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進此時感到一陣的荒謬,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在這京都府幹了塊二十年的都護府衙太令,什麽樣的案子沒審過,上至皇親國戚,下至黎民百姓,對這位都護府太令是非常的敬佩。
今天竟然碰到了一個難以決斷的事情。這讓劉進直嘬牙花子。
都護府是整個京城最主要的行政機構,管著皇宮在內的所有大人物的家眷和各個國家重要部門的後勤和保障工作。維護都護府的治安和法紀,也不畏強權敢硬鋼王公貴族,就連皇宮裡的皇帝都對這位都護府太令暗伸大拇指。
劉進是京城唯一一個六品城太令,卻能調動中書省的存在。在這京城地界,除了皇帝,就數這位權利最大了。
就連宰輔和大將軍都不敢輕易得罪這位祖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在別的國家或許就是個詞條,但是在藍玉城都護府太令這裡,就是一條鐵律。
在京城之中,有三虎三瘋之說。三虎是文英楊慕張不可,那是三個誰也惹不起的大老虎。而三瘋是你根本就不敢招惹的存在,齊淼老祖劉一手。
齊淼是左都禦史,讓他逮著就是一頓海噴,噴的你體無完膚,噴的你懷疑人生。主要人家是禦史,主要就是罵人的,就這個工作,檢察貪贓枉法監察百官的。沒人敢招惹,也不好去招惹,真讓齊淼記恨上那你只有辭官一條路可走。
老祖是戶部侍郎徐萌祖,這家夥慣出來一個京城大老虎,手中有攜軍備的職責,就是征集糧草用度,誰敢跟他叼毛那就是壽星老上吊,嫌命長了。
最後一位就是這劉進了,都護府太令。你只要敢在京城這地界犯事,就沒有劉進抓不著的犯人,更沒有他劉進不敢抓的犯人。上到皇帝身邊的所有人,下到將軍家裡的寵物。哪怕是皇親國戚,哪怕是各宮娘娘,哪怕是皇子王孫,只要你敢犯法,定然抓你歸案。因為這是文宗皇帝特批的,這家夥手中有皇帝的禦賜天子劍,有先斬後奏的權利,執掌太令皇權特許。
今天劉進遇到了當官二十年來最大的一個荒謬案件,並且所告之人還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一下子牽扯了半個藍玉城的達官顯貴,皇親國戚。
而告狀之人竟然是新南國通史,到大堯來求親求和的大臣雲道遠。
而雲道遠這廝告的人竟然是永泰莊鋸樓,六皇子的產業。這裡面牽扯的東西就太多了,最主要的這廝還沒有證據,一點證據都提供不了,而且還讓皇帝下了聖旨,三天之內結案。
只因喝醉酒到鋸樓賭博,一晚上輸了五六十萬兩銀子,這筆錢竟然是迎娶公主的聘禮。
你他娘的真是個人才!這是劉進第一感覺,然後就是混帳,你輸了賭資竟然還要要回去,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而鋸樓拿出了雲道遠寫的借據,確確實實是五十萬兩的借款憑證,而且還是加了私章,按了手印的憑據。
這廝竟然說當時被人設計陷害了,被人在憑據上做了手腳,他其實隻輸了六萬兩白銀而不是六十萬兩白銀。
最後這廝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將整個永泰莊告上了都護府,要求懲戒不法之徒,還他清白和銀兩。
你告鋸樓劉進還不怎麽頭疼,但是這家夥竟然連永泰莊一起告上了法庭。別的不說,有股份的皇帝,太子,皇子,王宮大臣足足佔了永泰莊九成九。
這尼瑪怎麽審?抓誰啊!莊子產業是皇后娘娘的,用的人是五皇子和十三皇子,
有股份的是皇帝,太子,八皇子,十皇子,十九公主,乃至於有貴妃娘娘,淑慧妃,月喜妃等等。 鋸樓是六皇子的,令貴妃的獨子,皇帝的心頭肉,安國公的外孫,威武將軍安城旭的親外甥。
尼瑪這一狀直接將大堯所有皇子公主一網打盡,剩下幾個漏網之魚或產業或商業也跟永泰莊息息相關,無數的利益關系,相關人員名單就是整個大堯皇親國戚的總和。
最可氣的是皇帝, 竟然直接甩給他都護府太令,六品京官。以上這些人牽一發而動全身,最終連皇帝都被牽扯其中,這案子怎麽審?
一時間,連太京府的書隸衙役都縮了縮脖子,這該死的雲道遠,你一個外使竟然將皇帝都給告了,你想怎麽死吧!
此時的雲道遠咬牙切齒,真的記恨了永泰莊的鋸樓,將那個跟自己對賭的小胖子恨不能食其肉咽其骨,碎屍萬段。這一次丟人可丟到姥姥家去了。
新南國使將求親之禮賭博給輸了個精光,最主要這不要臉的事情還要讓大堯皇帝知道了,不但知道了竟然還要讓人家陪回來。
賭品人品輸得乾乾淨淨,掉在地上都是渣渣。
“貴使的狀子本令已經詳知,此中貴使所提供證據不足,本令不予支持,待日後再審。退堂。”劉進一邊說一邊下了定論。
“怎麽會證據不足,大人連傳喚都未曾傳喚,怎麽知道證據不足?大人將所有參賭之人捉拿到案我願當堂對質。”雲道遠咬著牙幾乎是用吼得,跟劉進說道。
“你說跟你對賭的人?但根據本官所知,當日你所押注乃是大小櫃台,買定離手如此簡單,即沒人逼你下注,也沒人跟你爭搶,自己下注自己書寫借據,自己簽字畫押卻實書寫借據,此案件並不複雜已經清楚明白。經本官核準所有手續齊備,不存在欺詐行為,願賭服輸無需再審。”劉進面無表情的說道:“閣下這狀告對賭之人莫不是荷官?”
“明明我所寫的借據是一萬兩,被他們篡改成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