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見為少林四大神僧之首,雖比玄慈晚了一輩,其實年紀相差也不過幾歲而已。
眾所周知,空見神僧在十幾年前就被謝遜給打死了。
玄慈將這件事賴到一個死人頭上,實在是高啊!
反正空見圓寂後連灰都不剩了,總沒辦法出來反駁。
玄慈素來德高望重,空聞、空智也捉摸不定此事的真偽,但見方丈如此說法,自有他的道理。
二人齊齊宣了聲佛號,便不再聲張。
“空見師侄當年便是愧於此事,因而甘心喪生於謝遜拳下,也是為了贖罪。”
玄慈面部紅心不跳說道。
“逝者已矣,沒想到此事今日還會被人提起。”
眼見玄慈這麽好的演技,劉風也無話可說了。
反正是蓋上被子放屁一窩臭,得虧玄慈能想到拉一個死人出來背鍋。
玄慈指了指地上的葉二娘和虛竹道:“將這二人先帶回寺中,後面我們調查清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空聞空智急忙使喚少林弟子上前,將昏迷的葉二娘和虛竹押了下去。
場上眾人心照不宣,玄慈只怕是心中有鬼,但少林畢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鬥,出了這等醜聞,於名聲上也是大大有損的。
玄慈又對張三豐拜道:“今日事發突然,我等不再久留了。真人,告辭!”
說完少林眾人便撤去。
峨眉、崆峒、昆侖等見此事態,也不再繼續折騰下去,紛紛告辭,一場危機就此化解於無形。
對於劉風而言,收獲之一便是改變了虛竹的命運,又將一個潛在的天命男主扼殺於搖籃之中了。
莫問為何不將他收服,問就是因為長得太醜了,不對胃口。
禪房中,張三豐正悠然品著茶。
劉風坐在一旁,內心卻有些局促。
老道那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神,讓他很是不安。
“像,實在是像!”
張三豐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嘖嘖歎道。
“像什麽?”劉風一臉好奇,這張老道葫蘆裡賣什麽藥呢?
張三豐也不解釋,轉道:“多謝小友救了愛徒一命啊!”
劉風松了口氣,跟這百來歲的人精打交道,那是真的很費神。
“真人不必言謝,都是舉手之勞。”
“嗯......”張三豐沉吟片刻,突然問道,“皇上近來安好?”
“啊?原來您都知道了!”劉風有些尷尬。
張三豐笑而不語。
過了片刻,他又道:“你回去安頓好,明日同我一並下山走一趟罷!”
張三豐也不說要往哪裡去,便自顧去了。
劉風自禪房出來,還在捉摸著張三豐的話機,又聽到宮觀中傳來一陣爭吵聲。
原來是張翠山夫婦在爭執,乍一聽,劉風便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這張翠山誤以為是殷素素向自己告了密,又因為之前俞岱岩之事,夫妻二人生了嫌隙。
此刻全天下人都知道了謝遜的藏身之地,張翠山生怕江湖中人找到冰火島的位置,便打算即刻啟程,要趕在眾人之前返回冰火島,給謝遜通風報訊。
殷素素心道他們夫妻二人已是仁至義盡,更何況無忌又受了玄冥之傷,便不肯同張翠山一並回冰火島去。
“好,你不肯走,那我便一人回去好了!”
張翠山怒氣衝衝地自宮觀中出來,
瞧見了劉風,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便怒氣衝衝地走遠了。 殷素素追出來,微微欠身施禮,劉風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自顧回到客房中。
剛開房門,便見著一道倩麗的身影正坐在桌邊。
“喲,小師姐,這麽迫不及待啊......”
不是別人,正是多日不見的嶽靈珊。
嶽靈珊嘴一撅,有些不滿道:“我若是不來找你,你個沒良心的,是不是都忘了我了......”
劉風自不必和她多說,直接手底下見真章。
“哎,你幹嘛,這天還沒黑啊!”
嶽靈珊萬分驚異。
劉風低聲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嶽靈珊的臉紅到耳根子去了。
師姐弟闊別多日,自然是要努力溫存幾番的。
到了天黑時分,嶽靈珊累得倒頭大睡,劉風從客房裡摸了出來。
“出來吧!”
拍了拍手,便見一道身影從暗處徐徐走了出來,正是水笙。
她默默低著頭,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你都聽見了吧?”
水笙點了點頭。
早在雪谷之中時,劉風就跟她講清楚了,跟著他沒有什麽結果名分的。
可水笙這丫頭也是個倔性子,寧肯飽一頓餓一頓,也要堅持到底。
劉風決定補償她一番。
對她耳語了幾句,水笙臉便紅得滴血一般。
“如何,敢是不敢?”
水笙心兒怦怦直跳,羞澀地點了點頭。
這丫頭就是這點好,無論劉風說什麽都逆來順受。
“那好,你先去準備一番。”
夜深露重。
寧中則見嶽靈珊遲遲還未回客房來,心下難免有些擔憂,想要出去尋人,又想到這裡是武當山,怕被旁人知曉三人的秘密。
“唉!”
