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的粥飯怎麽能讓人下咽。如果每一頓都是這樣豈不是把人逼瘋?”其中一個青年擔憂的說道。
“不會!”鄧先生雙目射出閃電,隨即說道:“下頓飯或許還有黑炭,但是泥沙肯定是不會有了。”
眾人聞言一陣錯愕,都知道這位鄧先生的本事,既然鄧先生說不會有就或許真的不會有了。只是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鄧先生看了看眾人一臉的不解呵呵一笑。
“第一頓飯我們都是饑餓難耐的,有些人餓的狠了,不管不顧想要填飽肚子,什麽熱不熱會不會燙傷饑餓得人不會在乎?但是真的會把人燙傷,如果是嘴還好,但如果是腸胃呢?真的會死人的。這時候就要想辦法遏製這種進食方式,又不能每個難民都去通知一遍,好幾萬人那樣根本就不現實,只能用這種方法進行遏製。一旦,我們不再因為饑餓搶食,那麽每個人都會嘗試涼涼再喝,那樣其實我們已經得救了,有了理智,也就不會再出現燙傷事件。下一次喝粥就沒必要再放進泥沙了。”鄧先生搖晃著大海碗,讓粥裡面的泥沙盡量沉入碗底,作為過濾。
“只是這黑炭……”旁邊的人恍然大悟,都對鄧先生的分析表示讚同,也立刻明白了到底怎麽回事。只不過這碗黑粥實在不怎麽好看,有人提出了質疑。
鄧先生聞言略微沉吟,倒也是有些不解“這或許和那群走掉的人有關。”他雙眼中有些疑惑,看著士兵抱起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孩子,抱在懷裡給他們喂食,場面變得溫馨。
“您是說這碗黑粥讓那些附近加入進來想要不勞而獲或是養尊處優的人難以接受?”有人發現了這種關系不由得問道。
鄧先生眯著眼有些不知道“想不明白。”隨即轉身看了看此時打飯後圍坐在地面上,抹著眼淚喝著黑粥的人群。
那裡很多人吃著帶有泥沙的大碗粥,就算再慌不擇食,一臉的嫌棄,但是依舊一口一口吃完了大碗裡的黑粥。
“我們要為十三皇子做點什麽!不能讓他背著這個不白之冤,將我們的分析讓更多人知道,這樣有利於團結。”鄧先生喝完最後一口黑粥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件事好辦,我們去跟大夥說一說,很快就能傳遍。”臉色蠟黃的中年人點頭說道,很快喝完手裡的黑粥,隨即跑道不遠處正在喝粥的一群人中將鄧先生剛才的分析說了出來。
很多人不理解粥裡面的泥沙,但是聽了他的話,雙眼之中立刻燒起了濃濃的感恩。
一傳十,十傳百。時間不大,整個難民聚集地都在議論碗裡面的泥沙的妙用。更有人分析出黑炭的用處。
“黑炭不但能食用,而且養胃。對於一些有胃病或是腸胃感染疾病的人有特效。”紅葉大師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所以大碗裡的黑炭是給腸胃消毒,增加腸胃蠕動,有助消化。”
秦明等人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要在大碗裡加入泥沙,加入黑炭了。
只是王六此時有些為難的看向泰俞“公子,如果晚飯還要加入泥沙倒還好說,木炭真的沒有了。”
秦明一聽立刻就急了“你這夥夫怎麽搞的,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會沒有呢?”
其余幾人也是顫怪的表情看向夥夫王六,這麽好的東西怎麽會沒有呢?那該怎麽辦啊?
“晚飯不用加泥沙和木炭了。”泰俞擺了擺手說道。
“不加了?”秦明和王六聞言一個震驚,一個迷茫。兩人幾乎都是異口同聲的問道。
“對,晚飯不用再加料了。”泰俞點頭道:“第一頓飯大夥慌不擇食,我們沒辦法做到每個人都去告知,吃了這一頓大夥不再饑餓難耐,再去吃飯就會小心謹慎,也就沒有人會因粥太燙而造成燙傷,也就不用再加料了。”
兩人表情呆了一呆,隨即覺有所思的想著什麽,都恍然大悟的表情。
紅葉大師則捂著嘴看著秦明笑著說道:“你這個北境戰神真是空有其表,也不知道你是怎麽管理的衡州?”
這一句話說的樹先生滿臉通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主要真的沒經歷過這些事情,沒想到這賑災裡面這樣大的學問。若非公子坐鎮此間,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這個死掉呢!老夫真的好佩服。”說著竟然向泰俞抱拳深深一禮。
“樹先生哪裡話,我們作為百姓生命的最後防線,想的多一些沒毛病。”泰俞看向所有已經打完飯正在狼吞虎咽的難民說道:“能走到這裡的都是堅定的人,我們是他們的後盾,如果不能救活他們,就是我們的失職,哪怕有一個死傷也是咱們的責任。”
眾人聞言看向泰俞的目光變得肅然起敬起來。這樣的皇子,救老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這才是一位皇子應有的氣度和魄力。
此事若不知道的人,恐怕會因為此對泰俞記恨,這樣可不行,得跟大夥把這件事說清楚。
但是就在此時,突然所有難民同時有了一個動作。
“多謝十三皇子救命之恩。 ”
所有的難民竟然主動給泰俞這邊跪了下來,重重的磕起頭來。
“這怎麽回事?”秦明幾人嚇傻了。
“看來有人先一步將事情說出去了。”泰俞看著場中所有難民的舉動,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頓時一掃而光。
“是誰泄露了我的身份?”泰俞有些疑惑的向旁邊眾人問道。
王六眼睛一轉急忙道:“是林將軍說了公子帶著皇命前來賑災。”
一旁的林威聞言立刻知道情況不妙,果然秦明和商懷慶責怪的眼神此時跟著向他看來。
林威其實一時衝動將泰俞的身份泄露出去,回來一想也覺得有些不妥。但是卻並不放在心上,但是作為核心的人知道今天早晨的刺殺,此時高調暴露泰俞的位置是多麽的危險。
商懷慶雙眼都要噴出火來,“好你個林威,給老子滾過來。”
林威嚇了一跳,但是臉色一疆哪敢放肆,低著頭不敢有絲毫怠慢,趕緊跑過去。
“算了!此時不必計較。”泰俞雖然很想低調,但既然身份已經泄露,再去責罰林威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饒是如此,商懷慶還是抓住林威,對著他就是幾腳,踹得林威一陣齜牙咧嘴。主要商懷慶幾腳正踹在他屁股上的傷口上,不用說肯定又裂開了,都能感到有東西留下來。但是自知理虧的林威,呲了呲牙沒敢哆嗦半句。
看向所有難民的山呼之聲,泰俞也只能點頭認下“都是大堯百姓,都是父皇的臣民,作為兒子我這樣做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