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君上來了。”
泉兒的聲音響起,讓正在織衣服的紀蘭心中跳了跳。
“君上往日也是常來,你如何變得這般失儀。”
說了泉兒一聲,紀蘭心中也是欣喜不已地出了殿來。
正好看著那少年目光熠熠地盯著她。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紀蘭臉上不由緋紅了幾分。
壓了壓心中怪異的念頭,她展現出往常的氣度來,雍容淡雅,不外如是。
“見過君上。”
“蘭姨,你又變得如此生分了。”
“爾等都下去吧。”徐年揮了揮衣袖,讓殿中之人都下去。
紀蘭心頭猛地一跳,卻也任由他這般做去。
“娘娘,那奴婢先去為君上準備庖食。”
“去吧,讓庖廚多做些雞羹,君上愛喝那個。”
“喏。”
隨著泉兒退下,整個宜蘭殿中就只有了兩人。
“蘭姨這幾天都在做什麽?”
徐年走到她的身旁,看著那娟娟秀發,秀麗姿容的天然美人,此刻的面頰微微粉紅,好似那清絕的鍾花櫻一般。
不由讓他心中一熱。
紀蘭給徐年鋪墊好了竹席,隨他一同落座,素手白皙,伸出來握住了茶壺,為他斟了一碗濃茶。
“君上喝茶。”
這個時代的茶水還是有些複古了,依舊崇尚著在裡面加著糖鹽等物,根本不似茶水,更像是一碗雜濃湯。
“蘭姨,叫我年兒就好。”
他接過茶湯,卻突然抓住了玉人的纖纖玉手。
不顧茶杯的落下,徐年索性把紀蘭拉過來擁入了懷裡。
“年兒!不可如此~”
紀蘭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上次之後,年兒對她的心思居然還未曾淡去,此刻更是如此大膽。
“蘭姨……”輕嗅了一下她的發梢傳來的清香,徐年不禁有些沉浸其中。
“你也不會拒絕我的對嗎?否則剛才我讓人退下之時,你就該出言阻止了。”
“年兒,你先放手。”紀蘭掙脫起來,可是柔弱的她怎麽可能掙脫得了?退卻他的雙手仿若遇到了鐵板一般,無動於衷。
徐年靠近紀蘭修長雪白的脖頸,一番耳鬢廝磨。
“蘭兒,你就依了我好嗎?”
紀蘭嬌軀微震,年兒竟是連尊稱也不叫了,叫她蘭兒,成何體統!
感受著耳邊傳來他粗重的呼吸,紀蘭心中也不禁有些發顫,渾身都有些發軟起來。
一種別樣的情緒在她心頭升起。
可是突然間,她又想到了什麽,紅潤的臉頰有些發白起來。
“年兒,你聽我說。”
聽到蘭姨突然變得平靜的聲音,徐年強忍著衝動,停下了行為。
“蘭姨?”
紀蘭眼中羞澀一閃而逝,溫聲道:“年兒,你不可再如此了,若是你真讓我……”
紅霞刹那間飛騰在面頰之上,玉人越發明豔動人。
“反正是不行的,不然的話,紀家一朝得勢,恐怕很有可能對你帶來巨大威脅。”
她面容上帶了一絲擔憂:“十年前家主之所以讓我入宮,實際上就是為了爭奪先侯的寵愛,讓紀家權勢更進一步,豈料先侯對我並無興趣,而且他已然對紀家有所防備。”
紀蘭沉默了一下,眼神突然複雜了幾分,緊緊抓住他的手怔然道:
“我懷疑公子安恐怕就是紀家下的手,家主他們都是瘋子,若是年兒你威脅到他們,
恐怕他們也會對你下手的。” “你千萬不要相信所謂的爺孫之情,家主他那個人,愛家族還勝過自己。”
她有些咬牙說道,顯然想起了紀崇把她送入宮中之時,面無表情地警告了她多次的話。
“你若是給了他機會抓住把柄,蘭姨百死莫贖。”
聽到這番言語,徐年心中有些動容。
蘭姨明顯是絕對站在了他這邊,所以讓他小心紀家。
那人在先侯在位時連公子安都敢謀害,說不得回來之後就要成那霍光董卓之流。
別看他是親外孫,可是控制不住的君上,要之何用?
自古以來,總有臣子行廢立之事,以獨攬大權。
想來紀崇就是此類人物了,要不然蘭姨也不會這般害怕他遭了毒手。
然而,那是建立在徐年剛剛登位時候才會惶恐,可是現在他掌了一萬禁軍,兩萬中軍,南軍也在反掌之間,紀崇又能如何?
何況不提這些,他如今還掌握了白馬義從,錦衣衛,遼東鐵騎等力量,數位煉虛宗師高手,還真不懼一個小小的左司馬,中軍將軍。
可以說,紀崇的謀劃,在他蘇醒的那一刻,就已經成了泡影。
或許先侯也是察覺到了什麽,臨死之前還把紀崇調到了葫蘆關去,讓他的力量難以在中樞橫行,以至於徐年沒有太多掣肘。
還真的要好好謝一謝這位便宜父侯呢。
“放心吧,蘭姨,如今哪怕外公親自帶葫蘆關六萬大軍回來,孤也不懼之。”
他昂首挺胸,自信的樣子感染了紀蘭。
“你以為我親自帶軍衝殺又是為了什麽?如今軍中以我為尊,哪怕是大司馬,也別想煽動叛亂,所以,蘭姨對我要有信心。”
不自覺地,他又握住了她的手。
眼前的少年早已和往昔不同,以至於紀蘭覺得一股熱量從手上傳來,讓她又不禁紅了臉。
看得出眼前佳人還有些抵觸,徐年隻得長歎一聲,只能徐徐圖之了。
隨後又說道:“蘭姨,我這兩日累得厲害,權且讓我歇息一下吧。”
說著,他輕輕躺了下來,把頭枕在了紀蘭的腿上,紫青色的長衫耷拉而下,鋪滿了竹席。
佳人怔怔地看著他,卻沒有拒絕。
記得小時候的他也是最喜歡這般靠著自己睡覺呢。
一晃已經十年過去,孩童已經成年,也當了君上,而她……
摸了摸臉頰,這幾日不斷地觀看著,她總覺得自己老了。
可是想到他這般癡迷自己,紀蘭臉上又有些羞惱,真是孽緣啊。
從什麽時候起,年兒對自己起了這般心思呢?
她慢慢地回憶著二人的一點一滴,手上下意識地撫著少年的臉頰,眼睛不由停頓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的光亮都暗了許多。
突然,懷中的腦袋往她懷裡拱了拱,讓紀蘭清醒過來,臉色羞然不已。
“年兒~~”
徐年自是醒了,卻沒應聲,又使勁拱了拱,只是貪戀地感受著溫軟的氣息。
隱約又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傳入鼻腔中,讓他眼睛陡然瞪大。
“蘭姨~”
“年兒,你……你太胡鬧了些。”紀蘭趕緊拉他起來,隨後羞得不能自已地掩面而走。
大殿中,好似還存在著她的暖香之氣,蘊含著奇異之味。