思來想去,她只能無奈地歎氣。
料想靈珊那丫頭定然是去找那冤孽了!
此時已是三更半夜,想必她今晚是不會回來了!
寧中則用溫水擦拭了一番,便要和衣睡下。
可睡到半夜時,卻感到有些不適,以她如今的武學境界,劉風所傳的紫瑞玄功已經修至渾身通暢,幾乎不可能生病。
瓊鼻嗅了嗅,寧中則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立馬坐了起來。
“誰!”
門“嘎吱”一聲開了一道縫,一個聲音壓低了道:“師娘別聲張,是我!”
寧中則就知道是他,秀眉一蹙:“我已經睡下了,你明日再來見我!”
劉風知道女人說不要就是要。
他若當真聽話走了,恐怕不知要挨多少罵。
“嘿嘿,師娘,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劉風摸了進去,立在門前挫著手。
寧中則警惕地向外面望了一眼,趕緊將門合上,低聲罵道:“你要死麽,當這裡是自家別院不成!”
“師娘放心,山上的道長本分的很,這裡沒有旁人。”
寧中則坐在桌前喝了杯茶水,冷著臉道:“你自顧跑到這太和山上來,也不跟我們打個招呼,是在忙些什麽......如今事情忙完了麽?”
劉風替她輕輕捶肩,笑道:“師娘明鑒,今日之事背後其實是為人設計,若是中了那人的圈套,恐怕武當山上就要血流成河了......”
寧中則點頭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今日出手相救張五俠,也算是同武當結了一段善緣。”
劉風知道,華山派前來拜山,卻不是為了屠龍刀之秘,只是單純地來給張三豐拜壽。
畢竟以華山派如今的處境,沒必要去蹚屠龍刀的渾水。
“再過個把月,定下的半年之約就要到了,你何時回山來?”
寧中則雖然問的雲淡風輕,可劉風卻能感受到話語之下的擔憂。
畢竟對於寧中則而言,劉風如今就像是她的主心骨一般。
“師娘放心,忙完這裡的事,我便會立刻回華山去,不會耽誤事的。”
他摸了摸寧中則的手,嘿嘿笑道:“只是不知分別這些日子,師娘的功夫有沒有懈怠......”
寧中則一本正經道:“我和珊兒可是勤耕不輟的,你這紫瑞玄功也確實不凡,練了之後似乎膚質也變好了......”
說起這個,她臉上也有了一絲喜色。
“是嘛,師娘說的是不是實話,還有待考究。”劉風笑了笑。
“你盡管檢查便是......咦,你的功力,怎麽會如此深厚!”
寧中則大吃一驚。
這時,她鼻間的味道也愈發濃鬱,令她腦袋有些發昏。
“你......是不是你使得鬼把戲?”寧中則掐了掐劉風的手。
“嘿嘿,只是最新款的熏香而已。”
劉風說著扶住了寧中則,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寧中則眼睛猛地一冷,眼神中閃過怒火,呵斥道:“你真是得寸進尺,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我告訴你,沒門!”
她掙扎著想要衝出房門去,卻被劉風緊緊抓住。
“師娘想清楚了,這裡可是武當山,你盡可再大聲一些,最好叫所有人都聽見。”
寧中則瞬間愣住了,又氣又怕道:“你、你......”
她眼中閃過掙扎, 可是,依舊還是過不去心裡那個坎。
“師娘不想的話,盡可出去,我們可以去找師姐。”
劉風冷笑了一身,放開了寧中則,冷冷地看著她。
那意思是,你不要大可以走,沒有人強迫你。
“只是練功而已,日後還要師娘多多照拂!”劉風說著拍了拍手,示意房外久候的水笙進來。
水笙仍舊穿著白日裡的道袍,卻已將頭髮垂在兩邊,更為新奇的是,她腦袋上還戴著一副毛茸茸的貓耳。
寧中則見這小妮子確實生得伶俐乖巧,不禁暗歎她真是可憐任人擺弄。
她指著那奇怪的裝扮道:“這是何物?”
劉風也沒想到水笙竟會偷偷買這些物件,不過是之前在山下看到提了一嘴,就被這妮子給記下了。
“笙兒,接下來你得好好聽好好學,師娘將這紫瑞玄功傳給你!”
對於這等乖巧可人的小姑娘,劉風也是心生憐惜。
寧中則白了劉風一眼,不知是不是屋裡缺氧,面紅如桃花一般。
“水姑娘是吧?我隻說一遍這功法要訣,你且聽清楚了。若是不明白,自可去問他......”
一開始,寧中則的語氣還有些生硬。但慢慢相處下去,自然也就融洽了。
正所謂,三人心必有我師焉!
水笙的武功最差,劉風便借此機會,要寧中則給她好好補一補課。大家探討了一夜的武學,都是收獲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