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陽西下,天邊出現一絲紅雲。
泰俞打馬飛馳,真的有些焦急。想到商懷慶為了自己竟要受到苛責,想一想都叫人難以平息。
自己太胡來了,這樣以身犯險,雖然好玩但是太過危險。這樣的事情以後還要克制,雖然自己沒事,但是一旦發生危險,受到牽連的人可是不少啊!
首先是商懷慶以及那調撥過來的五百衛士,這要是出了事,至少商懷慶是跑不掉被砍頭的處罰,那五百衛士也要受到連坐的處罰。
飛馬穿林而過,驚起一陣飛鳥。綠葉漫天飛舞,如同閃電一般從林間掠過。
過了這片樹林,前方是一片丘陵高坡,一條土路從高坡上蜿蜒曲折。土路上有馬車壓過得深深車轍,這就是說泰俞這一路沒有走錯。
上了高坡,前方是一處黑色岩石的碎石地,路面上都是一些黑色的小石頭,棱角尖銳非常難行。
沿著布滿碎石的大路一直向南,這一路上幾乎都是上坡,等到跑過這片看起來很長的一段上坡路後,高坡山頂向南是一片怪石嶙峋被風化的石林。
這片石林有個名字叫做嘯風林,每當刮風的時候,整個石林中都會傳來巨大的聲響。
過了嘯風林在向南是向下的一個小山坡,而此時泰俞已經看到山坡下面停著的馬車和四處站崗的士兵。
馬車的車隊被重兵護在中央,幾千名持刀的士兵滿臉蕭殺之氣,馬車上跟著泰俞一路東行的所有車夫,家丁都被集中到了山坡下一個廣場之上,席地而坐。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被幾千名士兵圍在中間,噤若寒蟬。
泰俞三人兩騎快速的衝下山坡,早有斥候士兵發現三人行蹤,並快速利用旗語,響箭等方式報告給了前方軍隊。
而守護山道的乃是秦將軍的得力複將,揮手間讓士兵將泰俞三人放了過來。
“公子回來了。”
“是公子回來了。”
“還有關先生,他們平安無事。”
“籲!”
泰俞抬頭看到前方不遠處圍著一圈士兵,裡三層外三層。中間有趕大旗,上書一個“秦”字。人群中央一塊大石頭上綁著一個人,依稀能看得出那是商懷慶。
泰俞見狀連忙從馬上一躍而下,疾步跑進人群。
“什麽人?站住。”兩個手持長戟的士兵把守著通過的道路,這兩個人並不認識泰俞,見到有人靠近手中長戟一攔。“軍營重地不得擅闖。”
“秦將軍可在此間,快去通傳。”泰俞見狀不由皺了皺眉頭,並沒有硬闖,而是高聲叫道。
“叫什麽叫,一邊站著……”其中一個衛士瞪了泰俞一眼,低聲罵道:“你當這是什麽地方,大呼小叫。再敢大聲喧嘩,小心老子砍了你。”
身後的秋香可不管什麽規矩,在她眼裡只有泰俞,見到士兵竟然出口不遜,冷哼一聲抬手就是兩個大耳光子,直接將兩人抽的倒飛出去。
“哎呦!敵襲。”其中一個士兵摔倒外地,口中卻開口大叫道:“有人闖陣。”
前面的人群聞聽有人闖陣,不由呼啦一下,直接轉身過來,有幾個手快的見到衛兵被打倒,想也不想抽出腰刀立刻就衝了過來。
此時,大刀關廷快步走了,手中大刀一揚,大吼道:“找死不成,竟敢阻攔殿下,殺無赦!”這一聲厲喝傳的極遠。
此時,幾個將軍模樣的大漢聞言,連忙跑過來。看到站在最前面的泰俞,
心中大駭。 “住手!”一個身材高大的赤甲戰將快步跑了過來。“你們幹什麽?”說著一腳將衝在最前面的一個士兵踹飛了出去。
“末將閆樹海參見公子。”說著抱拳行禮道:“手下人不知公子駕到,還望公子海涵!”
“秦將軍可在前方?”泰俞擺了擺手說道:“快帶我去見他。”
“末將得令!”閆樹海連忙說道,隨即瞪了一眼兩個被秋香抽飛的士兵“瞎眼的東西,一會再跟你們算帳。”
閆樹海哪敢怠慢,罵了一句連忙領著泰俞三人向著人群中走去。
隔著人牆,約莫有數百步的距離。圍成一圈的士兵和將領,少說也有三四千人。
“讓開,公子到了。”閆樹海一邊引著泰俞三人向前走,一邊喝退圍成陣勢的士兵。
有人露出狐疑之色,但是看到由閆樹海親自帶領,神色一凜連忙讓路。
走到近前,只聽得一陣皮鞭抽打的聲音傳來。好像什麽人在受刑,待走進人群,泰俞一眼就看到商懷慶被人綁在大石頭上,渾身鎧甲已經被脫掉,隻穿著單薄的內衣,正在被一個壯漢用皮鞭子抽打。而就算是被打的這樣慘烈,可是商懷慶一點聲音不發,任憑長鞭抽打在身體之上。
前襟和大腿上都是鞭子印,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住手!”泰俞見狀目眥欲裂,一個箭步上去伸手將鞭稍一把抓在手中, 用力一奪皮鞭已經被他奪去隨手扔在地上。“商將軍,你怎麽樣?”
商懷慶突然見到泰俞歸來,原本緊張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公子,我沒事?”
那行刑之人見一個少年突然奪去了他的鞭子,先是一愣隨即剛想拔刀,卻聽身後有人說道:“退下!”
這時秦明已經聞訓走了過來,站在泰俞身後抱拳揚聲道:“老臣參見公子!”
“樹先生?”泰俞聞言轉過身來,雙眼之中露出一抹怒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商將軍犯了何事要受這鞭撻之苦?”
秦明嘿嘿一笑,“公子,這是家法,老夫沒砍他的腦袋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泰俞歎了口氣說道:“秦先生法度嚴謹俞沒有話說,但是今晨先生將商將軍送給我時,曾有明言從今而後商將軍聽我調遣,不知道先生這話可還做得了數?”
樹先生看著泰俞有些凝重,心中卻是明鏡一般,“這話自然作數。”
“既然商將軍已經跟了泰俞,並且這一路上鞍前馬後,頗為辛勞。桂樹林中戰果輝煌,殺敵幾十人功勞顯著,先生未經俞允可,體罰有功之將是何道理?”泰俞陰沉著臉問道。
“這個卻是老臣考慮不周,還望公子海涵。”秦明一邊說一邊行了一禮,隨後道:“但是商懷慶作為統兵之人不顧主帥安危,並且還讓公子身處險地,這樣的人樹人覺得有必要給公子另尋良人。”
泰俞聽懂了他的潛台詞,但是此時卻搖了搖頭說道:“這事我看沒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