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說，這東域何時多了一個方兄這樣的大聖境強者，更何時出現了凌雲大人這般的不朽，原是來自北域。”

“大周既然已經一同北域，那麽貴皇帝陛下的實力，應該起碼也不低於大聖境了……若真能統一東南西北四域，絕對有能與中土妖族抗衡的實力。”

“不瞞方大人，我清河門複蘇後，其實亦打過這樣的算盤，不過出師未捷，剛剛複蘇，這中土妖族便攻伐了過來。”

“大周有皇帝陛下，又有方兄這樣的大聖境，更有凌雲大人這般的不朽尊上，想要建立一統天下的皇朝，還真不是難事。”

“不過建立一個一統天下的皇朝，可不僅是憑借武力便可以的，或許可以短時間內強行將所有國度聚攏，合而為一，但坦白講，卻是如烏合之眾，難以長久。”

“確實，但眼下事急從權，中土妖族勢大，且對我人族惡意極大，確實需要一個強大的皇朝來對抗妖族，哪怕只是臨時聚合。”

“為何要如此，凌雲大人可是不朽尊上，對付那祖之境的蛇妖還不是手到擒來?而只要那祖之境蛇妖一死，中土妖族，將立即分崩離析，不足為慮。”

因為在場的妖族大聖全都成了方林的妖仆，席間，眾清河門人議論紛紛，倒也沒有避諱著這些妖族。

事實上，聽了方林的驚人之言，就連一眾大聖妖仆們也是竊竊私語。

相比起清河門人這些人族，妖仆們的想法則簡單得多。

那就是，反正已經成了妖仆，而且主人這邊又是不朽，又是要建立超級皇朝，那便一條道走到黑了。

是以，方林這邊越是強大，他們也就愈發安心，同樣的，也就愈發歸心。

至於同族之情……還是那句話，妖講究什麽同族不同族的，莫說餓起來，便是心情好了，偶爾亦會打殺那麽一些同族，打打牙祭。

這便是妖族與人族最大的區別，哪怕同為智慧生靈，同樣擁有智慧，但天性中蘊藏著的冷血與殘忍，與人族有著本質性的區別。

對於清河門人的疑惑，周睿沉吟片刻，開口道:“諸位，人族想要強盛，不在於凌雲一人，更不能指望凌雲一人，而在於族群的自強。”

“何為自強，便是要在中土妖族的壓力下，主動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妖族可以是我人族之大敵，亦可以是我人族最鋒利的磨刀石，本宮便是希望，在妖族的磨礪下，我人族化成一柄鋒銳利刃，憑借自身力量，與魔抗衡，乃至徹底將那魔意磨滅。”

對於周睿的話，方林很是讚同。

到底是老頭子，跟自己的想法是一致的。

如今有了凌雲在，妖族不算什麽大麻煩，始終讓他們如鯁在喉的，是那神秘且恐怖的魔意。

而真正需要凌雲發揮作用的，也在於對付那頭區區蛇妖和他麾下的中土妖族，而是魔意。

殺雞焉用牛刀，關鍵是，這牛刀若是堅固也就罷了，現在牛刀本身亦有隱患裂紋，那自然是能不用，便不用的好。

坦白講，方林真的不希望凌雲隨意動用不朽之力去對付妖族，從而導致她體內的魔種複蘇，陷入危險。

她如今是自己的女人，一方面不希望她陷入危險，另一方面，他並不希望這般沉重的壓力全部壓在自己的女人身上，他需要時間來成長，來幫她一起扛，甚至為她遮風擋雨，解決魔種的隱患。

這才是他想要做的，而不是就躲在凌雲身後，心安理得地受著她的庇護。

是以，他更希望大周統一天下，

由老皇帝來領導人族對抗妖族。 因為與此同時，大周暴漲的國運，同樣會將他跟老頭子的實力提升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凌雲自是不知國運與他們父子二人的聯系，但對方林和周睿的想法，卻是能察覺到的，故而她望向方林的目光愈發溫柔，望向周睿的目光，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疏離。

接下來有些出乎周睿與方林的預料，清河門的一眾大聖對於魔意，居然半點不知。

不過想想也是，凌雲曾說過，魔意在上古時代乃是辛秘，即便到最後，都未曾向世人公布有關魔意的事情，除非大家族大勢力而不可知。

很顯然，清河門在上古時期，委實算不得什麽大勢力。

對此，便由凌雲直接開口，向眾人講述了有關魔意之事。

“原來您竟是天臨城的大人！”

“天臨城……原來還有這般隱情，當年我便說，天臨城乃我人族聖地，豈會是叛逆，定有隱情，只是人微言輕，現在真相終於大白！”

“不愧是人族聖地， 滿城忠烈，悲哉……”

“我在意的是，魔意也著實恐怖了些……沒想到青帝與不朽們聯手都未能將魔意徹底磨滅，如今魔意若是再度複蘇，這天下還有誰能抗衡……”

說到魔意，方林將目光投向了在座的大聖妖仆。

“我且問你們，你們那蛇妖老祖，是否有入魔跡象?”

這話其實是廢話，那蛇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接連破境，甚至直接突破到了祖之境，肯定是入魔了。

他想問的是，那蛇妖入魔之後，可曾有什麽明顯的魔頭行為。

當即，便有妖仆恍然:“我便說，那蛇妖的天賦未免也太高了些，一年時間都未到，便直接從大聖境破入絕之境，再又破入祖之境……沒想到，他原是入了魔！”

“準確地說，不是入魔，而是化魔。”方林打斷，“現今時代人們所以為的入魔，根本不能算作魔，不過是受到殘留到已然可以忽略不計的魔意影響，形成的魔傀罷了。”

“真正的魔，便如凌雲之前曾說過的那樣，是神智清醒的，是可以如常人一般嬉笑怒罵的，是可以與你推心置腹，把酒言歡的。”

“這蛇妖顯然不是入魔，而是真正化成了魔。”

“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地方，我擔心，魔意已經某種程度複蘇了，哪怕仍未複蘇，隻憑借著某種本能，它已然可以讓生靈化魔了。”

“這裡的生靈，不僅指人族，妖族亦在其中。”

“魔意，其實才是人族與妖族真正的，且共同的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