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燦爛。
衡州城一片蕭殺之氣,街面上來來往往的衛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使得整個衡州城都陷入了一種危機感。
泰俞和秋香兩女早已起床梳洗一翻,來到了驛館存糧的車隊旁。
“殿下,我衡州願出二萬三千石糧食,支援晉西道百姓。”樹先生指著不遠處正在集結的車輛和糧食繼續道:“大車三百輛,各種工匠一百五十人,另外派出軍士五百人隨殿下一同前往晉救災,這五百人一概聽從殿下指揮。”
說完一招手,只見不遠處一位全身甲胄的將軍快不上前,躬身施禮道:“卑職商懷慶見過殿下。”
“懷慶哥?真的是你啊!”還不等泰俞說話,劉瓜瓜小同學已經興奮的跑出來,抓著商懷慶的手高興的說道。
泰俞向商懷慶點了點頭說道:“商將軍不必多禮。”
大堯的軍隊裡,商家絕對是一族大姓,當年跟隨太祖南征北戰的一眾從龍之士中,晉州商家就是最大的一支。
以致在大堯各個軍營中,商家從上將軍,到各個基層都有從軍的軍士。
商懷慶就是其中之一,現在已經是五品中郎將了。
“你小子怎麽跑來這裡了,劉將軍肯放你出來了?”商懷慶很顯然與劉春華非常的熟識,一拳雷在瓜瓜小童鞋胸口。
“哈哈哈,見到你實在是太高興了,找時間我可是要把那個琉璃珠贏回來呢!”劉春華大笑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商懷慶冷冷一笑道,說完不再搭理劉春華走到樹先生面前道:“請將軍發號施令。”
樹先生點了點頭,面容嚴肅說道:“商懷慶自今日開始,我將你調撥給十三殿下聽昭,自打衡州至晉西道之行,全憑殿下意願,聽候差遣不得有誤。”
商懷慶聞言臉色一凝,抱拳道:“末將聽令。”
“至殿下回京複命後,若潛你回本部則此令完結,否則終生有效。”樹先生大氣凜然的說道。
商懷慶聞言點了點頭,知道這是將自己給了泰俞了,還有自己身後那五百名軍士。“末將得令。”
商懷慶不過二十出頭,正是勇猛剛強的年紀,讓他終年留守衡州城已經是大材小用,若能得到這個機會,追隨泰俞東進抗災,必將有所作為,他日會有封賞,又能外出歷練,何樂不為。
只是在泰俞看來,此人可是尤為重要,哪個王子不想擁有自己的軍隊?但是大堯的律法不容許私自豢養私兵,如同地主之家最多不得超過護院十人,士族子弟拉幫結夥不得超過三十人,縣男爵位不得超過五十人,子爵一百五十人,侯爵五百人,公爵一千五百人,王爵不能超過三千人。
此時,樹先生竟然給了泰俞五百人的隊伍,這是有篡越之嫌的,如果被皇帝知道不但泰俞要受到罪責,就是樹先生也難逃罪責。輕者丟官棄爵,重責大獄抄家。
“這……”泰俞見狀雖然心下感激,但是作為大堯皇子,這有悖常理的贈予實在不好接受。
樹先生仿佛看到了泰俞的難處,對商懷慶道:“平川此去要謹遵殿下號令,爾等序列一直掛在我衡州守備軍序列,若有戰損或傷亡,需要補充兵源時,需知會衡州守備府主薄知曉,一應名錄按守備軍俸祿支取。”
商懷慶原本心裡也是有些顧慮,見樹先生已將所有問題考慮清楚,便知道自己雖然跟了泰俞,但是家還是在衡州的,如果遇到僭越之事,可迅速調頭回營,
問題可頓時解除。 泰俞聞言也是暗自點頭,這樹先生真是個秒人,這做事更是滴水不漏。如此一來,無故多出來五百軍士,這件事一旦被查,立刻就能做出應對。“多謝秦公,俞愧領之。”
樹先生見狀,便知道自己這一出可是真真正正撓到了泰俞的癢處。“殿下盡可用之,有問題可報與我處,我也會知會軍部做案底備份,以備不時之需。”
泰俞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多謝秦公了,這一路我原本也想過找人帶帶路。今次乃是我第一次出門確實心裡打鼓,有商將軍護送俞就放心了。”說完走到商懷慶身邊,目光中肯的看著面前二十余歲上下,滿身精神飽滿威武高狀的年輕將領,越看心裡越是喜歡,上前拉著商懷慶的手說道:“商將軍你好!認識你很高興。”
商懷慶原以為泰俞會向很多皇子王公那樣,他們身上多少都會有些自持身份的傲慢。但是,面前這少年一點架子也沒有,反而走來與自己打招呼,這個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他不知道的是,兩人的這一次見面,已經注定了商懷慶一生的戎馬,以後將成為泰俞第一員戰將,跟隨泰俞平北夏,奪北蠻,定北溪。
“末將參拜殿下!”商懷慶不知該怎麽形容此時的心情。面前的少年乃是大堯十三皇子殿下,未來的王。
“咱們不用這般客套,以後這些俗禮不用時常遵守,該如何就如何,隨心自在。”泰俞拍了拍商懷慶的肩頭說道。
一邊的劉春華聞言則呵呵一笑,說道:“你們兩個真是肉麻!”
泰俞聞言哈哈一笑,又拍了一下商懷慶的肩頭,轉身對樹先生抱拳說道:“晉西事情緊急,俞不敢多待,如秦公已準備就緒,我們要啟程了。”
樹先生暗自點了點頭,這少年辦事絕不拖泥帶水,是個乾大事的人。“殿下!人員,車馬,糧餉,軍需已經齊備,街道以潔淨,我送殿下出城。”
泰俞點了點頭,對身旁的眾人招手道:“啟程出發。”
進城時兩百一十輛大車,已經讓全程百姓競相圍觀。現在卻又多了三百輛大車,五百軍卒,整整五百五十輛大車,上面裝的最多的是糧食,帳篷,爐灶,水箱等物。
隊伍由劉春華和商懷慶兩人打頭開道,泰俞和樹先生兩人騎馬在後跟隨。
車隊浩浩蕩蕩自東城門出了衡州,向東進發。行了七八裡,前面是一處山口,過了山口就算正式出了衡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