致更多破綻的出現,一不小心就容易被逆風翻盤。
只是因為他和秦宵確實有很大的實力差距,就算有破綻秦宵也抓不住。
這有點像在籃球場欺負小孩子。
白馬桂仗著自己身高更高,力氣更大,隨便蓋帽搶球,而身為‘小孩子’的秦宵自然是對此毫無辦法。
“風遁·大玉螺旋丸!!”
白馬桂扔出一個巨大的由鋒利的風刃組成的透明圓團,擦著地面直線掠向秦宵,犁出一道一米深的鴻溝。
“【六環·一字斬】!”
拔劍。
一道寬達五十米以上的透明一字劍氣從秦宵的劍刃中甩出,
在半空中發出嗡嗡的響聲,那是劍氣極速切開空氣的動靜。 極細的劍氣如同一條無限延長的風箏線,在空中遊動,幾乎無法分辨。
當它就像切黃油一樣將滾滾而來的風球切成兩半的時候,眾人才得見它的存在。
但是在秦宵出劍的下一瞬,白馬桂的身影卻如鬼魅般出現在前者身後,揮刀。
“龍神の剣を喰らえ!!”
秦宵反應極快,下意識的舉劍抵擋,同時發動閃現。
一字斬不是什麽很難躲過的招式,她知道白馬桂大概率會趁自己的施法間隙襲擊,早就有所準備。
聽到那句熟悉的遊戲台詞的時候,秦宵本能的以為是某種劍招。
畢竟之前白馬桂也大量的使用了魔劍流法術。
但是當她發動閃現向後閃躲的時候,突然身體一麻,就像是觸電一般僵直。
金色的魔力絲線在四面八方浮現。
如同一張蛛網。
而秦宵,就是落入網中的飛蛾。
【六環·空間陷阱】:提前設置一個無形的空間陷阱,如果有巫師閃現到陷阱范圍內,則該目標會被陷阱捕捉到並施加重壓,原地僵直。
在和凌翔的比賽的時候,她也曾中過這一招。
但是這一次,可沒有解除魔法可以讓她用。
“這麽簡單就上當,反而讓我覺得掃興呢。”
白馬桂慢悠悠的走到動作僵硬的秦宵面前,一刀洞穿她的胸口,然後放開劍杖,就這麽背過手看著她踉踉蹌蹌的掙扎,流血不止。
那種眼神,就好似在欣賞一幅風景畫。
秦宵歪斜著身體,口中嘔出鮮血。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明明放出的只是相似的法術,卻念出不同的吟唱。
這種手勢派的高端技巧,是秦宵目前所不具備的能力。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對手,不僅是視覺,現在連聲音都不能相信了。
秦宵在暗罵對手狡詐的同時,下定決心等比賽結束後,就讓白景教她這種技巧。
很好用。
這是她的親身感受。
秦宵顫抖著將自己的劍杖放在嘴裡咬住,隨後抓住貫穿胸口的長刀,緩慢拔出,嘴裡發出痛苦的悶哼。
劍杖剛好擔當了咬物的作用,不至於不小心咬斷舌頭。
血液從豁口處滾滾流出,迅速染紅了衣服。
但是拔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拔不動了。
白馬桂伸出手,用掌心堵住了刀柄的末尾,嘴角帶著惡劣的笑容。
“別動,我幫你啊。”
原本已經拔出三分之一的長刀,被一點一點的推了回去。
秦宵手臂青筋暴起,怒目圓睜。
可是無論是姿勢還是蠻力都不如白馬桂有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長刀再次沒入身體。
那種感覺,就像是硬生生吞進去一根外壁冰冷的鋼管,哽著喉嚨,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又疼又惡心,讓人想死。
秦宵後退一步,白馬桂就前進一步,既不殺掉她結束比賽,也不讓她拔出那把刀。
他這是在做什麽?
場下休息區。
白景眉頭緊皺。
秦宮雙手抓著他的衣袖,眼中極其罕見的帶著怒意。
這根本不是比賽.....是在行刑!
白景猛地站起來,對一旁的工作人員說道:“申請暫停比賽,我要和裁判團對話!”
場內發生的事情已經觸碰到了規則的紅線,必須阻止他。
比賽不是說暫停就可以暫停的,只有在選手的團隊和現場裁判雙方均判斷賽場上出現違規行為的時候,才可以暫停比賽。
否則就會有決鬥巫師利用這點牟利。
如果白景不主動提出來的話,裁判最多讓白馬桂和秦宵分開,然後警告一下前者。
工作人員認真的點頭,拿起對講機說了什麽, 但緊接著他的表情忽然變得愕然。
“怎麽可能?他是怎麽做到的?!......”
不用詢問,白景就已經從屏幕上的直播知道發生了什麽。
賽場上的本源級法陣啟動,場地亮起代表暫停比賽的紅燈。
順利的話,白馬桂和秦宵會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分開,傷勢全數恢復,下場靜待裁判團與申訴方的商議結果。
賽場會記住他們的時間,如果比賽再開,他們會原封不動的出現在原地,維持著跟暫停比賽前一模一樣的狀態和動作。
但是此時那法陣好像被一種強大的力量所影響,無法發揮效用。
另一股更加強大的湛藍色魔力死死的卡住地面,就像用手遏住行動的齒輪一樣,讓法陣無法正確運行,發出哢啦哢啦的聲音。
紅燈不斷閃爍,熄滅又重啟,逐漸的連屏障法術也被染紅,整個代代木體育館都反射著詭異的紅光,宛如魔境。
場上唯一可以做到這件事的,只有白馬桂。
這無疑是緊急情況!
現場解說員:“噢噢噢噢,場上似乎出現了異常,裁判團想要暫停比賽,但是白馬桂選手控制了賽場,讓法陣無法發動!這可是本源級的陣法,相當於一個本源法術!
他是怎麽做到的暫且不說,光是違抗裁判團命令這一點就足以令人驚掉下巴,他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麽???”
觀眾席頓時大嘩,議論四起。
他們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在賽場上造反的選手,白馬桂這是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