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元殿。
阿青眉目冷峻,死死地盯著一盞脂火。
手上蠢蠢欲動。
“唰~”微不可聞的聲音一閃而逝。
再看脂火已然熄滅。
而阿青的手緩緩回到原位,背後的竹劍仿佛從未出鞘一樣。
“青妃娘娘好厲害啊!”采荷采月拍著細嫩的小手,眼中異彩連連。
“不算什麽。”阿青搖了搖頭,臉上多了一絲微笑。
她的劍法乃是天生領悟而來,以快為基準,形似無影無蹤,隨手一揮之下,都有莫大的威能。
若是能夠順利步入法相之境,恐怕很快就能觸及劍之意境。
突然阿青神色一動,面露喜色道:“君上回來了,采荷采月,你們快些給君上準備熱水沐浴。”
兩女怔然,左右看了看,卻沒有發現君上的蹤影。
“我是武道煉虛宗師境界,可以聽到百米之內的風出草動,你們可不行。”她笑著點出了煉虛境界的耳力之強。
果不其然,徐年很快就出現在了青元殿前。
“你們三個這是幹嘛呢。”好奇地看著三人,他任由高吉脫下深衣,掛在了一旁。
邁步走到阿青面前,看著她紅潤的臉蛋,心中的一絲擔憂盡去。
武道高手就是不一樣。
“君上,我在練武呢。”阿青嬌憨著回答,也忘了應換自稱。
不過徐年就喜歡她這般純真活潑的樣子,若是真的很快適應了宮廷妃子的角色,他倒是會覺得有些無趣。
“青兒的劍法已經到了極高的境界,還如此勤學苦練,想來法相的境界亦不遠矣。”
“青兒也不知道。”她卻一副迷茫的表情,仿佛不知前路如何。
這一切都因為,她乃是天生悟得劍法,這一身境界是自然而然就升到如此程度了,讓她好好修行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平日裡阿青只有兩個愛好,放羊,練劍。
以青草為劍,以枝葉為劍,她的劍道,並非普通人可以揣摩。
當了解了阿青的日常後,徐年不由得癟了癟嘴,這就是天生劍心啊,實在太讓人羨慕了。
“那你還是和往日一般就行,在青赤殿中放羊,偶爾練劍即可,不必太過刻意,我相信你慢慢就會突破了。”
攬著少女的腰肢,他眼中不免多了些貪戀。
剛從宜蘭殿出來,一身的火氣憋不住,再加上昨夜才吃了阿青,自然食髓知味。
“我也覺得是這樣,反正我也不著急。”她吃吃一笑,看著少年眼中的炙熱,臉上陡然一紅,哪裡還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君上,還是先行沐浴吧。”她推了推他的胳膊。
“一起好了。”徐年霸道地把她抱了起來,往浴池而去。
這番沐浴,自是把采荷采月兩個侍女看得面紅耳赤的,可是又不得不紅著臉服侍著君上和娘娘。
“采月,你說君上什麽時候才會讓我們侍寢啊?”采荷一臉憧憬地問道。
“我不知道呢。”采月雙頰一紅,搖了搖頭。
兩女本就是作為徐年的貼身侍女,有侍寢的責任,自然幻想著讓君上收入房中,至少也可以當個最低等的采女,那就是一步登天了。
若是能給君上生個一兒半女的,那地位更是迅速騰飛,至少也是一個婕妤的位份,下半輩子可就無憂了。
不過采荷采月看來,能被君上寵幸那就是極好的。
“興許青妃娘娘天葵來了的時候,
君上就會讓我們侍寢了,采月你可要做好準備,免得到時候缺了你的話,會讓君上不盡興了。” “采荷討厭,誰要和你一起了。”采月羞得不能自已,采荷姐姐真是膽大包天,什麽話都敢胡說。
采荷毫不在意道:“我們二人從來都是一起的,君上肯定喜歡。”
聽著內室中傳出幽怨婉轉的聲音,一時間兩人也沒了述說的心思,靜靜地傾聽著,半夜都未曾睡著。
翌日。
徐年才剛醒來,就看著少女已經起身,扎了婦人發髻的她,多了一絲成熟的魅力,可愛的小臉上有些紅暈,正拿著一塊染了血色的錦布小心地放入一個小盒子中。
“你怎的把它如此收藏了起來?”這應當是阿青變成婦人的標志,昨日剪了下來沒處放,特意讓人造了一個小盒子,今日就放了進去。
“君上你醒啦。”少女回頭一看他,嘴角揚起。
隨即笑嘻嘻回答道:“這是小時候娘親告訴我的,說這塊紅布要放好才行,這樣的話夫妻之間就可以白頭偕頭,永結同心。”
對此行為,徐年表示尊重,而且看少女這般重視,也是對他的愛意體現。
阿青把盒子放好,隨後吩咐了外間兩個侍女打水來,她又拿著白巾來親自為他洗臉。
采荷采月看著不免有些慌了手腳,娘娘為啥搶我們的活兒呢。
徐年哭笑不得地接受了她的服侍,等到她幫自己梳發髻的時候,才撫了撫她的纖纖細手道:
“以後這種事情交給采荷采月就是,你不用親自動手, 女孩子早上得多睡會才是。”
“而且昨夜這般辛苦,我可舍不得你勞累。”
此話一出,頓時讓阿青臉紅不已,臉上露出羞色。
“等過幾日,我帶你出了青宮去瞧瞧,免得在深宮中也太無聊了些。”
來到這個世界,除了出去和叛軍打了一仗,徐年還真沒有好好地逛一逛徐邑呢,他還是非常好奇此間世界的發展的,原主的記憶歸記憶,總沒有親眼所見來得真實。
“真的嗎?”阿青面容欣喜起來,她對外間也是好奇不已,有機會出去遊玩,心中自然開心。
“君侯一言,重逾萬斤。”
……
一般而言,官府衙門為官員行政辦公的所在,稱為衙門。
而官邸則是官員配備的公家居住所在,稱為府。
至於私邸就是官員自身置辦的宅院,稱為邸。
除了有官身的人,其余之人的家宅一律不準出現府邸等稱謂,只能稱為宅。
此刻少府朱驛的私邸中,兩個人正密切談著話。
“少府大人,如今君上欲清查九江田族之田畝人丁,不知我等該如何是好?”
田汾身為司空,還是南黨的魁首,朝堂中自然少不了交好之人,田汾一倒,南黨人心惶惶,更別提君上似有株連之意,使得許多南黨之人紛紛開始轉投東黨或北黨。
此刻在朱驛面前的,赫然是水部司正中山梓,本該隸屬於於謙這位司空麾下,然而中山梓卻在少府朱驛的府上出現,顯然他投靠的乃是北黨,或者,是朱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